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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裡還留存著以以與秧秧的體香,像是牛奶與百合混合著的純淨味道。
慶塵拿起她們留下的紙條,第一張是秧秧留的:我回荒野聚居地啦,那邊有可能被陳氏集團軍找到,那裡還離不開我。
第二張是以以留的:我回火塘啦,大伙們都躲進西南雪山了,我得去和他們彙合。
兩個人的紙條都格外簡潔,沒有一句廢話。
她們仿佛約定好似的一起離開了這個戰場,然後去做自己現在的使命,一切都等大家的目標完成後再說。
只不過以以好像大意了,因為秧秧還在表世界和慶塵一起,倆人剛剛抵達珠峰北坡下面……
再有16個小時,她和慶塵就會一起回到表世界。
秧秧離開了,但沒完全離開。
秦以以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算是被秧秧小小的算計了一把。
論心眼兒,秧秧似乎略勝一籌。
慶塵拿起兩張紙條,將它們全部燒掉,然而就在他燒掉秦以以的紙條時,那紙條上似乎有什麼粉末飄飛。
用火一燒,卻見秦以以的虛影驟然出現在面前,緊緊擁抱了慶塵一下。
隨後,那白色的光影飄散。
慶塵又看了一眼時間,並看向手機,那裡已經有慶忌發來的消息:“慶氏旗下的銀杏銀行裡,所有可疑的資金賬戶已經整理後發給你了,查收。檔案絕密,不得外泄。”
慶塵打開看了一眼,一共1201個賬戶,其中連疑點都標注清楚了,第一個可疑的資金賬戶追溯到幾百年前,其中有兩位毫無血親的老人、十八位毫無關系的年輕人,每個月都會將自己的工資、養老金同時彙入一個賬戶,幾乎是這些人收到錢的一瞬間,就全部轉入了這個可疑賬戶裡。
這就讓慶塵感到疑惑了,這份資料之詳細,絕對遠超想像。
他給慶忌提出這個要求的時間不過24小時,對方卻能准備的如此充分嗎?
要知道,慶氏銀行屹立數百年,前前後後存在過的賬戶足有數十億,轉賬信息、消費信息更是如浩瀚星河般龐大。
哪怕是他和壹來整理,也不可能整理得這麼快啊。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慶氏其實早就開始追查這個線索了,有人已經提前發現了這個傀儡師的存在,並進行了暗中調查!而且,對方也選擇了和他一樣的方法,進行最基礎的簡單甄別!
慶塵繼續往後看,這1201個賬戶涉及人數高達39萬人,而這39萬人基本都在生老病死中淹沒於時間的長河。
越是接近現代,可疑的賬戶就越來越少。
直到近幾十年,已經查不到類似的可疑賬戶了。
這就說明,宗丞在這些年裡愈發的謹慎,正在不斷的填補著自己早些年因為稚嫩而留下的漏洞。
這樣一個不斷成長、不斷進化的傀儡師,確實很難再找到了。
但問題是,慶氏內部竟然有人和他一樣,也在追查這個傀儡師?是誰?
銀杏山上的那位家主嗎。
慶塵給慶忌回去消息:“你們已經追查這個線索很久了吧?”
慶忌回復:“8年。”
“是誰發現這個人的,”慶塵又問。
慶忌:“想知道更多的事情,自己來銀杏山上問老爺子。”
慶塵想了想又問道:“今天是什麼安排?”
慶忌回復:“晚上接你到銀杏山,參加晚宴。”
“可以不參加嗎?”慶塵問道。
慶忌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並在對面平靜說道:“我們是因為陳秧秧和秦以以來了,才把後續的相親全部取消,結果她們早上來銀杏山,跟老爺子見了一面就走了,你們是來騙禁忌物的吧。就像世俗家庭的兒子為了騙零花錢,所以帶女孩回家騙紅包,是這樣吧?”
慶塵:“???”
什麼玩意,就在自己睡著的時候,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以以和秧秧竟然還一起去見了慶氏家主?!
雖然慶塵不願意承認,但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兩位就算是見過家長了啊。
慶塵問道:“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事情嗎?”
慶忌說道:“沒了。”
“家主跟她們說了什麼?”慶塵問道。
“不知道,只是早飯多喝了一碗白粥,說明心情不錯,”慶忌淡然道:“你連兩個女孩都留不住,看樣子你接下來還是好好接受我們的安排吧。不要忘了,這是我們的交易。”
慶塵沉默半晌:“……好。”
天色尚早,他打算出門看看5號城市裡還有什麼表世界特色,那都是哥哥為他准備的小彩蛋。
然而剛剛出門,慶塵就撞見了昨晚的那位鄰家女孩,還有她的母親,一起開門走出來。
女孩還在小聲說道:“媽你相信我啊,隔壁那個男的真的有問題,他竟然帶回來兩個那麼好看的女孩留宿……”
話音戛然而止,女孩面帶尷尬的看著慶塵。
慶塵笑著從兜裡掏出手機,那是他昨天去手機店幫忙修好的,並對大嬸笑著說道:“嬸子,手機已經修好了。”
“啊呀,太感謝你了,我早上剛好熬了綠豆粥,給你盛一杯,”大嬸拍了拍女兒的肩膀:“你趕緊上學去。小慶啊,你跟我來,我這綠豆粥加了冰糖呢,特別好喝。”
女孩在走廊裡一步三回頭,好奇的打量著慶塵,仿佛在看什麼稀世奇珍似的。
慶塵跟著大嬸走進屋裡,並將門給帶上。
大嬸端著一碗綠豆粥回來,她見門被慶塵關上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將綠豆粥遞到慶塵面前:“給,喝吧,特別解渴。”
慶塵笑道:“謝謝宗丞阿姨。”
大嬸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很快平息。
但這一瞬,依然被慶塵捕捉到了。
慶塵原本是要詐一下的,沒想到真的詐出來了。
大嬸將綠豆粥放在桌子上,也找椅子坐下來笑道:“小伙子,你在說什麼?”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很好奇,為什麼地底的一萬多個仿生體全都死了,唯有你能從玻璃器皿裡爬出來?別人都化成了一具枯骨,唯有你能繼續禍亂人間?現在我很確定,當初殺我嫂子的人就是你了,宗丞。”
大嬸的瞳孔再次輕微收縮。
人的微表情是難以管理的,尤其是潛意識裡對於危險信息的判斷時,瞳孔收縮便是最好的證據。
哪怕是慶塵也做不到完全控制情緒、控制瞳孔的細微變化,除非借助禁忌物ace-005大福。
慶塵知道宗丞為什麼在這裡設下傀儡,只因為對面就是慶准故居,能來這裡的要麼是啞僕、要麼是慶忌、要麼是慶氏家主。
反正回來光顧對面那間屋子的人,一定非富即貴,哪怕是在啞僕當中制造一具傀儡,收益也是無限大的。
所以在這裡守株待兔,就是宗丞的最好選擇。
如果是慶塵,也一樣會這麼做的。
自從跟神代千赤戰鬥之後,慶塵已經習慣了代入敵人的思維,來考慮如果自己是敵人,怎麼做才是最優解。
感謝神代千赤,敵人在成長的同時,慶塵也在經驗與教訓中成長著。
大嬸笑了笑:“不管你是詐我也好,還是真的知道了我身份,你能說出地底的情況,便說明你真的去過了,也找到了相關的線索。但我也有個好奇,我已經將銘牌撕走了,你是如何核對出我身份信息的呢。與我有關的信息已經全部燒毀了,硬盤在那裡擱置了幾百年也不可能恢復信息……真是神奇啊。”
慶塵搖搖頭:“你不需要知道我怎麼將你找出來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會一一將你的傀儡全部找出來,然後一一殺死。”
大嬸笑著搖起頭來:“你能做到嗎?我傀儡已經多達百萬,你如何找我的傀儡呢。”
“吹什麼牛逼呢,”慶塵冷笑道:“你傀儡要有百萬,早就統一聯邦了,還用在這裡跟我廢話?我已經開始著手追查你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你傀儡都找出來。”
大嬸笑道:“那你來試試吧。”
“我不是已經殺了你兩個a級傀儡了嗎,”慶塵笑著回應。
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全都沒有說實話,不過是兩個對手第一次見面時的一輪嘴炮而已。
大嬸指著自己問道:“不過,你是怎麼發現這具傀儡的。”
慶塵搖搖頭:“隨便猜的。”
有時候慶塵會感覺,這個傀儡師好像並不怎麼聰明。
先說宗丞本體,還沒有發育起來就冒險的招惹了神明任小粟,結果被李神壇斬殺。
再說宗丞的仿生體,還沒有發育起來,就跑去化名柳月,想要控制聯邦集團軍。
還有,慶氏追查出來的資金鏈條裡顯示,對方也是花了上百年時間才漸漸意識到,自己這樣轉賬可能會出問題。
然後才開始慢慢給自己擦屁股。
要是慶塵,哪用上百年?他壓根從一開始就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現在他拿知乎上的問題舉例:如果你有十萬忠心耿耿的將士,會讓他們干什麼?讓他們去電子廠擰螺絲賺工資。
這是一個非常戲謔與調侃的回答,而這個宗丞,真特麼這樣做過啊!
他真的在利用傀儡打工賺錢給自己花……
甚至還花退休老人的商業養老金……
簡直了。
所以,慶塵只能說宗丞本體的基因裡,智商屬實是有點欠缺了,跟慶氏先祖血脈相比,差的不是一點點遠。
若不是這個宗丞擁有了超乎尋常的能力,若不是宗丞擁有了數百年猥瑣發育的時光,慶塵根本不用怕他。
如果讓慶塵生在柳月作亂的年代,亦或是任小粟那個年代,他早就把這個宗丞玩死了,根本不會讓對方繼續發育。
大嬸看著慶塵笑道:“所以,你覺得我在這大樓裡只有一個傀儡嗎?你以為我只有這麼一點准備?敢來這棟樓裡,就是你最大的失誤。”
這時,大嬸拿出一個遙控器來,輕輕按下。
預想中大樓爆炸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沒有轟鳴,沒有熱浪,什麼都沒有。
慶塵笑道:“你是說你放在11層、24層承重牆上的炸彈嗎?你連每天檢查自己放置爆炸物的習慣都沒有,還學別人玩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