“有片子麼?”鄭仁隨口問道。
對於鄭仁來講,看到一個病人,比遠在天邊的諾獎更讓他上心。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怔了一下,隨即和格拉尼特溝通起來。
格拉尼特的表情愈發怪異,他似乎很激動,和教授爭論著。
但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卻沒有了和鄭仁對話時候的溫順,像是一頭咆哮的雄獅一般。
要不是鄭仁告訴他在醫院裡聲音小點,怕是此刻看熱鬧的患者家屬會把辦公室都圍住,看兩個外國人打架。
蘇雲道:“老板,你這還真是以治病救人為己任啊。”
“小毛病,看片子診斷一下,省得他遭罪了。”鄭仁淡淡說到。
“你不知道他為什麼來的麼?”
“你看他那樣子,也不能直接上手。何必呢,完全沒有必要去求人啊。”鄭仁攤手,說到:“把他老毛病治好了,也算是不虛此行。”
“你的思路真是奇葩。”
“還好了。”鄭仁道,“趕緊去想想晚上到孔主任家吃什麼東西,我好提前預定。還是提前點比較好,要不然怕沒新鮮的食材。”
“老板,格拉尼特說他就是哮喘,沒什麼好看的。”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說到:“他認為您是在挑釁。”
“呵呵。”對此,鄭仁只能呵呵一聲了。
其實換個角度來看,自己要是去鄉鎮醫院,那面說什麼,自己都不見得全都信。或者說,不信的可能性更大。
在國際教授眼裡,自己就是一民科。
鄭仁只是笑了笑,見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進入格拉尼特的郵箱,調閱出兩張胸片和一張肺部ct,便坐下把圖片放大,一點點看了起來。
辦公室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蘇雲手裡捧著手機,正在水群,和幾個姑娘們商量著晚上要吃什麼。楚嫣然和楚嫣之說,海城那面,晚上也要和老潘主任聚餐。
大家在群裡聊的不亦樂乎。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乖巧的站在鄭仁身後,連坐都沒有坐。格拉尼特表情古怪,看著鄭仁閱片,很是不解。
自己是來看tips手術的,怎麼到這兒就被當成病人了?雖然下了飛機,哮喘病就開始發作。但是因為溫差不太大,哮喘也沒那麼嚴重。
這亂糟糟的都是在做什麼!格拉尼特有些恍惚。要不是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堅持,他才不想把自己當成是患者。
可是魯道夫這個家伙,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讓人討厭。最後竟然說出來不給看片子,就請回的話。
格拉尼特對tips手術直播很感興趣,知道教授在這兒,便第一時間就趕到了。
今天的手術,他並沒有看到。
“富貴兒,告訴你的朋友,他的病不是哮喘,而是支氣管狹窄。”鄭仁看了不到五分鐘,便很淡然的說到:“把治療哮喘的藥停掉,讓他買個圍脖,穿高領毛衣就可以。”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第一反應是這麼簡單的病,吉尼列爾醫院怎麼都沒發現?真是太過分了。
無數次的經驗告訴教授,老板的診斷是對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想法已經漸漸根深蒂固。
但一轉念之間,教授迷惑了。
“老板,只是氣管狹窄麼?”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小聲的問到,好像質疑鄭仁的決定,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一般。
“右肺上葉、中葉支氣管狹窄。這種狹窄程度,很容易被忽略,而且沒有手術的必要。當然,你的朋友要是想下支氣管支架,也是可以的。”鄭仁笑道:“我認為,能穿高領毛衣治好的病,完全沒必要手術。”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用德語和格拉尼特交流。
很快,格拉尼特臉上的怒氣像是燎原的野火一般燃燒起來,無法遏制。
教授也很強硬,鄭仁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對的。這一點都不能堅持下去的話,整個科研也就可以放棄了。
“富貴兒,帶他出去吵。”蘇雲瞥了一眼格拉尼特,冷漠的說到。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隨即用達林機槍一樣語速,開始碾壓格拉尼特,一直到把格拉尼特一行人帶出辦公室。
“這幫外國教授,總是覺得他們才是最厲害的。老板,你說連我都沒這個信心,他們莫名其妙的信心是從哪來的?”
鄭仁笑笑,問到:“晚上吃什麼?”
“不知道呢,伊人說再想一想。”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對於鄭仁來講,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反正小伊人高興就行,自己的意見不重要。
鄭仁沒去管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和格拉尼特之間的爭執,而是拿起手機,給孔主任留言。
【孔主任,你那面什麼時候能忙完?】
不過鄭仁估計孔主任中午是肯定沒時間了,下午兩三點鐘自己這面出發去孔主任家估計就可以。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鄭仁也不去系統圖書館看書,還是先找飯吃吧。他先打了一個電話給宋營,訂了兩瓶茅台,讓下午送來。
正琢磨要去食堂還是在周圍的小飯店找個地兒的時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站在門口敲門。
“阿姨,請進。”鄭仁馬上站起來,客氣的說到。
“您什麼事兒?”常悅也同時站起來,看樣子,她認識老太太。
“閨女,剛才不方便,有件事兒要和你說下。”老太太七十多歲了,身體雖然硬朗,但卻已經有了老態。
常悅扶她坐下,笑眯眯的,滿是溫馨。
鄭仁覺得有些古怪,一般都是年輕人陪老人來看病,而這個老太太明顯沒有嚴重的病。
她怎麼陪著一起來了呢?
“閨女,我兒媳婦有大三陽,她和我兒子一直瞞著我們。這事兒我知道,麻煩您交待病情的時候,別提大三陽的事情好不好?”老太太誠懇的說到。
“……”鄭仁默默的看著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其實啊,從開始分碗吃飯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但怕孩子們多想,就一直裝糊塗。大夫,我兒媳婦要強,這事兒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