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省長看了一眼梁健說:“別先想著辭職,只要沒有做虧心事,就別怕人家的議論。”梁健說:“可是,張省長,對自己的名譽被攻擊,我並不怕,可是我擔心,因為我自己的特殊身份,影響到張省長和省政府的形像,我覺得承受不起。”
張省長說:“這個你放心,如果省政府和我,對這點都影響都承受不了,那還能干什麼事情?現在事情的關鍵有兩點,第一你的確沒有做違法違紀的事情;第二對那些肆意侵害人家名譽權的,我們要予以堅決反擊。不能任由他們這麼干,否則只會縱容他們更加任性。
“這樣,你還是安心工作。我給夏初榮同志打電話。”說著,張省長當即拿起了手機,撥通了夏初榮的電話,對他說:“初榮同志,上次我聽說,最近省裡、特別是寧州市,發生多起青壯年被人迷昏割去腎髒的事情?”
梁健很是奇怪,張省長跟公安廳長打電話,說的不是查網上造謠者的事情,而是查割去腎髒的事情。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聽到張省長繼續在電話中說:“我的意思是,這事情,事關老百姓的安全感,也事關背後的黑色利益鏈條,這事情不能再拖了,你們要抓緊破案。”
對方應該是答應了。張省長繼續強調說:“其中,關於一所大學男大學生的案子,你們要當做當前最大的案子去查辦……我給你們的時間不會多,最多兩天時間,你們希望你們不管動用什麼手段都要破案。”
梁健知道,張省長所指的案子,是菁菁弟弟的案子。他在一次聚會之後,被人弄得昏迷割去了腎髒。但是他搞不清楚的,就是張省長為什麼會在這時提這個案子。梁健問道:“張省長,那個案子?”
張省長難得地神秘笑笑說:“會有用處。”梁健再次提出自己的疑問:“可是,讓他們把這個案子在兩天內破案,怎麼可能?”張省長笑著站起來:“走吧,我們去政府。”梁健陪同著張省長走出了別墅。
在路上,張省長說:“你聽過一句話吧,沒有黨辦不成的事情。同樣,也沒有查不出的案子,關鍵在於把力量放在什麼地方?像你說的那個菁菁弟弟的事件,只要查一定能在短期內查出來。如今監控這麼多,辦案科技含量早就大幅上升,有很多手段可以用。但是,公安手頭案子太多,他們來不及搞。明確一個讓他們重點突破,他們就能辦出來。”
梁健有些將信將疑,他當然是希望省公安廳能夠把菁菁弟弟的案子辦出來,對菁菁和受害人都是一個交代。但是梁健還是無法將這個案子,和自己目前的處境聯系起來。
上午處理了幾個事情,又陪同張省長去參加了一個會議,回來之後已經到了中午時分。梁健這時候馬上上網,去看了看論壇,關於自己的帖子,被刪除之後,並沒有重新出現。這說明,宣傳部還是非常管用。
梁健不相信,發帖的人看到自己的帖子被刪,就不再動作了。他們肯定又繼續在其他地方發了,但是宣傳部的“滅帖軟件”肯定發揮了作用,一遇到這樣的帖子就會發出警報,將帖子刪除。梁健給省委常委、宣傳部長發了短信,說了感謝。
梁健走去省委大樓那邊辦一個事,在大廳之中,忽然遇上了華書記的秘書王道。平時,王道看到梁健,一般都直接無視走過去了。這天卻破天荒地叫住了梁健:“梁處長,你好啊。”
梁健出於禮貌,停了下來:“王處長。”王道帶著嘲諷的語調說:“梁處長,今天無意之中,看到了您的艷照哦,那個女孩很漂亮嘛!是哪裡的?”
王道果然是嘴裡憋不出好屁,這樣的人就是如此。梁健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也不解釋說道:“有些人想要找事,我也不會閑著的。”說著就走開了。王道看著梁健的背影,冷哼了一聲。
這時候,省公安廳經偵隊長王凱打來了電話,他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找到了發帖的ip。”梁健說:“真的?知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在發帖?”王凱說:“說出來你也不相信。我們通過ip找到了地址,竟然是在一家網咖裡,發帖的人,竟然是兩個逃課的初中生。”
梁健說:“我可沒有得罪過這些祖國未來的棟梁啊,他們為什麼要害我?”王凱說:“看到公安,他們就慌了,想要逃跑,還是被我們抓獲。經過審問,他們都招了,說他們只是在網上接了一個任務,有人在他們卡上打錢,給他們兩百一個人,讓他們發帖。當我們問他們,對方是誰,認不認識,他們一無所知。”
梁健說:“是一些沒有主見的小年輕,他們多半是被人利用了。”王凱說:“與他們聯系的,是通過qq聯系的,我們去查了qq已經停用了。”梁健說:“很感謝,麻煩你了。”王凱說:“兄弟之間,說這些話干什麼?我還會讓人繼續關注這個事情。”
由於網上攻擊不奏效,培友人去找王道。培友人說:“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僅僅帖子被屏蔽了,就連在其他網站上,想要繼續找人發,剛發上去幾秒鐘就被屏蔽。”王道說:“是這樣?看來是宣傳部插手了這個事情。他們有沒有查到是你做的?”
培友人說:“我有這麼傻嗎?我當然不會自己去做,也不會讓人查到是我指使。”王道說:“這件事情,恐怕不能繼續做下去了。如果是政府介入了,他們順藤摸瓜,早晚會找到你的。”培友人說:“那怎麼辦?我不甘心!如果要我企業整改,以後的路也不會好走。印染企業,本來就已經沒有什麼盈利,況且前幾年在雲南投資的項目失敗了,公司現在運轉都有問題,還技改個屁啊!”
王道笑道:“培總,你開玩笑的吧?你這麼大的橫申印染,不會已經到這麼悲慘的境地了吧!千萬上億,對你來說,應該不成問題吧?”培友人搖頭:“王處長,你當領導不知道我們做企業的苦。看起來家大業大,但是到處得花錢。我可以說,我現在每年要還的利息,就夠讓我不得翻身了,如果拿不到政府的項目。”
王道頓時感到培友人話語之中,有些不對的味道,培友人會不會吃住自己去幫他的忙?意識到這一點,他趕緊說:“培總,別把自己說的這麼苦吧。總會好起來的。”培友人說:“我也是想好起來啊,可是現在省裡搞得‘四水共治,分明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王處長,我們已經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又是華書記身邊的人,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道感到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這茶室裡原本香味十足的普洱,頓時也變得寡然無味,他想的就是早點離開。但是培友人不得到點什麼,顯然不想結束這趟見面。王道突然腦袋一動,說道:“既然,在網上整不了梁健,那麼為什麼不來點直接的?”
培友人靠近了問道:“怎麼直接?”王道說:“梁健不是最近生了一個女兒嗎?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名譽,但是難道他連老婆和女兒,都不管不顧了嗎?”培友人的眼睛盯著王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用他老婆和女兒去威脅他?”
王道說:“這不是威脅,這是反抗。省長大人和他要整你,你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去反抗,又有什麼不可?”培友人說:“可是,王處長,我是一個正當的商人,用這樣的手段再去威逼領導的秘書,這……我不是變成作奸犯科了?”
王道一笑道:“培總,沒有人不承認你是一個正當的商人。但是現在不是遇上特殊情況了嗎?你當初看上了江中大學的美女菁菁,不是也使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了嗎?你讓人找到了她弟弟,讓人挖了他的腎,這樣就逼著菁菁來找你幫忙……”
培友人立馬打住王道:“王處長,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這是都是我們兩私下裡說的事情,不能告訴外人。”王道說:“現在不就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嗎?我怎麼會告訴外人?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有些特殊的事情,需要特殊的手段,這一點培總應該比我更明白。”
聽了王道的話,培友人的眼中閃出了異樣的光色,他說:“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
這天晚上,梁健回到家後,項瑾關切地問道:“事情怎麼樣?”梁健說:“領導很關心,宣傳部長幫助將網絡上的帖子都控制了。公安方面也在幫忙。目前來看,情況不會擴大。”
項瑾說:“這就好。”項瑾用一只漂亮的杯子,給梁健倒了一杯綠茶過來。她說:“喝杯茶吧?緩解一下心情。”梁健坐了下來,看著項瑾漂亮精致的臉和雖然生了孩子,卻沒有遭到破壞的完美體型,梁健不由心生一種幸福和感動。他對項瑾說:“項瑾,你真的對我這麼放心吧?你一點都不懷疑我和菁菁之間有什麼?”
項瑾莞爾一笑,說道:“如果我不相信你,需要從北京這麼大老遠來這裡嗎?需要一直等你這麼多年嗎?”聽到這話,梁健心裡的所有情緒都融化了,他差點告訴項瑾,其實他沒有她想得這麼好,他和胡小英有過那一段。
但是話到嘴邊,他忍住了。如果把什麼東西都說出來,會不會也是一種傷害呢?也許在今後,他不應該再說謊,但是可以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