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慧卻睡不著了,但覺傷處痛的要命,就像用刀子在皮膚上割一樣,不多會兒痛出一身的汗。
皇甫澤端拿著毛巾給她擦拭,很快一條毛巾就濕了,擔心她出汗多了引起身體缺水,讓墨琪燒了一大壺放在案頭,每過半個鐘頭,用匙子喂著喝一杯。
葉慧看著忙前忙後的墨琪道:“你回房睡一會兒,快一天一夜了也沒得休息。”
墨琪見她痛成這樣,還惦記他,哽咽道:“奴才不累。”反正回去也睡不踏實,在這裡守著她,心裡還能好受些。
葉慧勸不動他,對皇甫澤端道:“你去書房睡吧,別折騰了,明天還要去軍營,別累垮了。”
皇甫澤端笑著道:“太小瞧你男人了,我便是三天三夜不睡也不會累垮。”
葉慧看出來,他雖在笑,眉頭緊蹙,顯然擔心她的傷情,擠了個笑容:“我不過是皮膚破了點皮,沒斷手沒斷腳的,你不用著急,你不是說過我很快就會好嗎?”
皇甫澤端默默的點頭,心情十分沉重,對墨琪揮揮手:“你退下。”
墨琪不敢違背,只好離開。
葉慧差不多一天一夜沒給孩子喂奶了,胸部脹得喘不過氣:“相公,能不能把孩子抱來?”
他沉默一會兒:“還是不要了,你傷成這樣,哪有精力照顧他,等過幾天好不好?”
葉慧蹙著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胸:“這裡脹得很痛。”
她的燒傷因為不能用棉被捂著,他讓人把屋子燒的很暖,在她身上蓋了一層白綢子,聽她一提,掀開白綢瞅了瞅,卻見她的兩團飽滿已經脹得非常圓,只怕裡面的奶水多得令她痛苦不堪。
他舔了舔唇,柔聲道:“娘子聽話,給孩子喂奶會傷到你,落下疤痕就不好看了,為夫幫你吸出來,我會很小心的。”他俯在她的胸前,含住一顆果粒,舌尖低在上面,一股甜甜的汁液進入嘴裡。
在這一刻,葉慧突然感到距離那麼近,血肉相連,自己與他是水乳/交融的,這次受傷值得了。
皇甫澤端吸了這邊,又換做另一邊吸,一直到她的雙團飽滿徹底綿軟了,他抬起頭,意猶未盡的舔著唇。
“你這個表情,好像很好吃似的。”她微笑的,身上的痛苦輕了些。
“我也說不清,總覺得我們關系不那麼簡單,也許我們前世是母子吧!”他每次吻著她胸,都有濃濃的依戀,仿佛在前世他們就這樣過。
她笑了:“前世,那前世我一定是母親,你是兒子吧?”她的老公有戀母情節,是不是太缺乏母愛?
他確有這樣的感覺:“我三十歲才娶妻,原來就是為了等你。”
早些年,秦宇航要求與他共娶一個妻子時候,他隨口答應,為了堅持諾言,連父母多次逼婚都置之不理。
“我沒想到我娘子這樣出色。”他這話不止一次說,這次感觸更深。既然她睡不著,就跟多說說話,轉移她的痛楚:“老十說你制出新式武器是怎麼回事?”
葉慧思索了會兒:“是我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聽說的,把石脂水分離得到的汽油,爆炸後非常空恐怖,昨天老十一丟到山谷去一罐,你想還距離五六十米都這樣了,要是幾百幾千罐一起投出去,那是怎樣的光景。而且這種新式武器,不需要多少成本,城外的石脂水是現成的,要多少有多少。”
“等過兩日你傷情好些了,我帶幾罐去軍營試試。”皇甫澤端眉頭緊皺,前方探馬回報突厥單於窩窩耐的大軍已不足百裡,可是他怎忍心丟下她去督戰。
“等明天一早你就去辦這件事,帶去幾罐去校場演練,若是覺得好,抓緊大批量提煉,不能讓突厥人占領萍州,沙洲屠城,十幾萬百姓死的屈,別這事在萍州重現。”
“可是你”他說不下去,只要她好好的,十幾萬百姓的死活固然重要,但比不上她。
“你在我身邊幫不了什麼,有周太醫和下人就夠了。”她看到他的臉色僵硬,接著道:“我自然是喜歡你在家的,有你在身邊感到很安心,可如果這座城市不安全了,我不是很危險?”
皇甫澤端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放心吧娘子,你男人一定會把突厥人趕走,給你一個安全環境。”
葉慧嗯了聲,接下來像是沒什麼好說的,身上傷處又開始折磨著她的神經。
他從案上拿起周太醫留下的藥膏和蜂蜜,用棉絮沾著,給她外敷了一遍。藥膏上有一種特殊的物質,擦完後,清清涼涼的,好受了一些,在他勸說下,睡了一會兒,可是沒過多久,便感到像放在火上烤一樣。
她不願他擔心,閉上唇,不願哼出聲來,但緊蹙的眉頭,卻讓他看在眼裡,覺得心裡跟針刺過了一樣。
第二天一早,皇甫澤端在葉慧的勸說下去了軍營。
周太醫從城外回來,告訴她李公子傷情略重,但體質好,不礙事,只是後背的傷處較大,好了後可能落下疤痕。
“那次在街上他為咱們趕走賊人,奴才就知道他心底善良,難為李公子了。”墨琪嘆著氣,把葉慧的手腕露出來,請周太醫把脈。葉慧的腦海閃過李偉晨替奮不顧身她擋住火焰的情景,從前一直覺得他討厭,這次竟是非常感激,但願他早早痊愈。
周太醫為她把過脈,開了清熱散火的藥,再加了幾味當歸、茯苓、干草、何首烏、炒松茸用來補身子。墨琪去自家藥房抓了藥,到廚房親自熬過了端回來,親自喂了她喝。
對於湯藥她實在難以下咽,幸好是補藥,不是很苦,勉強的喝完了。
葉慧壤讓奶娘把恆廷抱來,她躺在床上,側頭望著那張粉嘟嘟的小臉,卻連抱一抱都做不到,心裡被一股酸楚籠罩。
流著淚讓奶娘把孩子抱出去,等到了晚上,皇甫澤端也沒見回來,周尋送信回來說新式武器試演的效果非常好,正在抓緊大規模的提煉,讓她別著急,等忙完了就回來。
身上痛苦不像昨天那樣難受了,可是胸部脹得實在痛苦,趁機戒奶不是好時間,服食回奶藥打亂內分泌系統對她目前的狀況不太好。不管了,反正墨琪連她身子都看遍了,除了最後一道防線,彼此之間什麼沒做過?
她掀去胸上白綢,對他道:“墨琪,你吸一吸,我這裡很難受。”
墨琪一愣,很快的眼裡閃過喜悅,幾乎是虔誠的俯在她的胸前,張開嘴,含住了一顆,一股溫熱的,帶著甘甜的汁液進入嘴裡,被他一口口的咽下
葉慧望著胸前的這顆頭顱,這麼長久的陪伴,她似乎欠他一個洞房?
“墨琪,等我好了,咱們把房圓了吧!”
墨琪驀然睜大了眼睛,突然一陣咳嗽,竟是被嗆到了,趕緊側過頭,生怕濺在她的肌膚上。
“你不願意?”她撩起秀目,像是失望的問道。
“奴才願願意的緊”墨琪臉色紅紅的,瞅著她另一面的胸部,把頭移過去,嘴唇觸到殷紅的果粒,突然感到被幸福包圍了。
接下來,葉慧迷迷糊糊的陷入半睡半醒之間,睡夢中突然有一種不知名的茫然的緩緩襲來,心如浮舟,仿佛到了前世,每天累死累活,為了趕一份計劃書可以一夜不睡,第二天再暈乎乎的上班,終有一天支持不住,倒在辦公桌前。
好像她前世和今世的體質都不太好。
她對自己說,現在是有了家的人,為了丈夫和孩子要愛惜自己,不能像前世那樣過早的夭折了。
次日凌晨,皇甫澤端才回來。
葉慧受傷的這幾日一直淺眠,有點動靜就醒,聽到穩重的腳步聲,知道是他,推了推身旁的墨琪,讓他起來。墨琪很聽話,急忙給皇甫澤端騰地方。從外面打來洗臉水,送來干淨的毛巾,便退了出去。
皇甫澤端脫去衣服,隨便擦幾下,來到床邊:“娘子,今日可好?”
葉慧見他臉色有些憔悴,想是連續兩日沒得好睡!她動了動身,想往裡挪,給他多讓些地方他止住她:“別動,萬一碰到傷處,破皮感染就不好了,讓我來。”兩手伸在她身下,一手托著肩,一手托著腿,很小心的抱起來,往床裡放下,然後在她旁邊躺下。
“趁工夫睡會兒吧!”她開口勸道。
他搖搖頭,只想趁在家時候,多陪陪她:“娘子,你弄出來的汽油,我試過了,威力大得出奇,跟突厥的戰爭迫在眉睫,可惜量太少。我讓人在北城外建了十幾個作坊,周圍布下了重兵把手,由親信在作坊裡提煉石脂水,鄭黑和二個兒子給大伙做指導,只是忙不過來,李偉晨便頂著傷痛來幫忙,算條漢子。”
“現在我知道自己是最沒用的。”葉慧道,男人和女人的體質不一樣,差距太大了。李偉晨傷情比她重,還能起來做事,她躺在床上,都痛的半死。
“你女孩子,我們都是大老爺們,別多想,好好養病。”皇甫澤端安慰了妻子,道:“我估磨著明後天就能跟突厥打起來,探馬回報他們在十幾裡外山崗下安營。說來好笑,突厥打仗從來都是攜家帶口,不過是十幾萬的軍隊,卻號稱五十萬大軍,其實正規軍後面都是女人孩子和不能打仗的老弱病殘。”
“是啊相公,他們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游牧民族,打到哪裡就遷居到哪裡。”
春秋時期趙武靈王大破匈奴百萬大軍,其實匈奴能打仗的才三十幾萬,後面跟的全是老百姓。成吉思汗挺進歐洲也是趕著牛羊,帶著族人去的,打到哪裡就住在哪裡,邊生孩子,邊過日子,邊打仗。她有些奇怪,那些女人怎麼能看得下去整座城池被屠盡,那麼多孕婦被剖開肚子,那麼多孩子被砍頭?
文明國度想戰勝野蠻民族,需要有更強大的文明才行。
“相公,這次戰勝會抓獲很多俘虜吧?”她眼底流出一絲不安:“打了勝仗,是不是連女人和孩子也全殺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戰爭歷來殘酷,突厥人打破沙洲,殺了全城的百姓,連剛出生的嬰孩也不放過。他皇甫澤端不是嗜血之人,但以牙還牙絕對懂得。他笑了笑:“怎麼會呢娘子,你男人該什麼,不該做什麼比你明白。”他可以不殺那些女人和孩子,但寒冬很快就到來,又在漢家地界,就看他們有沒有命活下去?
“娘子,這場戰爭來的還真是時候,幸虧有你。”皇甫澤端在睡著前說著。
葉慧不明白他前一句的意思,卻不好再問。
其實皇甫澤端想的是這次戰後,會繳獲敵人的大量牛羊、裘皮、氈房,各種生活物資,城裡聚集了太多的難民,缺衣少食,得來的戰利品會幫他們度過漫長的嚴冬。至於敵人會不會凍著,餓著,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葉慧瞅了他一眼,覺得莫名的心安,打個哈吹,也跟著睡了。
且說自打發財從軍營回來,得知自家師祖就是萍州城最神秘的楚王,一進得家門便管不住大嘴巴,把皇甫澤端的秘密全捅出來。
這天下午,發財來到葉慧的房間,把一個大袋子打開,從裡面掏出新鮮的時令水果。
“師奶奶,這是我們鄉下的特產,我娘讓我送來孝敬你的。”
“你回過家了?”葉慧好了許多,坐在床上,背後放了兩個枕頭倚著,身上穿了一件淺粉色的絲質睡裙,把蒼白的臉色映襯了好看一些。
發財撓了撓頭,呵呵笑著:“昨早回去了,今早就急著往回趕,我娘得知我師祖就楚王時候樂得什麼似的,叫我帶這些吃的孝敬師奶奶。”
“替我謝謝你娘。”
“師奶奶,你跟師祖說說讓我也打突厥人好不好?”
這兩天西城外戰鼓喧天,潁唐軍隊驍勇無比,加上各種精銳武器,開戰的頭一天就給了突厥人的一個很大教訓。
“為什麼不去求你師父?”
“我師父嫌我括噪。”發財苦惱的道。
我也嫌你括噪啊!葉慧在心裡說著,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娘娘,一個名叫李偉晨的公子求見,要不要讓他進來?”
(紫琅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