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8號監獄出來,慶塵跟著李叔同走過長長的隧道,穿過了監獄外的監視區域一直走到山裡。
慶塵曾問過:為何監獄裡會有一條密道?
李叔同給慶塵解釋:18號監獄是李氏集團修建的。
當初李氏在建監獄的時候就留了一條生路,防止某一天自己家族成為階下囚時,老死獄中。
那時候財團對聯邦的影響力還沒這麼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鬥爭的犧牲品。
事後,負責修建這條隧道的工人們,在前往10號城市執行另一個工程任務的路上,全都死於山體滑坡。
隧道的秘密,也就只剩李氏少數人知道了。
後來,李氏慢慢壯大起來,保存在李氏的真實工程圖不知何時遺失,連李氏自己都遺忘了老祖宗還給他們留下過一條生路。
因為李氏屹立在聯邦中,似乎已經不需要這種級別的後路了。
李叔同帶著慶塵出來後,一直讓慶塵背著重重的登山包,哪怕少年腳上有傷,兩人也以急行軍的速度前進著。
“骨頭裡有沒有再出現那種劈啪聲響?”李叔同問道。
“沒有,”慶塵搖搖頭:“沒再出現過。”
如騎士的所有前輩那樣,自打老君山之後,他的基因鎖也沒了動靜。
李叔同笑了笑:“沒關系,這次出來總會有些其他收獲的。”
“對了老師,”慶塵問道:“咱們帶的食物2天後就吃完了,接下來咱們吃什麼?”
李叔同看向少年:“我怎麼知道,這當然是你這個學生應該考慮的事情啊!”
慶塵:“……”
……
少女秦以以一大早就起來將自己帳篷疊好,扔回了車上。
她隔著十多米悄悄打量著少年,赫然發現對方已經在給那個中年人做飯了。
“哥,僕役就真的沒機會重獲自由嗎,”秦以以問秦同。
“能夠重獲自由的僕役,基本沒有,”秦同說道:“僕役是最接近那些大人物的人,所以他們知道很多秘密,所以就算他們殘疾了,公司也不會放他們離開,更有可能是直接弄死。”
秦以以嘆了口氣,明明是那麼好的少年,竟然成了僕役。
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家庭,才會把孩子賣給公司。
他們秦家雖然日子苦了點,孩子也多,但也從沒見秦城有賣孩子的打算。
想到昨天晚上,少年面不改色的給自己腳上抹藥,秦以以心想,這少年一定吃過很多苦吧,所以面對疼痛時才能那麼平靜。
就在此時,樹林的北方忽然出來引擎聲,還有震耳的音樂聲。
音樂的節奏格外熱烈,隔著很遠就仿佛能將人震的心慌。
北方的車隊還沒有到,秦城便看到天空中有十多架無人機穿過頭頂。
“是陳氏的邊界-011型號無人機,攜帶武器的!快,快把咱們自家的無人機收起來!”秦城高聲喊道。
可是,說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見那突然而至的無人機已經將營地團團圍住,十多架攜帶武器的無人機,竟是直接將秦城他們的無人機給擊落了。
秦以以一陣心疼,那是他們好不容易用獵物換來的,有這麼幾架無人機在手,外出尋找獵物的時候大家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秦城深吸一口氣說道:“舉起雙手,不要試圖反抗。是李、陳兩家的秋狩車隊,我們跑不掉的。”
營地裡所有人都不敢動彈,那十多架邊界-011逡巡在所有人身邊,就像是車隊的前哨。
而秦城等人,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舉起雙手准備任人宰割。
眨眼間,北方的車隊風馳電掣而來,車隊巨大的輪胎在地面上卷起滾滾沙塵。
慶塵與李叔同將衝鋒衣領子拉了起來,默默的看著。
李叔同低聲說道:“暫時別暴露身份,我還不想殺掉他們。”
慶塵怔怔的看了自己老師一眼:“……”
車隊由三十多輛車子組成,29輛超大輪轂的越野車,7輛皮卡作為補給車,十分龐大。
越野車的排氣孔不是在車後,而是豎在車身兩側。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裡,有人空檔踩下油門歡呼著,那豎在兩側的排氣管驟然噴吐出火焰來。
慶塵感覺有些新奇,之前江雪給他說,因為荒野上沒法大面積建“雲流塔”的緣故,所以去荒野上的車,大多使用的柴油機。
現在慶塵忽然意識到,江雪所說的柴油機……和自己以為的柴油機好像也有點不同。
為首車輛上,一個人戴著機械眼罩坐在副駕駛位,十多架無人機全靠他一人用神經元接駁控制。
一般情況下,這種人在車隊裡被稱作“大副”,負責所有偵查警戒工作、宿營安全保衛工作,算是車隊裡的副總管。
後方一輛車上,有年輕人跳下來緩緩走向營地,只是當他看到秦城的兩輛皮卡時,大聲罵了一句晦氣。
車裡有人問道:“怎麼了?”
年輕人高聲回答道:“這特麼是18號城市持有牌照的荒野獵人,合法公民,不能殺。”
皮卡上噴塗著一個狼頭的標記,還有一串序號,那是秦城一家人合法出城的身份序號。
車隊裡有人忽然說道:“應該也沒事吧,我看他們狩獵記錄儀都沒開啊,後方的數據記錄中心不會知道的。殺了吧,算是先給秋狩祭祭旗。”
車裡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你們說是出來狩獵結果就欺負這種平頭百姓,真沒出息。”
說著,車窗搖下,露出某輛越野車駕駛位上,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女人。
車下的年輕人吹了一聲口哨,哈哈大笑起來:“依諾說的有道理,走了!”
“等會,”健碩的李依諾說道:“把擊毀人家無人機的錢,賠了。”
“好嘞!”
年輕人從腰包裡掏出兩沓錢來扔在地上,所有人轉身上了車子。
龐大的車隊再次上路,只留下破敗落灰的營地,所有人站在其中都顯得有些狼狽。
營地裡,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秦同無力的坐在地上,他身邊的年輕女人窩在他懷裡,低聲啜泣著。
平民百姓遇到大人物,是如此的無力。
秦以以回頭發現,中年人與少年始終都站在樹干後面,容易遮擋他人視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