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許文斌院長頂著紅呼呼心梗的診斷被送走了,鄭仁十分同情他。
五十多歲快退休的人了,大半夜還要親身經歷驚悚片現場,真是很難為他了。那現在怎麼辦?鄭仁把目光放到了心力交瘁的馬處長身上。
場面混亂,因為有居委會大媽這種親媽粉的加入,馬處長變成了透明人,這事兒好像已經和醫大附院沒什麼關系,而是變成了一個朝陽群眾舉報人販子的事件。
蘇雲走過去,拍了拍馬處長的肩膀。
馬處長嚇了一跳,看背影明顯能看見他哆嗦了一下,鄭仁都擔心把他嚇出心髒病來。
不過還好,馬處長明顯心髒要比許院長更大一點。
加上剛才大黃牙帶來的小姑娘沒有抱著他的大腿,所以他受到的驚嚇小一點,完全問題。系統面板微微變色,隨後恢復到淺紅色的狀態下。
回頭見是蘇雲,馬處長目光呆滯,問道,“蘇教授,怎麼了?”
就事論事,雖然說這貨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為了帝都醫大平事兒而進了局子,怎麼都說不過去。
馬處長比之前更懵,旁觀群眾能看明白的他也早都明白,而且他知道的更多。可就是因為知道的更多,這才導致馬處長的內心一片茫然。
這都是鄭老板找來的人麼?
主抓醫務處幾十年,馬處長當然經歷過以黑制黑的那個階段。幾十年前出了事情,兩面先拉幾卡車人出來談數,勢均力敵之後再說。
而眼前這種情況,只是換了層皮,更加隱匿了而已,但內核是沒變的。鄭老板真是牛逼,人家不光手術做的好,這種雞鳴狗盜之輩隨叫隨來,賣力“表演”,片酬千萬的演員都沒他們盡心盡力。
“去我辦公室吧,那面安靜。”馬處長緩過神來,看了一眼凌亂的現場,還是小聲說到。
幾人來到馬處長的辦公室,他先用涼水洗了把臉,但還覺得沒清醒,馬上又洗了個頭,胡亂的擦了擦。
“馬處,身體夠好的。這大冷天的用涼水洗頭,我都不敢。”蘇雲笑道。
“被嚇懵了。”馬處長嘆了口氣說道,“蘇教授,您都不知道當時我看見許院長被抱住腿的……從前看書上寫全身血液凝固什麼的都認為是文學性的描述,但那個瞬間我真的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要不是二位跟我說有專家來解決問題,我估計當場就得被嚇尿嘍。要是那樣,以後還當不當人了。”馬處長感慨說道。
蘇雲見他沒穿外衣,馬上回憶,好像許文斌院長被抬上擔架的時候下身蓋了一件衣服。
不過這種糗事兒還是別說了,要不然容易惱羞成怒,蘇雲辦事是有分寸的。
“二位,謝了。”馬處長很鄭重的深深鞠了一個躬,九十度,老腰咯吱咯吱的響。
“客氣。”鄭仁連忙說道,“馬處,您坐下歇歇,這一晚上別把人給熬壞了。”
馬處長直起身子,揉了揉腰,感慨說道,“鄭老板,蘇教授,您二位找來的還真是……能人。”
“屁啊,那就是個醫鬧,只不過最近在洗白。”蘇雲鄙夷說道,“你看他來之後干的那叫人事兒?!”
“是不是人事兒咱不說,好用就行。要沒這麼激烈的手段,怕是事情也不好平復。”馬處長終於能長出了一口氣。
原本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結局是賠付大額現金,然後息事寧人。至於壞人是不是會受到制裁,在成人的世界裡是不會有人問這種事情的。
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而在大黃牙來之前,馬處長覺得自己肯定會被干掉,引咎辭職都是輕的。可是局面瞬間反轉,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馬處,那兩個人估計一起被帶進分局去。你想個辦法,把人給保出來。”蘇雲道,“時間太緊,局面你也看見了,根本不給咱們時間猶豫。錯過時間窗,再想做什麼都晚了。”
“肯定,肯定,這一點您二位放心。”馬處長一聽是這事兒,馬上拍著胸脯說道,“那兩位朋友我一定保出來,不會讓他們出事兒的,放心放心。”
“那就好。”鄭仁長出了一口氣。
至於欠大黃牙的人情,以後再說好了,那家伙眼皮子淺,隨便給點什麼都可以。
屋子裡面溫暖,加上是最熟悉不過的環境,馬處長暖和過來腦子也靈了很多。他說完後馬上盯著鄭仁看,目光讓鄭仁略有些不舒服。
“馬處,您有什麼話要說麼?”鄭仁疑惑的問道。
“鄭老板,這次的救命大恩我就不多說了。”馬處長說道,“我去分局的時候,怎麼說和那二位的關系呢?”
這話說的極為隱晦,鄭仁怔了下。
蘇雲反應特別快,他馬上笑著說道,“怎麼?馬處,覺得好用?”
“肯定麼,肯定好用。”馬處長見蘇雲明白自己的意思,頓時松了一口氣。而且聽他說話的語氣,應該也不在意自己招攬這兩個人。
“馬處,我們可事先說好嘍,那個醫鬧匪號大黃牙,當年老板在海城急診急救的時候遇到的。”蘇雲道,“這麼多年,壞事兒沒少做。現在哪怕是干著保安的工作,也不少做壞事。”
“這都不怕,雞鳴狗盜之輩也有用處,用的好了那是利器!”馬處長說道,“我就說是我們的職工?外雇的臨時工?”
“隨意,他是地北省醫大附院的保安隊長,您……”
“保安隊長麼,好說。”馬處還以為蘇雲是給大黃牙要好處,便直接應了下來。
區區一個保安隊長,那都不是事兒。不說以後,只說這次救了自己一命,也救了許院長一命,一個保安隊長都是小的。
再說,這要是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他隨隨便便出手解決,少了多少麻煩。和這個相比,一個保安隊長的虛名值得在意麼?
鄭仁皺眉,問道,“馬處,您怎麼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