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汪竹煙喊道。
“竹煙啊！五十歲的人了，要穩重！若是這樣衝動，會讓上面感覺你不成熟的。你還想有其他的打算，這打算怎麼給你安排？”汪老的聲音不怒自威，不急不緩的說道。
“爸！陸治國那個臭男人，他……”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汪竹煙已經哽咽起來。
“我問你，這輩子你還會嫁人嗎？”汪老問道。
“我肯定不會嫁人了。”汪竹煙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老了怎麼辦？”汪老繼續問道。
“我，就讓我孤獨一生好了。”汪竹煙哭的更加傷心，這一刻的她，在父親面前，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傷心失落一覽無余。
“你啊，一生被情所困，卻忘記了一點。”汪老嘆息一聲，繼續說道。
“忘了什麼？”汪竹煙忙問。
“你沒有輸。”
“我，我沒有輸？”汪竹煙奇怪的問道，孤獨終老還不是輸？難道是慘？
“陸治國與妻子分別二十多年，陸羽沒有體驗到父母的愛，他沒有娶你，也沒娶別的人，這就說明你沒有輸，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局面呢！”汪老語氣變得平靜。
“爸，你要說什麼？”汪竹煙冷靜下來。
“不要繼續推動了。”
“不推了？那不等於承認我失敗了嗎？”汪竹煙焦急的問道。
“竹煙，看事情的角度，要改變啊！”汪老帶著啟發和失望的口吻說道。
“改變什麼？”
“你和陸治國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圈子裡的人都知道，很多人都在看我們汪家的表現。”
“我知道。”
“我也的確給陸治國設計了很多難關，但你發現一個分寸沒有？”
“什麼分寸？”
“我從來沒有做任何違背原則的事，我只是給了他一些變相的考驗。”
汪老沉默片刻說道：“不管承認或者不承認，陸治國很優秀就是現實。陸家不是好欺負的，我要是出圈了，陸家老頭子早就不干了。”
“你怕他？”汪竹煙不滿問道。
“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作為一個領導，這是我們的原則問題。”
“什麼原則？”
“那就是度！必須把握度！我在考核的範圍內，光明正大的陽謀，陸治國折戟沉沙，那是陸治國的能力不足，誰都不會說什麼，甚至還覺得我們汪家幫他們考驗了一名實力不明的干部。”
“這……”汪竹煙沉默了。
“但是現在，你對陸羽的這番攻擊，已經超越了底線，最主要的是，陸羽沒有暴露問題，一個感情問題，都是題外話，你能說明什麼嗎？”
汪老頓了頓，繼續說道：“甚至，你還幫了陸羽。”
“我幫了陸羽？”汪竹煙驚奇的問道。
“是啊，一方面，陸羽會慎重思考個人的感情歸宿，不會發生陸治國的那種遺憾。另一方面，陸羽的感情狀態早早暴露，一旦經受住考驗，沒有隱情，後面他的感情問題，不會有人再能拿來如何了。”
汪老嘆息一聲，“你相當於幫助陸羽清掃了很多未來感情上瑣碎麻煩。”
“不，不能吧？”汪竹煙有些惱火失望。
“這只是一部分，更重要的不是這個。”汪老再次語出驚人。
“重要的是什麼？”汪竹煙已經開始急問。
“最重要的是你宣傳了陸羽！陸家這個本來最不受待見的孫輩兒，雖然之前也有過很多次的直播，各種冒泡，都是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麼，不會太多引起注意，畢竟上面更多關心的是一個家族的未來核心，就比如倪洪超。如今，經過你的一鬧，上面自然會關注陸羽，不管未來陸家的核心是不是陸羽，他都已經真正進入了視野。”
啊——
汪竹煙頓時臉色巨變，甚至湧起一股莫名的後怕。
沒錯！
就是後怕！
每個家族都會培養自己的未來的力量，一旦真的確定，將會傾注家族所有的關鍵資源助其騰飛。
陸家沒有出手，陸羽已經凸顯出來了。
若是這樣，自己真的是幫助了陸羽。
“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你忽略了。”汪老繼續說道。
“還有？”汪竹煙已經感覺後背冒起涼氣。
“陸治國帶出來的人，可以保證陸羽順利的走到部級，根本不需要陸家。”
“不，不能吧？”汪竹煙感覺就像被雷擊中，尤其是想到陸治國剛剛電話中的發怒。
“陸治國的路，還有上升的勢頭，你覺得呢？”
“我……”
“陸家根本沒有在陸治國的身上發力，一旦發力呢？”汪老繼續說道。
“那，那我豈不是徹底敗了嗎？”汪竹煙顯得非常頹廢。
“失敗倒是談不上，這件事，可以有別的處理方法。”汪老語氣變換，輕松了很多。
“什麼方法？”汪竹煙連忙問道。
“一個是不再推波助瀾，就這樣任其自渡。”汪老說道。
汪竹煙心有不甘，沉默不言。
“你不甘心我知道，但是你停下，不代表這件事就能停下了。”
“還會繼續？”
“你說，放眼豐都省，誰希望陸羽折戟沉沙？”汪老啟發問道。
“你是說，倪家會出手？”汪竹煙想到剛剛倪海川的高傲，心中同樣惱怒。
“你說呢？”
汪老語氣中多了一絲和藹。
“爸，我明白了！”
汪竹煙輕松很多，“別的方法是？”
“你確定要打擊陸羽嗎？”汪老核實道。
“確定！”汪竹煙說的非常堅決。
“我要是不打擊了這個小兔崽子，還有陸治國那個陳世美，我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汪老聽到女兒的咬牙切齒，臉上反而笑容更濃，他平和的說道：“那我現在幫你運作，到下面任職，估計等到陸羽升遷的時候，你就是他的直接領導了，到時候再出手吧！”
“這要多久？”汪竹煙有些不甘心。
“要不了多久，陸羽就能夠衝上縣長位置了。”汪老說道。
“這是你的功勞啊！”
“我？”汪竹煙很快明白父親說的上面關注了，“真是傻人有傻福！”
“還是好好走你的下步吧。”汪老說道。
“好的爸爸！我定要收拾了陸羽不可，定讓陸治國來求我。”
汪竹煙依舊憤恨的說道。
汪老搖頭，已經掛斷電話。
他找到陸老的電話，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