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個消息影響到，韓東接下來的應酬也開始心不在焉。
他知道自己有些多想了，白雅蘭如今已經是海城市的市長，空降緣故，權利遠比普通的官員更大，也更被看重。
不是一年多以前，再借某些人幾個膽子，也不敢在安全問題上肆無忌憚。
但關心則亂，韓東又看不透姓汪的女人，怎會不顧忌。
下午，他沒繼續應付幾個京裡來人，讓副總童金亮繼續陪同，他則回了公司開會。
投資即將到位，接下來必然會很忙。公司要跟外派的那些員工完完全全的配合好，才能出來效率。
一番忙活，天色眨眼就暗了下來。
韓東靠在辦公椅上，諾大的辦公室更顯清淨。
門被扣響，他轉頭見是黃莉，笑了笑：“小莉，吃過飯沒？”
“吃過了。”
黃莉倒了杯熱水放在桌上：“東哥，都下班啦，你還不走。”
韓東坐直，把桌上文件丟開：“財務賬做的有點模糊，還沒看出頭緒來。”
“人是關總臨時找的，代理財務主管。她跟我說過，等資金到位後，准備進行一次大的招聘會。”
“對了東哥，你還沒吃吧。我剛打電話叫了份外賣，你湊合湊合！”
“嗯。”
韓東應著，又抬頭詫異：“你也下班去休息啊，我等下就走。”
“下班沒事干，還不如好好在這巴結領導。”
韓東莞爾喝了口茶：“那認真做，等以後我把海城這邊交給你負責。”
黃莉連忙擺手：“我不行，我不行。”
隨口閑聊，桌面上手機開始嗡嗡震動，韓東隨手接起來。聽了會，不免驚訝：“你辭職了！”
唐艷秋的電話。
“秋姐，律所現在這麼厲害，怎麼要辭職……”
“就因為我沒那麼不可或缺，才有點無聊。你別誤會，頂替我的人，我幫你媳婦帶出來了。我辭職與否，現在對律所一點都不影響……”
韓東打斷：“沒怪罪意思，替你惋惜而已。下一步准備干嘛！”
“暫時休息，從畢業一直沒日沒夜的工作，該好好放松一段了。”
“來海城吧，我這挺缺人的。”
“你不怕媳婦誤會啊，我在這剛走，去你那邊？”
“這有什麼，又不是我翹她牆角。”
“是准備去海城玩一下，工作免了，准備自己創業。將來有什麼需要你韓總幫忙的地方，別推脫就行。”
“說這些客氣話干嘛。來吧，我一定把地主之誼盡到。”
黃莉一直在聽，等韓東聊完追問：“秋姐辭職啦！”問著，雀躍起來：“東哥，她要肯來幫忙，那可太好了。我最佩服秋姐，當初東勝的時候，她一個人差不多把公司內務一手抓……”
“人來玩兩天而已，她連律所那麼大公司都不呆，哪會來這兒工作。瞎樂！”
黃莉訕訕道：“你試著跟她商量商量唄，讓來幫一陣子。你經常不在，我和童副總兩個人做什麼事都手忙腳亂……”
“會跟她說的。”
韓東沉吟了片刻：“嗯，我試著邀請一下。外賣你退了吧，我現在得下班。走，一塊，先把你送公寓去。”
“順路。你一個人太晚，不安全。等過陣子把房退了，租近一點，錢我出。”
“哦，謝謝東哥。”
……
把黃莉送到公寓，已經是晚上八點鐘。韓東沒回酒店，指了指前方路口：“梁哥，去隆和飯莊。”
梁海沒問去干嘛，轉彎順著右側道路前行。
韓東少了在黃莉面前的那份輕巧，視線轉向窗外，有點出神。
汪冬蘭下午四點就到海城了，現在正跟白雅蘭一塊在隆和吃飯。
他這趟過去肯定不會露面，單純不放心她。
十五分鐘左右，車子停在了飯店正前方的路肩旁。
韓東隔窗看了眼白雅蘭那輛停在車場裡的奧迪座駕，未下去，只等在車裡。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始終不理解白雅蘭到底是個什麼心態。
嘴上說不讓他介入海城這些爛事，又時而提點幾句。
她了解自己，還故意告知她在這跟汪冬蘭吃飯。是膈應他，讓睡不著麼！
“東子，那是白市長的車……”
“對，在裡面呢。”
“你餓不餓？”
韓東搖頭，低頭拿手機給媳婦打了個電話：“秋姐從你那離職了啊！”
“嗯，昨天剛走。怎麼，來興師問罪。”
“我是怕你更累。”
“誒，我沒聽錯吧，我老公這麼關心我。”
“能不能聊。”
夏夢咯咯的笑：“不聊就不聊。視頻唄，想看你。”
“不太方便。”
“身邊有女人？”
“晚會吧，等我回酒店再說。茜茜在不在，讓她接電話。”
“韓東，我說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就找女兒。多傷人，想跟你說句話都難。”
韓東忍不住樂：“她不是你女兒麼？吃哪門子醋。”
夏夢不爽：“我跟你說，她現在還沒長大。反而我，因為有她，一下子就長大了！以前保姆做飯媽先問我想吃什麼，現在倒好，全是茜茜喜歡吃的……你也是，張口閉口女兒女兒，我在家裡，在你們眼裡都快沒存在感……”
“她要不是我親生的，送人的心思都有。”
“你把她送人，我把你也送人！”
說笑，韓東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北風刺骨，卻也沒有冷意，聊的興致盎然。
另一邊的夏夢剛躺在床上沒一會，掛斷電話，倒有點想女兒了。睡不著，又索性披著衣服起床去母親房間。
打開門，茜茜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打滾。聽到動靜，小丫頭昂起腦袋，而後受刺激般往床腳爬。
衝奶粉的龔秋玲瞟了一眼：“你還不睡，瞧把孩子嚇的，別沒事總折騰她。”
夏夢裝沒聽到，故意往床邊走了幾步，見女兒人往被窩裡鑽，隔著被子連人一塊禁錮了起來。
“躲什麼！”
茜茜掙不動，又被親了一下，搖頭大聲嚷嚷起來。
龔秋玲輕斥：“別搗亂，讓她趕緊吃飽睡覺了！”
“我今晚睡這。”
“你自己房間不睡？”
“太無聊！我明天有趟差要出，得兩天呢，想跟她睡……”
龔秋玲難得見大女兒撒嬌：“那去再拿床被子。”
夏夢松開女兒，指了指：“等著我回來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