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上去瀟灑如意的王道士變了個人一樣,低著頭,嘴裡喃喃的自己埋怨自己。
都說父愛如山,看見王道士的情緒變化,鄭仁有些感慨。
“王哥,先說正事。”蘇雲問到:“你找我家老板到底要干什麼?”
一句話把王道士的思維拉回到現實之中。
他抬起頭,眼中滿滿的希望,道:“我和南方的道友打聽了一下,說是能解決這事兒,要找嚴師傅。”
“……”
鄭仁和蘇雲都怔了一下。
那個澡堂子搓澡的嚴師傅這麼厲害麼?
平時也沒看出來他有什麼特殊的。
打過兩次交道,看著就和普通的老人沒什麼區別,了不起身體好點罷了。
“我只算是個鄉野的散人,哪裡能跟嚴師傅說上話。想要請動嚴師傅,可是做不到。但聽人說,嚴師傅最近的天譴被912的鄭老板給治好了。”
接下來的話王道士不說鄭仁也明白。
可生命垂危的時候,不去找大夫,去找一個自己都沒辦法治病的嚴師傅,這不是扯淡麼。
王道士看著鄭仁,擔心他拒絕。
想請動嚴師傅,那是要天大的人情。可自己和鄭老板卻沒什麼交情……
幸好這麼多年沒做什麼虧心事,和海城的老潘主任關系也好。只希望,只希望像是老潘主任說的那樣,鄭老板是他家的小崽子。
有老潘主任一句話,鄭老板或許能答應。
想著,王道士把目光投向老潘主任,目光裡滿滿的祈求。
“鄭仁,嚴師傅是怎麼回事?”老潘主任問到。
鄭仁剛要說話,話頭被蘇雲給接了過去。
幾分鐘,把宋師和嚴師傅的事情講的清清楚楚,跌宕起伏。
老潘主任聽的瞠目結舌。
自家的小崽子出去闖蕩了半年多,怎麼鬧出恁許多事兒來?!
老潘主任心中自豪而又得意,臉上的笑意都遮掩不住。
“鄭仁,你和嚴師傅熟不熟?問問他怎麼辦。”老潘主任道。
“嗯。”鄭仁點頭,“我打個電話,不過我感覺王哥家孩子的事兒還就是生病,沒那麼多古怪的說法。”
一句話,把王道士拉起來,又砸下去,像是坐過山車一樣。
鄭仁也不多說,拿出手機,找到嚴師傅的電話,撥了過去。他順手把聲音的外放給打開,以免這位王道士情急之下再一股急火攻心。
這人不錯,鄭仁還是很欣賞的。
老潘主任和自己、蘇雲是治病救人,很直接的那種。救死扶傷,是醫生的本職。而王道士則是另外一種方式的治病救人,也值得尊重。
鄭仁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鄭老板!”電話那面傳來一個年輕人驚訝而歡喜的聲音。
“哦,嚴師傅在麼?”鄭仁問到。
“師父在洗澡,我這就去叫他。”
“不著急,別著涼了。”
可那面沒有說話,隱約傳來年輕人興奮的呼喊聲以及一個老者的罵聲。
王道士楞楞的看著鄭仁,傳說中的嚴師傅可是前輩高人,怎麼和年輕的鄭老板這麼熟悉?
都是中華大地,藏龍臥虎,還真是誠不我欺。海城這種地兒,竟然也會飛出鄭老板這樣的高人。
“鄭老板,直接來找我多好,沒事打電話干嘛,看也看不見。”很快,電話那面傳來一個蒼老而熱切的聲音。
“師父,你擦干頭發,別著涼。”
鄭仁苦笑,他隱約看到電話那面的嚴師傅是怎麼狼狽的樣子。
“嚴師傅,有件事兒想麻煩你。”鄭仁也不啰嗦,甚至連必要的寒暄都沒有,單刀直入的說到。
“哈!”嚴師傅大笑一聲,“鄭老板也有事求我,難得難得。你只管說,我能做的肯定不推辭。”
王道士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鄭老板竟然和陸地神仙一般的嚴師傅這麼熟悉,心裡希望大增。
聽鄭仁說完,那面暫時沒說話。鄭仁也不著急,而是坐在桌前,看著手機,腦子裡像是在琢磨什麼事情一樣。
一分鐘後,嚴師傅說到:“鄭老板,有點意思了。”
“哦?”
“你在哪?”嚴師傅不說別的,而先是詢問鄭仁。
“我在海城,明天回帝都。”
“那我直接去找你,和孩子的事兒沒關系。我的天譴你都能治好,這點小毛病信手拈來。”嚴師傅爽朗大笑,“我就知道你是有大氣運的人,我要找你身邊的那位。”
“什麼事?”鄭仁有點謹慎。
“古籍……算了,你不信這個,我就不啰嗦了。”嚴師傅道,“鄭老板,咱們帝都見!對了,你身邊的那個道士,讓他去見我。”
嚴師傅和鄭仁說話是很客氣的,但涉及別人,完全就變了一種語氣。
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等等詞彙都能用得上。
鄭仁看了一眼王道士,見他連連點頭,便笑了笑,道:“我明天回去,那就明晚見?”
“好,一言為定!”嚴師傅道,“鄭老板,上次給你拿的診費你不要,我這次給你准備了點好東西。”
“行,那就明天再說。”鄭仁說完,掛斷了電話。
王道士看傻了眼。
原本以為鄭老板是得到了嚴師傅的垂青,能和人家說得上話。即便是能求動嚴師傅,也要低聲下氣的哀求。
現在看,哪裡是說得上話那麼簡單。
嚴師傅想要上門送錢,鄭老板沒要,這是踅摸好東西去了。最後一句話裡,透著一股子討好的味道。
“王哥,嚴師傅說我就行,你有沒有興趣?”鄭仁放下電話,笑呵呵的問到。
“那就多謝鄭老板了。”王道士長出了一口氣。
他沒有任何懷疑,對沒有見面、只在電話裡聽到聲音的嚴師傅的“建議”深信不疑。
鄭仁也有點疑惑,難道說這位常年在深山裡隱居,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似乎也不是。算了,琢磨人的事兒還是少想,問問病情更實際。
“王哥,說說你兒子的情況。”鄭仁開始問診。
“說也沒別的毛病,開始嗓子有點不舒服,去校醫那面診斷是咽炎,開了點藥回去越吃越重。”
校醫……鄭仁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