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大清早就接到黎環的電話，讓他出去吃飯，程暮心情不錯，應下了。

　　掛了電話，翻下手機，突然反應過來，他沒有初箏的聯系方式。

　　電話、微信……什麼都沒有。

　　程暮：“……”

　　程暮幽幽的嘆口氣。

　　他之前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黎環約的吃飯時間定在晚上，程暮踩著點出現。

　　黎環穿得花裡胡哨的，見他過來，立即揚手叫他，程暮不想承認那個騷包的男人是他兄弟。

　　“暮哥，這邊！”

　　程暮真的很不想認這個兄弟，重重的呼出一口氣，走了過去。

　　程暮掃一眼四周，略有熟悉：“你怎麼定這裡？”

　　“嘿，當年你出國的時候，最後一頓飯就是這裡吃的，現在你回來第一頓飯當然也要在這裡吃，這叫有始有終。”

　　黎環說著歪理。

　　程暮噎了下：“有始有終是這麼用的？”

　　還有什麼叫最後一頓飯？會不會講話！

　　程暮出國多年，黎環與他的聯系卻很緊密。保持著三天一個電話，五天一個視頻的頻率。

　　好幾次程暮開會，黎環突然彈個視頻過來，底下的人，都以為他有一個愛查崗的女朋友。

　　黎環今天主要是想打聽程暮昨天說的那個約會，畢竟這麼多年，會是聽過不少，但約會還真沒從他嘴裡聽過。

　　這可是大八卦啊！

　　不能錯過！

　　“你給我說說，昨天你去見誰了。”黎環衝程暮擠眉弄眼。

　　“你這麼好奇干什麼？喜歡我？”

　　“呸！你要不要臉！”黎環指著程暮罵：“我一個根正苗紅的直男，會喜歡你？”

　　“嘖。”程暮意味不明。

　　黎環總覺得程暮這幾年越發邪氣起來，但是其他人卻說他溫和，是個紳士禮貌的人。

　　黎環就不知道這禽獸溫和在哪裡。

　　“你倒是給我說說啊。”黎環記得自己的重點：“我要看看是哪個魅力這麼大，能讓你親自赴約。”

　　程暮剛想說話，余光掃一處，到嘴邊的話一頓，悉數吞咽回去。

　　程暮的注視過於明顯，黎環順著看過去。

　　那邊的卡座裡，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單手支著下顎，坐姿優雅端莊，渾身透著清冷之氣。

　　像山間的雪，凜冽的寒，孤傲張揚，鋒芒畢露；又像蔚藍的海，波瀾不驚，不驕不躁。

　　這是兩種極端的氣質，卻被她糅合得非常好。

　　黎環見過的女人數不清，但是這樣氣質的女人，卻還是頭一次見。

　　女人對面還有一個人，似乎在說著什麼，肢體語言激動，表情憤怒。

　　女人從始至終都沒出聲，最後從旁邊取出一張支票和幾張照片推出去。

　　激動的男人頓時啞了聲，慌張的擋住照片。

　　這畫面如果換成一個男人對女人做這一切，那就是一出男人貪圖女人美色，想要逼其就範的戲碼。

　　可現在雙方角色換了，女人那身氣度，生生有種霸道總裁的味道。

　　“你認識？”黎環見程暮看得起勁好奇的出聲。

　　程暮收回視線，喝了一口紅酒，慢條斯理的道：“你不是想問我，回來赴誰的約嗎？”

　　“啊……是，是啊。”

　　黎環注意力被拉回來。

　　程暮往那邊看一眼：“喏。”

　　黎環臉上的表情瞬間歸於無。

　　好半晌，黎環回過神，視線在程暮和那個還和男人僵持的女人來回看好幾眼，最後深呼吸一口氣：“暮哥，你沒逗我？”

　　程暮不答。

　　那邊的男人終於氣急敗壞，拿著東西臉色鐵青的走了。

　　程暮就是在這個時候起身，走了過去，在黎環震驚的視線下，俯身親了對方一下。

　　女人很快回應，並不介意這是公共場合——當然只是很淺的觸碰，加上有東西擋著，除了黎環，誰也沒看見。

　　程暮站直身體，側目看向黎環，衝他挑了挑眉。

　　黎環：“……”

　　我艸！

　　黎環內心現在除了這兩個字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

　　黎環坐在對面，視線詭異的在兩人身上飄來飄去。

　　暮哥上哪兒淘來的這麼一個大寶貝？

　　怎麼他就沒遇見呢？

　　“你好，我叫黎環。”

　　程暮反而有些奇怪：“你……不認識她？”

　　之前她得來的那些消息，應該都是從黎環那裡弄來的，為什麼黎環會不認識她？

　　“我應該認識她嗎？”黎環更奇怪，這樣的人他見過，哪兒會忘記。

　　“郁初箏。”初箏頷首。

　　“他為什麼……”

　　初箏言簡意賅：“我沒和他接觸過，讓下面的人辦的。”而且初箏覺得黎環應該被刷新過記憶。

　　就像俞詩改變了過去，四周的人記憶都會跟著改變一樣。

　　她改變程暮失蹤的時間，黎環的記憶其實是被刷新過的。

　　程暮了然。

　　那邊黎環卻像是起什麼似的：“我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暮哥你讓我查的那個小姑娘，就叫郁初箏！！”

　　程暮：“……”

　　你記性可真好。

　　初箏意味不明的看了程暮一眼。

　　“我沒去找她。”程暮當即道。

　　他就去了那一次，後面再也沒去過。

　　“暮哥！你竟然藏了這麼久！”黎環感覺自己被欺騙了，在那邊自個演了半天的戲，最後一臉幽怨的問：“所以你們在交往啊？”

　　程暮：“……”

　　初箏：“……”

　　黎環發覺氣氛不對勁：“不是，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

　　初箏和程暮昨天見面，至始至終，都沒有挑明過，他們是什麼關系。

　　所以此時黎環問起來，氣氛才會這麼奇怪。

　　初箏先發制人：“程暮，你介意有一個女朋友嗎？”

　　剛想說話的程暮：“……”

　　不是，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嗎？

　　想想自己記憶中的這個人，好像一直是運籌帷幄，即便是過問他，其實也是做好了決定。

　　在黎環滿頭問號的注視先，程暮笑著道：“不介意。”

　　黎環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還沒交往？”那你們剛才親得那麼自然！！

　　初箏理直氣壯的：“現在交往了。”

　　黎環：“……”

　　今天可能是我沒睡醒，肯定是在做夢。

　　黎環腦袋一歪，直接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