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峰一回到家裡,哪裡都不去,而是徑自進了自己的房間,並且把門反栓了。然後去把窗簾拉上,雖然窗簾拉上了,但因為是綠色透光的,坐在床上依然能夠看清楚東西,他坐下來後就從夾克衫的內袋裡掏出來一個白色紙包放在床頭櫃上。
這個白色紙包裡包著十克白粉,是他花了四千塊錢從三哥那裡進來的。他現在的工作就是要把這十克海洛因分別包成極小極小的小包,也就是一克要分成二十幾個小包,那麼十克就要分成二百多個小包了。由此看來這個工作還是特別細致煩人的,但是他又是不得不這樣做,而且還必須做好。
就是這樣的一小包白粉要賣三十塊錢。一克白粉要包二十幾包,可賣七百多塊錢,這樣他花了四千塊錢買的十克白粉就可以賣七千多塊錢了,一般他在十天左右就可以賣完,可賺三千多塊錢,這樣的好生意他一個月做上兩三筆就可以輕輕松松賺個萬兒八千的,生意好時還可以賺個上一萬多塊錢呢!
他之所以要如此分成這樣的極小的小包且每包只賣三十塊錢,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的這些癮君子大多數都是一些沒有什麼收入的小混混,有錢的癮君子就不說了,可這些沒錢的小混混毒癮一發做了非常想吸卻又又拿不出錢來,只好干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弄個幾十塊錢或者向別人借一點就可以從他手裡買這麼一小包白粉吸幾口,雖然不能完全滿足自己的毒癮,但能夠吸幾口解解饞總比吸不到好受嘛。
因為這裡癮君子眾多,所以經常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比如你騎著自行車上街趕場,你轉過身去在一個啥子攤子前賣東西,可是當你買好東西轉過身來的時候,你停在背後的自行車就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自行車究竟去了哪裡呢?自行車本身當然是不會自己飛走的,而是被那些餓急了的癮君子乘你不注意偷偷騎跑了的,如果是一輛破自行車就直接送到廢品收購站賣個二三十塊錢,如果是新車就另外找買主賣個好價錢。還有如果你家外面放著一些能夠賣錢的廢品,本來這些廢品一直堆放在那裡好好呆住呢,你一直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就發現這些東西不翼而飛了,於是你想一想就馬上明白不曉得是附近的那個狗日的癮君子偷去賣錢買白粉吸去了。如果你家裡喂養得有雞鵝鴨之類的東西可千萬要關好,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癮君子偷走。另外每次碰上趕場天,小鎮上的扒手更是成群結隊十分猖狂,趕場的人們一不留神身上的錢就被摸走了,而這些扒手幾乎都是癮君子……這些癮君子們就是靠這樣小偷小摸的手段弄點小錢買點白粉吸,只要一弄到了幾十塊錢就可以買一小包吸幾口解解饞。
現在這清河鎮就有不少癮君子,究竟有多少卻沒有人去統計過。一般而言在人們的心目中,這些癮君子都是一些混社會的小混混,其實不然,不少表面上看上去循規蹈矩的人也在悄悄吸毒,也不知道這些正經人士是如何染上吸毒的。李紹峰在販毒的過程中就碰上過好幾個正經人士,他們有屠夫有工人,還有一個竟然是某學校的體育老師,連他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曉得自己的電話號碼的,竟經常打電話來說要向他購買一些白粉。有些人因為餓急了甚至親自找上門來買。
因為這地方就李紹峰一個人才經常有貨在身上,所以來找他買白粉的人不少,這些人一見到他就仿佛見到了親爹一樣親熱。
在一般的情況下,李紹峰每天都要騎摩托車去鎮上,幾乎都在鎮上農貿市場附近的幾個麻將茶館裡呆著,以方便那些癮君子們來買白粉。一旦他接到了人家要買白粉的電話,就和對方約好在一個隱秘的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當然他除了看人家打麻將外,自己也偶爾會打打麻將混混時間的。
因為錢來得太容易了,所謂飽暖思淫欲,自從在外面混了幾年回到家裡一心一意做起白粉生意賺了錢後,李紹峰自然免不了想女人了,在沒有勾引上張曉紅以前,他自然是經常去歌舞廳按摩房之類的場所尋歡作樂了,可是時間一長他就厭倦了,覺得這些風塵女人太低賤太邋遢了,不像張曉紅這樣的正經女人良家婦女來得干淨有魅力。而自從他把張曉紅搞到了床上以後,他就不再去找那些歡場女人了。
因為以前每次都是去張曉紅家裡偷歡,總是擔心被人發現而不能盡興,所以他才想到把她帶到了城裡去開鐘點房,因為只有在那樣安全的環境裡,兩人才能夠隨心所欲地放開自己盡情地享受如此美妙人生。
自從他帶著張曉紅去了一次城裡後,就開始隔三差五地約她去了。時間一長,去城裡開房幽會就成為了兩人生活中一個不可缺少的節目了。
每次李紹峰約張曉紅去城裡耍,張曉紅就好像魂被他勾了去似的欣然前往。後來兩人似乎在城裡玩膩了,就准備去外地耍。
在一個雙休日裡,李紹峰和張曉紅相約去樂山大佛游玩,臨行前兩人分別帶上了各自的身份證,因為雙休日去樂山大佛玩買門票是有很大優惠的,當然優惠的只是限於樂山地區的居民。
張曉紅還沒有去過樂山大佛呢,不過她早就聽說過,還一直心馳神往呢,現在李紹峰一約她去,她當然是興致勃勃的了。
兩人還是騎摩托車去,百十來公裡的路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在樂山大佛門外附近的停車場寄放了摩托車後,兩人像熱戀情人一樣向大佛門口步行而去。
李紹峰顯然是來過這裡的,但張曉紅還從來沒來過,不時地東張西望看著周圍的風景,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無比。
通往大佛門口的是一條統一用紅色的凹凸磁磚鋪成的景區道,景區道一邊是公路一邊是大江。江對面有一個渡輪碼頭,此時此刻一條渡輪正載著客人劃江而過駛向對面的碼頭,而兩條專門供游客玩耍的快艇在另一處開闊的江面上飛也似地劃過來劃過去令人心馳神往。
兩人站在江堤上的紅色石條欄杆面前觀賞了一陣才轉向前面走去。
兩人到了大佛外面拿著身份證去買了優惠票……
游玩出來已經是中午一點鐘了,兩人就去附近馬路邊上的一家“西壩豆腐店”吃飯。
這附近對面的路邊上有不少飯店都打著“西壩豆腐”的招牌,其實都不是正宗的。
李紹峰和張曉紅在吃飯的過程中發現這家小飯店還提供住宿,是那種帶小旅館性質的飯店。酒飽飯足之後,李紹峰就去開了一個鐘點房,然後帶著張曉紅去了二樓的202房間。
這個房間是那種小標間,雖然只有十幾平方米,卻也是帶洗手間的,兩張單人床一個平板液晶電視和燒水器具以及窗下面的兩張藤椅茶幾樣樣齊全。
好幾天沒在一起過了,兩人一坐在床鋪上,就亟不可待地互相親吻摸弄起來。
雖然已經是九月初頭了,但今天陽光燦爛,天氣有些熱呢,兩人的衣著自然單薄,當兩人身體靠著身體的時候,彼此透過薄薄的衣衫就強烈地感受到了對方身體的滾熱和顫栗。終於兩人憋不住迅速解下了身上所有的衣著,拼命地貼靠在一起纏綿起來。
之後兩人倒在了床鋪上不停地翻滾起來,但不一會兒李紹峰就離開張曉紅滑到床邊去了,張曉紅不禁抬起頭來望過去,卻發現李紹峰竟然一滑溜滑到一邊去了,巻縮著身體萎靡不振。
很快李紹峰就下床來尋找自己的衣服。
張曉紅禁不住問:“峰娃,你咋啦?咋個突然下去了呢?你找啥子嘛?”
李紹峰有些結巴地說:“哦,找……找……那個……粉兒……”
張曉紅又追問道:“啥子粉兒哦?”
李紹峰的毒癮上來了,也沒心情去理會張曉紅了,他哆哆嗦嗦地找到了自己的褲子,從褲袋裡掏出來一包白粉,然後把放在床頭櫃地的紅塔山煙拿過來扯了一節錫箔紙,把白粉倒在錫箔紙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錫箔紙,等白粉化成為白色煙霧繚繞而上時後,就張開嘴巴和鼻子拼命地吸食起來,吸了片刻他的臉上呈現出飄飄欲仙的神情,很快他就變得紅光滿面神采奕奕起來,比開頭的時候更加地精神煥發了。
張曉紅傻呆呆地望著眼睛的一幕,瞠目結舌,好久她才回過神來,望著他:“峰娃,你剛才在吸啥子啊,咋個是這樣的呢?”
李紹峰神秘地笑了笑:“呵呵,我吃的可是好東西耶,一般人想吃還吃不到呢!這是一種高級享受!”
張曉紅愣愣地望著他:“高級享受,啥子好東西哦,你說你說……快說嘛?”
李紹峰一時間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