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ml生理鹽水打進去,鄭仁回頭,又抽了10ml。
林淵看的有些困惑,但她順著鄭老板的思路想,愕然發現水囊擴張,難不成是……在這段腸道內插入了導尿管,到達盲端後打入生理鹽水擴展球囊,球囊有彈性對**壁的壓力相對可控。
然後取出導尿管,在這個過程中,衛生棉就被導尿管的球囊給帶了出來。
這個思路簡直……林淵還沒來得及感嘆,鄭仁往出拉導尿管,已經把衛生棉條給一同拉了出來。
“我去……”
“這是什麼操作!”
“鄭老板,您真是太厲害了!”
在場的幾名醫生都看傻了眼,七嘴八舌的說到。急診外科醫生更是崇拜的五體投地,眼睛裡直冒光。
鄭仁長出了口氣,看著尿管前段的球囊,壁已經很薄了。剛剛操作,考驗了自己的“手感”。
球囊的彈性、球囊壁與腸道壁接觸的那種微弱壓力,綜合在一起,才有驚無險的把衛生棉條給取出來。
“好了。”鄭仁把東西放導尿包裡,站起身習慣性的要直接收拾。
“鄭老板,您放這兒我來。”急診外科醫生連忙說到,“您辛苦,辛苦。”
鄭仁笑了笑,沒有摘手套,而是把針頭放到銳器盒裡,把其他物品扔到醫療廢棄物桶裡。
“下次多注意,過段時間就好了。”鄭仁隨即和已經穿好衣服的女患者說到。
“嗯。”女患者低頭應了一聲。
看樣子她身體改變是近期的事情,但是心理改變卻是很早以前就發生的了。被一群臭男人盯著看,她有些害羞。
“鄭老板走了麼?”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鄭仁楞了一下,旋即想到可能是去帝都進修的介入科主任。他不是有急診手術麼?做完了?
找自己,什麼時候不行,非要著急做完手術,下來找。急匆匆的做手術,也不怕出事。
“在這兒,邰主任。”急診外科醫生馬上開門招呼道。
“鄭老板,鄭老板!”邰主任大步走進來,和翟總一個姿勢,微微彎腰,雙手伸出。
鄭仁手上還戴著無菌手套,上面都是石蠟油。他揚了揚手,示意自己不方便,隨後微笑道:“邰主任吧,不用客氣。”
“鄭老板,您看您來我們這兒也不事前知會一聲。”邰主任客客氣氣的說到。
“沒事,我們醫療組出來玩,遇到一個急診患者,我順便送過來。這就走了,不麻煩。”
聽鄭老板這麼說,邰主任微微尷尬的搓著手。
鄭仁摘掉無菌手套,見他表情古怪,隨即問道:“怎麼?急診手術做完了還是做不下來?”
邰主任長吁了口氣,鄭老板真是善解人意。
“鄭老板,做不下來,您幫忙掌一眼?”邰主任小聲說道。
“怎麼回事?”
“這不是我們有個患者前幾天請省城的老師來下了iabp麼,今兒脫機,導管沒取出來。”邰主任說到。
主動脈球囊反博術,一般地市級醫院有開展,但卻並不多。不過隨著時間推移,已經比從前好多了。
這個患者應該是病情很重,要麼是其他原因,請省城的醫生來下的iabp。但取不出來,難道是iabp導管嵌頓在血管裡了?!
這可是急診!
鄭仁馬上嚴肅問道:“具體說說,怎麼回事。”
“喂,老張,這是誰啊,怎麼介入科邰主任看到他這麼巴結。”一名醫生好奇的問道。
“是啊,張主任什麼時候見人笑過。前一陣子副院長去現場辦公,說了一句亂用藥,張主任直接一句你才亂用藥,你們家都亂用藥,直接把副院長給頂回去了。”
“是唄,我們要需要栓塞子宮動脈的患者,得主任打電話才行。”婦產科醫生感慨的說到:“這就是咱們醫院就他能做介入手術,其他人都走了。獨一份,脾氣能不大?”
急診外科醫生得意的說到,“那是鄭老板,邰主任背後的靠山,帝都肝膽的周主任見了都得點頭哈腰的,他算個球。”
“鄭老板?是那個杏林園手術直播間做手術的術者?”
“呃……你怎麼不早說!”婦產科醫生怒道。
“說了還能怎麼樣?你要去給人當實習生?”急診外科醫生不屑的說到,“你沒見鄭老板隨便出來送個急診患者帶著的都是小美女麼。你顏值不夠,先……”
沒說完,婦產科醫生抓起一個小包的無菌紗布砸了過來。
“說實話真是不招人待見。”急診外科醫生順手抓住無菌紗布,笑呵呵的說到。
不過他們也沒說幾句,畢竟患者還在身邊。急診外科醫生、婦科醫生和患者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並且反復叮囑,千萬別著急在家瞎捅咕。
直到把患者送走,婦科醫生還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說鄭老板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他怎麼就能想到用尿管取衛生棉條呢?”
……
……
“鄭老板是這樣。”邰主任一邊急匆匆的走,一邊說到:“患者,女性,78歲,因胸痛、呼吸困難於8天前急診入院。”
鄭仁沒嫌棄他啰嗦,而是跟在邰主任身後,靜靜的聽著。
“急診心電圖提示急性前壁心肌梗死。急診行冠狀動脈造影術,見左前降支中段彌漫性狹窄80%~90%。予行前降支經皮冠狀動脈介入術,術後患者情況比較差。”
“考慮患者年齡較大,心肌梗死後發作胸痛及呼吸困難,為進一步增加冠狀動脈血流灌注,行主動脈內球囊反搏術。”
“下了iabp後,患者狀態好多了,今天撤管,結果發現管道撤不出來。找我會診,在dsa透視下看見iabp導管嵌頓於腹主動脈-右髂動脈,我嘗試了很多次都取不出來。”
邰主任說完,恨恨的說到:“小翟也是,看見您不知道請您去看一眼。”
“你嘗試取了?感覺卡在哪裡?”鄭仁問道。
“髂總動脈、髂外動脈。”邰主任道,“鄭老板,您幫忙看一眼,我科裡護士長的母親,人都急哭了,要死要活的。血管外科等著手術,這要是開刀,老太太可未必能熬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