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員目送初箏和印白離開，等人走遠，她招呼人過來把箱子裡的紙條全部倒出來，換上別的。

　　箱子裡倒出來的紙條，赫然都是一樣的。

　　不管抽哪一張，皆是同樣結果。

　　換紙條的櫃員笑著道：“這哄小男朋友也是夠費勁的啊。”

　　另外的櫃員捧著臉，花痴道：“人家那小男朋友長那麼好看，換我我也願意哄啊。”

　　“……”扎心了。

　　那麼好看的男朋友，她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碰上的。

　　-

　　印白看著盒子裡的對戒，還有些飄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抽中了。

　　“我們……可以一人一個嗎？”印白捏著盒子，小聲問初箏。

　　她願意和自己戴這種東西嗎？

　　“嗯？”

　　“這個。”印白小心翼翼的指著戒指，他怕初箏不願意戴。

　　因為他好像沒在初箏身上看見過什麼裝飾品，之前還見過她那條項鏈，後來也沒看見了……

　　初箏從裡面抽出女款，直接套上中指。

　　印白愣了下，片刻後眨巴下眼，嘴角上揚出漂亮的弧度，眸子泛著亮晶晶的光，像是得了獎勵的小狗，透著歡愉。

　　“為什麼戒指剛好這麼大？”戴上之後印白想到一個問題，這個大小也太貼合了吧？

　　剛才也沒櫃員問他們戴多大的啊……

　　“不知道，巧合吧。”初箏隨口敷衍過去。

　　印白也很好糊弄，畢竟他那麼好騙的一個人……

　　初箏覺得印白好騙不是沒道理，她就是去買個東西，回來人就不見了。

　　初箏：“……”

　　我……草！

　　初箏差點沒忍住踹翻旁邊的東西。

　　她摸出手機給印白打電話，電話是通了發現在她身上。

　　初箏想起來剛才印白把手機放她這裡了。

　　初箏擔心印白出什麼事，拉出游戲的定位看，然而她發現自己的游戲主線任務進度零，定位還沒刷出來。

　　初箏：“……”

　　哦豁，忘記這茬了。

　　-

　　“請印白小朋友前往一樓服務台，您的家長正在等你哦。”

　　“請印白小朋友前往一樓服務台……”

　　商場廣播裡響起尋人的播音。

　　“找你的耶。”旋小築看一眼耷拉著腦袋的少年，忍不住自己泛濫的母性光輝，關心的問：“你知道地方嗎？要不要我帶你過去啊？”

　　印白知道地方，他搖搖頭：“謝謝，我自己過去。”

　　旋小築有點不放心，還是跟了上去。

　　初箏站在服務台，看上去有點不耐煩，正來回轉悠，身上的低氣壓，令四周的人都不敢靠近她。

　　好人卡怎麼和她在一塊？

　　“大……大佬。”旋小築擠出笑容，衝初箏揮揮手。

　　初箏幾步過去，將印白拉到身邊：“你去哪兒了？”

　　“唔……外面。”

　　“去外面干什麼？我不是讓你站在那裡等我？”

　　“大……大佬，你別凶他啊。”旋小築忍不住道：“他剛才被人騙了。”

　　“騙財還是騙色了？”

　　“……額，財。”旋小築被初箏這麼冷靜的問題弄得有點懵逼，下一秒又邀功：“不過大佬放心，我都幫他討回來了。”

　　初箏松口氣，沒被騙色就好。

　　初箏握著印白手腕：“有人碰過你嗎？”

　　印白搖搖頭。

　　他突然抱住初箏：“他們為什麼總騙我。”

　　少年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哽咽，難過、委屈忍不住宣泄出來。

　　初箏摟著他往旁邊沒人的地方過去：“誰讓你亂相信人。”

　　印白聲音低低的：“人和人之間不就是要互相信任的嗎？”

　　初箏沒好氣：“那也得分人，有些人不配做人。你以後不要這麼善良，不然你還會被騙。”

　　印白眼眶泛紅，委委屈屈的：“難道因為別人的惡，我就要不善良嗎？”

　　“……”

　　這仿佛是個哲學問題。

　　初箏有自己的價值觀，知道什麼人該信，什麼人不該信，做什麼事都有標准。

　　可好人卡每個位面都不一樣，她也摸不透。

　　“我不想那樣。”印白小聲說：“做人應該善良，萬一有人是真的需要幫助呢？”

　　旋小築在旁邊‘嗯嗯’的點頭：“對啊，我爸也是這麼說的，也許會被騙，可是幫助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初箏：“……”

　　你倆要不要開個茶話會？

　　這顯得我是有多不善良？

　　旋小築嘆口氣：“不過現在這世界上壞人太多了，我都有點懷疑我爸說的話了，我出來就被騙過，闖蕩江湖太難了……小哥哥你以後還是多個心眼吧。”

　　印白：“……”

　　印白也不是沒懷疑過，但他就是那種心軟的性格，見不得別人賣慘，那點疑惑很快就會被心軟壓得不見蹤影。

　　印白不太會拒絕人，也很容易相信別人說的話，還不長記性，就是個傻子，被騙這種事那不是正常操作嗎？

　　這毛病得改！

　　初箏就奇了怪了，就這性格，怎麼黑化後那麼可怕呢？

　　極致的善後就是極致的惡？

　　“好了，多大點事。”初箏安撫印白：“以後別那麼衝動，有事先問我，知道嗎？”

　　“嗯……”

　　“乖，沒事。”初箏摸摸少年腦袋，揉著他軟乎乎的頭發。

　　“我是不是很笨？”

　　“你成績那麼優秀，怎麼會笨？”呵呵，我肯定遭雷劈。

　　“……”

　　旋小築很想說成績優秀不代表其他方面也優秀。

　　有的人在某些方面很聰明，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可能還比不過一個小孩兒。

　　就好像工科生連個成語都用不對一樣。

　　每個人都不可能那麼完美。

　　“真的嗎？”

　　“嗯。”初箏只能哄著印白，哪兒敢說什麼‘你笨得要死’這種話。

　　自己的好人卡自己哄！！

　　反正不管什麼性子，不都得忍著哄著寵著？

　　太難了。

　　-

　　印白也只萎靡一會兒，很快就恢復過來。

　　這可能就是被騙多了的後遺症吧……

　　反正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不過好人卡這麼好騙的話。

　　初箏心思有些活絡起來。

　　初箏壓住心裡的蠢蠢欲動，扭頭問旋小築：“你在這裡干什麼？抓狗？”

　　狗？

　　旋小築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初箏說的應該是狼人。

　　人家堂堂的狼人，你說人家是狗？

　　狼人會跟你拼命信不信！

　　“我打工啊。”旋小築示意自己懷裡的傳單。

　　“你一百萬就花完了？”這孩子這麼能花錢的嗎？

　　*

　　好人卡這個位面黑化前，就是那種善良得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設定，不喜請跳。

　　黑化後就是——有多善良就有多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