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個小時後,坐在唐宋食府最頂層的包房裡,眾人有說有笑。
劉旭之雖然一門心思的想回去好好回憶一下手術經過,但和拒絕鄭老板的邀請比起來,他還是忍痛來吃飯。
宋營坐在鄭仁身邊,簡簡單單,閑言碎語的聊著。
他說話不輕不重,不疾不徐,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這幾天有點新鮮的蘑菇,雲南運過來的,請鄭老板來嘗嘗鮮。”
當大堂經理打開門,服務員捧著菜肴魚貫而入的時候,宋營才介紹到。
鄭仁微笑。
但是他明顯感覺自己握著的那只小手似乎微微緊了一點,似乎小伊人喜歡這個。
“雲南,那面的蘑菇種類很多,據說很新鮮、美味,宋哥有心了。”鄭仁感知到小伊人喜歡,自然開心,很難得的贊美了一句。
“在雲南,蘑菇種類太多了,好多雲南人吃有毒的蘑菇,都快吃出來抗體了。”宋營笑了笑,開始八卦。
“啊?毒蘑菇還能吃?”常悅驚訝。
“看你那沒見識的樣子。”蘇雲斥到:“雲南最常見的毒蘑菇叫見手青,吃完了能看見幻覺。”
“……”常悅撫了撫眼鏡,覺得眼前的蘑菇似乎都帶著毒性。
“小常別害怕,咱們吃的蘑菇肯定沒有毒性。”宋營開始招呼大家吃飯,並承擔起講解的義務。
因為在帝都平時吃的蘑菇大多都是杏鮑菇、金針磨、口蘑之類的,今兒上來的很多品種的蘑菇別說常悅,就連林嬌嬌都沒見過。
淺綠色的青頭菌到深綠色的青頭菌各有什麼來歷,如何如何美味。
白黃黑塞的牛肝菌如何鮮美,為什麼是四大菌王之一。
黑褐色,有牛肉干味道的干巴菌為什麼是雲南當地的特產。
純野生的織金紅托竹蓀到底為什麼被稱為是菌中皇後。
宋營談吐幽默風趣,而且博學多識,講的不枯燥,大家聽的津津有味,吃的也是酣暢淋漓。
可是常悅依舊記得毒蘑菇的事情,喝了一瓶鐵蓋茅台後常悅小聲的問蘇雲,“雲南人為什麼要吃毒蘑菇?”
“因為好吃。”蘇雲把杯裡的酒一口喝下去,回味了幾秒鐘,這才繼續說道:“我同學有在雲南工作的,他說他們那面晚上去急診科洗胃的人,70%都是吃了毒蘑菇的,25%是喝多了的。”
“呃……”常悅依舊不理解為什麼看到毒蘑菇還要吃。
“他們那管吃蘑菇中毒叫看見小人,消化科病床上很多都是蘑菇中毒的。他們也不怕,吃蘑菇看到小人算啥?回頭吃點菌子補一補就好!”
“我記得有一種致幻蘑菇,是這個麼?”常悅問道。
“應該不一樣,致幻蘑菇在我們國家是違禁品。見手青,只是一種平常的毒蘑菇,就是毒性不大,很難致死。”鄭仁說到。
“那不是差不多?”
“2006年,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研究發現,人類在攝入致幻蘑菇的活性成分裸蓋菇素之後,將會出現令人欣喜若狂的幻覺。”鄭仁道。
“沒有仔細研究過,但應該是不一樣。”蘇雲補充道:“致幻蘑菇含致幻物質如二甲-4-羥色胺磷酸、二甲-4-羥色胺,偶爾會含有一些其它的具有精神作用色胺物質。
致幻蘑菇有很多通俗的叫法,最普遍的是魔菇或死亡蘑菇。”
“見手青,是具有傷變後呈靛藍色顯色反應特征的一類牛肝菌的統稱,物種數量龐大,隸屬於牛肝菌科。
大部分歸到牛肝菌屬,也有其他一些屬。黃柄牛肝菌屬、絨蓋牛肝菌屬、粉末牛肝菌屬、橙牛肝菌屬。”
“說那麼復雜。”鄭仁道:“見手青只是統稱,其中有些蘑菇是有毒的,大多數都沒有毒。簡單說,見手青在雲南省通常指一定顏色且具有見手青特征、有較長烹飪歷史的幾種牛肝菌。”
“這也危險呀。”常悅道。
“危險就不吃了?河豚是什麼?一點吃貨的精神都沒有呢。”蘇雲鄙夷道:“你看看小伊人,你說話的時候,她吃了多少蘑菇了。”
鄭仁側頭看了一眼謝伊人。
臉蛋分紅,鼻尖上掛著幾點汗水,正吃的開心。
什麼有毒沒毒的,似乎小伊人根本不會在意。
“要你說。”常悅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到。
“阿姆斯特丹街上的coffeeshop或smartshop十至二十歐基本都能買到,外型有點像腰果,味道卻酸臭有點像是爛蘑菇。這玩意藥效在4-6個小時。”蘇雲道:“吃完了後會口渴,並且有幻覺。”
“像是你吃過一樣。”常悅不屑的說到。
“常醫生,有一種東西叫做書。現在更是互聯網社會,隨便看看碎片知識就知道了。”蘇雲給她把酒倒上,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自顧自的喝了。
“不好吃,別隨便亂吃。吃東西麼,為的主要是鮮美,可口。”
“蘑菇,都是真菌類植物吧。”
“蘑菇科、蘑菇屬類的真菌。”鄭仁很確定的說到。
“別小看了蘑菇,它們要是可勁的長,能長很大。”蘇雲道。
“哪能有多大?”
“1998年,美國俄勒岡州馬胡爾國家公園裡發現了一株奧氏蜜環菌。它的菌索如同一根直徑2-5mm的管子,在地下悄然延伸了2400年,領地擴展至14400畝。”蘇雲解釋道。
幾百萬平方米……常悅想著,有些愣神。
“可能麼?怎麼發現的?”常悅疑惑的問道:“一點點挖?”
“美國人在不同的地點掘土取樣,然後對在不同采樣點獲取的菌絲進行基因檢測分析,確認在大約965公頃範圍內的地下分布的菌絲屬於同一個個體。”鄭仁道。
他吃了幾口飯也就飽了,開始八卦起來。那種巨型的蘑菇,鄭仁也很想親眼看看。
“根據推測,這個大蘑菇應該有600噸左右,夠咱們吃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