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國立醫院,王璐帶著鄭仁一行人去換衣服。
連範天水和老班長祝風雨都穿上了白服。只是兩人身高肩寬,膀大腰圓,最大號的白服穿在身上都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不像是醫生,反而像是廚房裡切墩的大師傅。
或許只有滿身迷彩妝,偽裝成草坪、大樹,兩個人看起來才會更和諧。
王璐還是有些羞怯,但有關於她的病情,經過十幾名世界各地的醫生診斷,基本判定為甲狀腺功能亢進。
能解決一直以來的難言之隱,對她來講也是一件好事兒。
把其他人安排在會議室,鄭仁和蘇雲去看王家的老先生。
“鄭老板,知道您好靜,家族裡的人已經都回避了。”王璐強自鎮定,不去看鄭仁那雙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一邊走一邊介紹到。
“嗯。”
鄭仁回答的很簡單,可是心裡的好奇已經爆棚。
從各方面跡像來看,無論是嚴師傅的蔔算,還是大豬蹄子給的任務,王老先生所患的都是一種能夠治療的疾病。
但是從臨床資料以及疾病發展來看,蘇雲說的類似於天方夜譚,純粹的為了給王楠扣屎盆子而找茬。
雖然有點點小道理,卻說不通。
用系統面板看一眼就知道了,鄭仁壓抑住內心的期待,靜靜的跟在王楠身後。
王璐小巧玲瓏,腿也不長,要不是需要她帶路,鄭仁都想把她給丟下,一路小跑去看一眼。
“鄭老板,感謝您給我看病。”走著,王璐小聲說到:“這件事情困擾我好多年了,以至於我連男朋友都不敢找。”
“小事兒。”鄭仁笑道。
“剩余的診費,我會從我今年的零花錢裡給您轉過去的。”王璐道,“只是一點心意,您千萬別推辭。”
“用歐元,我把賬號給你。”蘇雲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歐元?”王璐有些詫異,但馬上說道:“好的,如您所願。”
一路來到最頂層的病房,剛出電梯,一排人站在電梯口,為首的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者。
看禿頂,有點像柳澤偉。
在燈光下,禿頂散發著油亮油亮的光澤。
蘇雲一下子笑了。
帶老柳來好了,和這位王家的人站在一起,也說不清哪頂燈泡更亮。
“大伯,這位是鄭老板。”王璐介紹到。
“鄭老板,這位是我大伯,家裡的事兒現在都由大伯做主。”
鄭仁站住,笑著伸出手。
他特別怕一排人同時向自己鞠躬,與和遺體告別沒什麼區別。鄭仁有點怕這點,可能只是各人的一點小心思。
“王先生,您好。”鄭仁帶著標准的假笑。
“鄭老板,久聞大名,如雷貫耳。”王家大爺伸手,和鄭仁握了一下,“家父的病,就要麻煩鄭老板了。”
“不好說。”鄭仁道:“看病歷,老人家是老了,我不確定會有辦法。”
雖然王家大爺沒有下樓去迎接,可是恭敬的姿態卻是十足十,即便是蘇雲也挑不出毛病。
客氣了兩句,直奔主題,走向病房。
一路鄭仁簡單了解了王家老先生的病情。最近24小時,病情進展的由為迅速。
因為急性心功能衰竭,搶救了3次。雖然每次都搶救成功,但這昭示著什麼,不言而喻。
看王家人的表情和態度,鄭仁知道他們也都有老爺子隨時去世的心理准備。
來到病房,鄭仁戴上帽子和口罩,走了進去。
各種儀器准備齊全,搶救設備都在開啟狀態,隨時准備應對下一場搶救。
七八名醫生像是等待衝鋒的士兵一樣,沒有絲毫睡意,盯著儀器上的數值。
鄭仁來到王家老先生的身邊,系統面板很紅,是病情極重,生命垂危的表現。
看系統診斷……鄭仁的心有些悸動。
一個不能解釋的病例,鄭仁對此有著滿滿的期待。
慢性心功能不全急性發作,這種要命的診斷被鄭仁直接忽略。
這都是最基礎的診斷。
接下來,鄭仁看到小二十個老年病的診斷。
夾雜在其中,鄭仁看到了鈷中毒,這麼一個詭異的診斷出現。
鈷是對植物有益的元素,適量鈷能促進植物增產、改善品質,然而土壤鈷含量過高,或因污灌、施用污泥、應用農藥和化肥而帶入過量鈷的農田,都可能發生鈷毒害。
鈷曾用作啤酒的起泡劑,大量飲用啤酒的人可引起鈷中毒事件。但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現在鈷元素早已經不用做起泡劑了。
作為九十多歲的老人家,還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富豪,喝啤酒喝出來鈷中毒,這是鄭仁不敢相信的。
真讓蘇雲那廝給猜對了?
莫非是有人投毒?!
鄭仁沒有盲從,謹慎的開始查體。
簡單、精煉的查體動作極為標准,十多分鐘後,他皺著眉走出病房。
見鄭仁緊縮雙眉,王家大爺心中一動,問到:“鄭老板,您考慮……”
“有問題。”鄭仁道:“我和我的助手商量過,老先生的病情是有問題的。”
“嗯?”王家大爺疑惑。
“年老體衰,這是自然規律。但雙眼失明,雙耳失聰的症狀作為起因的病例卻很少見。我先看一下老先生所有的檢驗報告,然後再說。”鄭仁很肯定的說到。
國立醫院的醫生給鄭仁調出來所有病例,鄭仁一樣一樣開始看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安安靜靜的,病房裡的所有人連呼吸都盡量的減弱,生怕打擾了這位鄭老板的思緒。
雖然絕大部分人並不認為他能解決問題,但有傳奇的嚴師傅金口說,能延壽十年,這讓所有人有了好奇與希望。
安靜中,門外傳來腳步聲。
隨後,輕微的交談聲與爭執聲又傳了進來。
王先生冷冷的看了一眼門口,身後便有人會意,走了出去。
很快,門口的爭執聲停了下來,那人一臉慎重的走回來,輕聲說道:“楚怒昂賽大師的師弟頌恩來找鄭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