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理解眼前這永遠17歲的老妖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既然要塞內部的位面轉移裝置沒有運作，又哪兒來的能量波動？沒有波動的話，自然也談不上共鳴或者吸引——後來我仔細想想才驚覺雖然能夠讓要塞整體穿越的大裝置的確沒有啟動，可一些小型的裝置卻時刻在保持著運轉。聯盟通過它們輸送兵員、裝備以及補給，又或者讓艾蜜琳娜可以帶著我們這群打醬油的穿越者跑過來玩旅游……

　　共鳴也許不太可能，然而與惡魔的裝置互相吸引讓他們在確定位面坐標時產生巨大誤差卻是足夠了。

　　當然我現在並不知道這些。

　　“那上面到底有什麼？”我順著八雲紫的目光抬頭望去，不過除了湛藍的天空外什麼也沒發現，“難不成你的視力好到可以透過大氣層欣賞宇宙空間？”

　　我頓時也顧不上拍開那把討厭的紙扇而擺出了認真聆聽的模樣，畢竟貝洛克只是比較特殊的個例，無法通過這家伙很好地了解惡魔。而且雖然平時和艾蜜琳娜閑聊時她也有提起這些蝙蝠翅膀，但大都是些只言片語，並不全面。如今有這個在艾莉希雅身邊跟隨了起碼十幾年的蘿莉龍進行詳細介紹，那必須得聽仔細了才行。

　　蒴夜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上前幾步走到欄杆旁邊遙望著遠處開口說道：“實際上艾莉希雅主人當初第一次和惡魔對抗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她身邊了，因此對他們應該可以說是非常熟悉。惡魔在入侵主人所在位面卓爾利文的時候，基本上采用的是用無數低等魔物還有亡靈堆死正規部隊的炮灰海戰術。原本這是一個頗具威脅性的戰術。可主人卻用懷柔政策在自己的領地上招攬了許多人類之外的種族，並且把人類、地精還有矮人的工匠學者集合在一起搗鼓出了你們看到的那艘空中戰艦的最初型號。”

　　“然後炮灰海戰術理所當然的就緊跟著失去了作用。”我對此表示理解。在面對這種規格外的兵器（盡管只是原型）時再多的雜兵也只能干瞪眼等著白白挨打，“接下來那些惡魔又是怎麼處理的？他們該不會直接被艾莉希雅給打回老家去了吧？”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以為建造空中戰艦像游戲中那樣花費部分資源再等個最多幾分鐘你要的作戰單位就能華麗出廠了嗎？”小黑龍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很長一段時間之內比雷亞帝國僅有兩艘空中戰艦，其余都只是普通的水面艦只。並且策劃了整個入侵距離徹底征服卓爾利文只差半步的蘭迪事先做了充分的准備，使得惡魔也擁有了龐大的水面艦隊，雙方的實力乃是半斤八兩。別露出那種奇怪的表情，周翼。我說的蘭迪就是上次艾蜜琳娜小主人帶你見的那個。”

　　於是咱果斷“噗”的一口噴了出去。

　　小黑龍沒有理會搞怪的我。繼續耐心地講解道：“從這裡可以看出惡魔實際上也有著一定的學習能力，只是不太擅長而已。總之最後蘭迪盡管落到了我們手裡，卓爾利文中魔族的軍隊也被完全擊潰，他仍然想辦法把部分重要的資料乃至生產研究設施留給了本土的惡魔。這些東西到敵人手裡後會令他們產生怎樣的變化，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吧？”

　　怪不得那個腹黑的小女王沒事就要把蘭迪拉去做苦力，原來是這樣……

　　一直在認真旁聽著的八雲紫此刻也忍不住開口了：“也就是說惡魔獲得了利用魔導機械制造兵器的技術，但在那個叫卓爾利文的位面中敗局已定無力翻盤，只能退了回去。由於遭受入侵的緣故，各處都受到嚴重破壞的世界需要重新治理與發展，所以艾莉希雅那丫頭和她的盟友在內政上花費了不少時間。無法趁勢對惡魔展開追擊。既然如此，那麼誰能率先恢復作戰的力量，誰接下來就能占據主動。”

　　“很不幸率先喘過氣的人是惡魔。畢竟他們的本土沒有遭到破壞。”蒴夜略顯咪疼地捏著鼻梁嘆了口氣道，“好在惡魔本土的資源已經消耗得所剩無幾，利用從卓爾利文掠奪回去的資源重新恢復戰力後，他們也不敢再度進犯，而是選擇了去尋找其他位面——最後找到的乃是目前我們所在的格魯爾。惡魔在不受打擾的情況下吸收這裡的資源發展了幾年，勢力也曾經一度龐大得非常誇張；不過在艾莉希雅主人帶著小伙伴們乘坐已經建造完成的聖翼之盾抵達之後，情況就完全改變了。”

　　敢情那只金發蘿莉是惡魔的終極克星嗎？似乎每次只要她登場那些蝙蝠翅膀總會倒血霉的樣子。若真是這樣，他們會輸得這麼慘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呢。

　　“如今的惡魔雖然掌握了魔導技術，可他們的作戰觀念卻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眼見我和八雲紫都沒有接話。小黑龍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些蝙蝠翅膀為他們中階以上的個體配置了魔動力裝甲。用周翼能聽懂的話來說就是類似於你們科幻片中的單兵外骨骼裝甲那樣的玩意，加上各自原本的實力。強大得絕對和馬猴燒酒有一拼。同時他們也制造出了和空中戰艦差不多的飛行器，在這邊剛開戰的時候雙方戰力實際上相差得並不多。然而對方似乎並不懂得用小船來配合大船，他們在戰鬥中一般都是把小型飛行器當成炮灰來用，直到最近曼提烏斯族並入惡魔的陣營這種情況才逐漸出現好轉。”

　　那個發展科技文明的種族自然懂得如何進行系統而科學的配合，他們加入惡魔陣營後帶去的不只是技術，還有各種成熟的作戰理念。我總算明白艾蜜琳娜為何對於這件事會感到如此的懊惱了，換成是我也會忍不住抓狂得想要滿地打滾啊。

　　輕輕地打開紙扇後，旁邊的八雲紫用淡然優雅的模樣掩住了大半個臉：“可是，現在才來轉換作戰風格已經太遲了，而且他們根本沒有徹底掌握，最多只能算是照貓畫虎。”

　　“沒錯。惡魔的配合實在太過簡單，而艾莉希雅主人又實在太過陰險無恥狡詐毒辣，更重要的是蝙蝠翅膀盡管掌握著技術卻失去了知道應該怎樣使用它們的智囊型人物，所以戰況其實並未出現多大的變化，更別提轉折了。”蒴夜毫不猶豫地暗中黑著自己的主人眯起眼睛煞有介事道，“而且聯盟在曼提烏斯那邊也建立了前沿基地正在順利的推進當中，從側面打擊著惡魔的作戰潛力，這些家伙堅持不了多久的。但如果再加上周翼騷年你的位面，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對於這點我並不表示贊同：“喂喂喂，惡魔不是正在被壓著打麼，他們還有精力去我們那兒開辟戰場？就算真的這麼做了，對方當我們的軍隊是不存在的？”

　　“嗯，你們的軍隊確實就是不存在的。”蒴夜果斷換成了滿臉鄙視的表情撇著嘴道，“你自己想想前不久才發生的事情，如果沒有艾蜜琳娜小主人及時用結界幫忙，整座峫城早就已經在死亡禮贊的影響下變成亡靈橫行的樂園了有木有！？”

　　聽小黑龍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心裡驚得那個拔涼啊，讓額頭上的冷汗飆得都跟下雨一樣了。

　　是的，我們那邊沒有、至少暫時沒有可以抵御死亡禮贊的有效手段。惡魔派過來的少量精銳部隊完全不用和我們的軍隊進行戰鬥，他們只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死亡禮贊散布到全世界就可以了。這些聰明的、會使用武器且懂得配合的亡靈甚至都沒必要進行具體的指揮，它們會自行幫助惡魔擊潰剩余下來的惶惶不安的人類，把他們變成家畜，然後再將資源、人員乃至作為炮灰的兵器送去格魯爾位面參加對聯盟的戰鬥。

　　很顯然如今的聯盟已經達到了分兵作戰的極限，我們位面的軍事力量對這些規格外來說也許不算很強，可同樣也能成為晃動天平的那根稻草。

　　更何況，各種資源尤其是人力資源乃是讓惡魔得以繼續和聯盟戰鬥下去的動力。時間耗得越久，形勢對聯盟就越不利，最後甚至可能出現被翻盤的情況。

　　艾莉希雅會把她的寶貝女兒留在我的家裡、並且專門設置魔法陣關注那邊的動靜不是沒有理由的，她同樣在擔心會發生類似的事情。即便如此，若是惡魔真的打過來了，聯盟多半也無暇分身給予援助，說到底還是只能靠我們自己。

　　我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了一陣鴨梨山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