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不理解這一點,就是見見家長而已,他還有自己憤怒?養了多年的小白菜,就要被這麼一頭蠢豬給拱走!
每次想到這件事兒的時候,謝寧都會忍不住的憤怒。
只是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可今天機緣巧合的一路走來,最後看到一個懵逼的女婿……謝寧的心情很古怪。
“爸,你們怎麼會一起來?”謝伊人點完菜,問到。
“和杏林園公司談注資的問題,然後就一起過來了。”謝寧笑呵呵的說到。
不再去看鄭仁,或許他能好點?
“鄭仁給你買的領帶是你挑的?我說怎麼會挑這個牌子。”謝伊人很不滿意的說到:“太抽像,手感一般,完全理解不上去,也不好搭配。”
“嗯,伊人說得對。”
一個聲音在包間裡響起。
林婉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笑成一團。
蘇雲用手捂住臉,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與尷尬。
真是特麼的太尬了。
老板,作為一條舔狗,人家父女在談話,你這麼毫無廉恥、沒有節操的說小伊人對,是站出來打老丈人的臉麼?
迷茫、困惑中的鄭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感受到身體裡激素水平像是過山車一樣,忽高忽低。
恍惚中聽到小伊人說話,習慣性的就說了一句。
說完後,他瞬間清醒。
我去……剛才說了什麼?!
謝伊人笑眯眯的拉著謝寧的手,笑道:“你看,我說的對吧。”
“鄭仁啊,你說你送我的領帶沒有品位?”謝寧問到。
這個問題的難度,已經逼近了掉水裡是先救媽還是先救媳婦。
加上有自洽性和邏輯、倫理的交錯,短短一句話,打破了第四堵牆的阻礙。
鄭仁覺得自己忽然間漫步在星河之中,只是沒了謝伊人,好孤獨。
他腦子已經宕機了,無言以對,只能低下頭。
看著面前的骨碟,像是那上面刻著無數的花紋,述說著疾病的診療與急診急救的最深奧義。
“爸,你別欺負鄭仁。”
“寧叔,晚上喝點什麼?今晚我陪你。”
謝伊人和蘇雲同時開口,化解這份尷尬。
林婉眼睛笑成了月牙,看著鄭仁,真是怎麼看怎麼滿意。憨乎乎的,小伊人的眼光不錯麼,她心裡想到。
謝寧也不難為鄭仁,這個女婿看著似乎太老實了。要不是知道他手術做的好,醫術高超,肯定認為智商偏低。
鄭仁不再說話,包間裡開始笑語歡聲起來。
蘇雲覺得有些荒謬,分明是老板見家長,怎麼自己在這裡上躥下跳,竭盡所能的調節著氣氛?
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蓬溪鄉的那個寧叔。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有一種被他一眼看穿的感覺。
這種感覺相當不好,特別不好。
可是回頭看鄭仁,那貨緊張的臉色蒼白,額頭鬢角冒汗。連頭都不敢抬,低著頭保持沉默。
自己要是再不說話假裝透明人,這頓飯就直接崩了。
蘇雲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和謝寧喝酒。不過今兒喝的是鐵蓋茅台,蘇雲很快就忘記了煩心事兒。
推杯換盞,把鄭仁當做是透明的。
尷尬在1個小時後結束。
謝寧手下的技術人員送來了光鑷設備。
看著光鑷擺在酒桌上,鄭仁的頭抬了起來,眼睛亮了起來。
“鄭仁,這是什麼?”謝伊人問到。
“光鑷。”鄭仁喃喃的說到,非常努力的遏制著雙手,不去馬上打開看看。
“干什麼用的?”
“肝癌有一種很少見的轉移方式,潛伏式轉移。
化驗檢查甲胎蛋白不斷升高,但現有的技術就是找不到轉移瘤在哪,加上肝癌本身沒有特效的化療藥物,所以算是不治之症。”鄭仁的聲音恢復正常,看著光鑷,稀罕無比。
“就是你說的工程院的李老?”謝伊人問到。
“能行麼?操作很難吧。”謝伊人有些憂慮。
“沒事,看一遍就會了。”鄭仁自信滿滿。
蘇雲瞥了他一眼,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沒懟他。
“什麼是光鑷啊,聽起來很有科技感。”謝伊人見鄭仁開心,自然要多說幾句。
“手術的時候,我不習慣用大鑷子,魏主任比較習慣。無菌包裡用來挾持物體的鑷子,都是有形物體,我們感覺到鑷子的存在,然後通過鑷子施加一定的力鉗住物體。”鄭仁道。
“而光鑷是一個特別的光場,這個光場與物體相互作用時,物體整個受到光的作用從而達到被鉗的效果,然後可以通過移動光束來實現遷移物體的目的。”
鄭仁簡單解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光鑷的盒子,好像饕餮看到了美食一樣,食指大動。
要不是有謝寧鎮場子,這貨怕是現在就要打開,開始仔細研究光鑷。
“光電理論出現那麼多年了,有關於醫療方面的東西,才一點點的被做出來,真的是太慢了。”鄭仁道。
“老板,你的湍流理論什麼時候能有成果?”蘇雲問到。
“不是我的,我的成果早都體現在手術上了。”鄭仁盯著光鑷的包裝,像是眼睛有穿透性一樣。用蘇雲的話講,就是偷看小寡婦洗澡一樣的盯著光鑷盒子。
“20年……30年之內,估計沒人會在介入手術上超過我。要是有傑出的年輕人出現,估計也要很久才能看到我看到的風景。
這一點我跟你說過,你要是更努力一點,或許能比別人更早明白我有多強大。”鄭仁看著光鑷,腦海裡開始虛擬操作,嘴上不經心的說出了實話。
蘇雲感覺到一把刀子插在胸口。
都特麼不提攆上他,要很努力才能明白這貨有多強大。
是誰給他的勇氣!
早知道,就不費盡全力的拯救他了!蘇雲恨恨的想到。
謝寧饒有興致的看著鄭仁,也不知道這麼強大的自信到底是從哪來的。
“打開看看?”謝伊人也好奇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