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舍瓦勒國際機場的機場裡。
這裡停靠著世界上最貴的私人飛機,波音757。
這樣一架飛機,即便是地勤人員、機組人員看到了,也會忍不住側目許久……這是身份與地位的像征。一般情況下,這樣的飛機上都會噴塗有公司名稱,亦或是家族姓氏,以此來彰顯自己雄厚的財力。然而,這架飛機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它的編號。
格外神秘。
這架波音757在機場裡已經停靠了半個月時間,光是停靠在這裡每天的停機費、機組人員工資,恐怕就要7萬多元。
一天就抵得上許多人一年的工資。
很多二線大老的私人飛機其實都是托管式的,會有專業的公司幫他們營運,不然他們一年幾千萬養著也心疼。但這架私人飛機的主人,好像並不在乎這些。
飛機裡有一名機長、一名副機長,四名空乘、一名廚師、一名安保人員。但安保人員不是保障飛機安全的,而是負責監管這些機組人員………此時,私人飛機的工作人員正忐忑等待著。
這些機組人員已經都是老手了,每個崗位都經過層層選拔,空乘要干練、要美麗端莊、要保持體重,機長被要求從業飛行時長在12000小時以上。
但他們依然很緊張。
因為,沒人給他們說等待的是誰,也不許問。
而且,所有機組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他們需要隱瞞自己的一切見聞,並且……隱姓埋名的生活10年。
所有工作人員都被沒收了通訊設備,還有安保人員專門負責管理他們。作為補償,他們得到的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報酬。
現在,機長帶著空乘等在飛機下面,安保人員則在他們身後站著,手隱隱放在肋下,那裡有合法攜帶的槍械。
這是防止他們當中有人行為異常…………
在這種情況下,是個人都會緊張,這架飛機的主人,明顯非同尋常!
更關鍵的是,這架私人飛機從買回來之後,就壓根沒有上來過乘客。
機組人員只是接到命令前往印度、尼泊爾、法國、荷蘭……待命。
他們每次去一個地方,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那裡安安靜靜的等著,等待一個可能會來、也可能不會的乘客。飛機起落非常頻繁,但他們的工作好像就一直是待命,再也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了。
波音757無休無止的飛著,他們卻連乘客都沒見過,就像在為空氣服務。
某一刻,他們甚至會對自己的工作產生懷疑,他們真的是機組人員嗎,這架飛機真的會有人坐嗎?
那一趟趟空艙飛來飛去,就好像燃油不要錢一樣。可是,他們已經在這架飛機上工作很久了,即便沒人來乘坐,他們的工資卻還照發,甚至還有獎金……下一刻。
他們看見一隊黑色的轎車駛來,車門打開,卻見慶塵穿著運動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要去上學的學生。機長和空乘愣住了,原來是這位!
白晝之主,慶塵!
如今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有人不認識這位!
天天都在熱搜上掛著呢!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他們在天上飛來飛去,只是在等一個人而已。這一整架私人飛機,都只為這一個人服務。
是了,國內爆出過新聞,珠峰上的廝殺,阿姆斯特丹的肅清……這些軌跡,竟與他們的航班全都對上了。
所以,就是慶塵去了哪裡,他們就會被要求飛去哪裡待命,不論慶塵是否用到他們,但只要對方需要,他們就一定在。
這是胡氏集團為慶塵提供的專屬服務。
就在胡小牛豪擲千金帶著騎士預備役們到處跑的時候,胡氏集團也有專門的團隊為慶塵服務著:即便他不用,這隊人也永遠都在。
不止是機組人員,還有胡氏聘請國內退伍情報人員在世界各地建立的安全屋,以及運輸機空運的兩輛跑車………其實慶塵一次都沒用過,但胡小牛一直給他准備著……慶塵說真不用,胡小牛說,這是胡氏集團大股東應有的待遇。
如今胡氏已經成為全球最大的跨國集團之一。
它業務涉及軍工、機械肢體、藥物研發、虛擬世界開發、化工、農業、新能源、汽車制造、浮空飛艇制造、半導體、航空航天……太多了。
曾經被王國、未來組織殖民的地方,在昆侖將他們摧毀之後,當地都會立刻出現胡氏集團的身影,而胡氏集團背後,則是裡世界的慶氏。
胡小牛的父親胡大成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沒有沾沾自喜,而是以1塊錢的價格將股權的70%轉讓給了慶塵,22%轉讓給了昆侖,自己只留下了5%,胡小牛2%。
胡氏集團是上市公司,所以一切超過5%的股權變更,都需要公示。
當這場股權交易公示時,第一時間衝上了熱搜,許多人疑惑不解胡大成為什麼這麼做,但他的回答是:在一年之前,他的胡氏集團市值不過700億,如今他手裡只有5%的股權,卻價值1700億。
而且,這還不到一年時間。
在胡大成看來,生意不是要把所有錢都賺到自己手裡,而是要懂得選擇。只想賺錢,是賺不到錢的。
如今他依然是胡氏集團的董事會主席,替所有人掌管著這家公司,他依然會去員工食堂吃飯,依然過著平靜的生活,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
唯獨有一點,胡氏集團的許多生意,開始從明面轉入地下,繼續悄無聲息的進行著。
當股權轉讓完成之後,許多人媒體記者都想聯系那位新的大股東慶塵,然而這位慶塵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誰也找不到。
其他集團的董事長,都或多或少接受一些采訪,大老們會給記者一些紅包,還會給一些豐厚的車馬費,讓記者把自己報道的好一些。
但慶塵似乎根本不需要那些虛名。
這位白晝之主似乎不是一個活在世俗裡的人,他更像是一個活在另一個世界裡的神,觸不可及。可問題是,國內如今的熱點幾乎都繞不開他。
財富、權力、實力、樣貌、智慧、人格魅力,這些東西好像忽然都集合在一個人身上了,關鍵還是單身。慶塵如今在微博的超話粉絲數,一直排在第一。
不報道這種人,記者們心裡癢癢。
於是,記者們只能付費找慶塵的粉絲後援會會長‘大富翁’爆料,比如慶塵的緋聞,慶塵正在經歷的戰鬥,慶塵是個怎樣的人?
一開始大富翁開價還挺含蓄,後來就直接在網上搞起拍賣來了。上上一次大富翁出現,就以120萬的價格,賣掉了慶塵的一張照片,和他最近在超導世界裡大殺四方的詳細過程,甚至還有添油加醋的心路歷程………昨天半夜的時候,大富翁又出現了,她以320萬的天價賣了一條內容詳細的新聞:此時,慶塵、何今秋擊殺裡世界半神的新聞,就掛在熱搜第一條。
不過,慶塵的粉絲們也開始漸漸質疑,這位後援會會長為何一直在拿偶像盈利?
緊接著,大富翁貼出自己的捐款憑證。
這位壹,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拿錢去網戀,而是全部捐給了希望工程,如今以慶塵命名的希望小學,已經有三十多所了………大富翁對外表示:這都是慶塵讓她這麼做的。
現在,四位空乘看到慶塵的瞬間,只覺得世界都明亮了,彷佛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
先前他們還在想,也不知道是哪個土豪有錢燒的,學別人買私人飛機也不用,人傻錢多。但現在他們發現飛機的主人是慶塵,立馬覺得一切都合理了。
慶塵下車後,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美麗的空乘,而是她們身後持槍的安保人員。
這是他的本能反應,戰鬥直覺。
機長有些緊張的說道:“您好,我是這架飛機的機長,很高興為您服務,我們將在12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慶塵轉頭看向他笑道:“不用緊張,我不會吃人。”
說完,他走進機艙內坐下,安靜的等待著起飛。
“不用,我不吃東西。”
“是否喝點什麼,飛機上有50年份山崎威士忌、1957年的波摩威士忌,它與1957年蒸餾,2011年裝瓶,還有1907年的白雪香檳‘沉默之船’…“謝謝,我不喝酒,我自己帶了水,”慶塵笑著說道,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再喝不明來源的水了,食物也一樣。
不是他身份有多麼高貴,而是取決於,他對敵人有多大的威脅。
空乘微笑離開,待她回到備餐間,其他三位空乘立馬小聲說道:“怎麼樣怎麼樣?”
她失落的搖揺頭:“根本就不給我服務的機會啊,他好像什麼都不需要。”
這價格昂貴的私人飛機,好像就只是對方的一個交通工具,沒有任何附加價值。
然而就在飛機剛剛關閉艙門的時候,慶塵忽然主動走進了備餐間,他先是看了安保人員一眼,對方立刻起身:“家長,准備好了。”
“確定可以自動起飛?”
“確定,慶氏的技術。”
表世界的任何一架飛機本身就有自動駕駛模式,但它僅限於自動降落、自動飛行,但自動起飛是不行的,這還得依靠胡氏從裡世界搬運回來的技術。
慶塵點點頭,他敲了敲駕駛室:“開啟自動駕駛模式,然後跟我走。”
說完,他轉身往艙尾走去,安保人員為他拉開衛生間的門,卻見慶塵一步踏出,竟消失在了衛生間牆壁上的透明波紋裡。
機組人員全都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人怎麼就忽然消失不見了呢?
而且,您買這飛機不就是為了乘坐嗎,您要有這個穿梭空間的能力,買這個飛機干嘛?
卻見安保人員看向他們:“跟上。”
機組人員逐一走了進去,門的背後是鄭城的那間書店,路遠正悠閑的坐在椅子上看書,他看見慶塵後立馬笑著調侃道:“你現在這是財大氣粗了,出手就是八個億的飛機?”
說話間,有人從書店裡將密鑰之門關閉了。
慶塵想了想說道:“現在是博弈階段,多試探總沒錯。至於金錢,已經是數字了。”
這時,他回頭看向機組人員:“勞煩你們在這裡等待一段時間,最遲8個小時,在飛機降落前就會有結果。”
路遠起身:“走吧,去鯨島。”
“稍等,我換一身衣服,”慶塵說道:“何老板那麼講究,參加他的葬禮,要穿的正式一點,不然會被他嫌棄。”
路遠沉默了。
……
……
鯨島緩緩航行在太平洋上,外面的海浪拍打在它的懸崖上,濺出數米高的水花。鯨島內,時間行者們全都穿上了整齊的校服,每個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你看我的領帶打整齊了嗎?”一位男生問身旁的女生。
“整齊了。”
時間行者們穿的一絲不苟,以此表達自己對這件事情的重視……他們要參加一場追悼會。
如今的時間行者學院今非昔比,所有人都成了名副其實的修行者,他們有了長生天、境山茶、紫蘭星,幾乎人人都以極快的速度成長為c級,甚至有人更高。
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在這裡接受了系統的戰鬥培訓,終於勉強算得上一位戰士了。
他們學會了如何使用槍械,在這彈藥無限量供應的鯨島上,甚至還培養出來了數十位擅長使用狙擊槍的神槍手。
當槍械課開放之後,幾乎所有學生都想當神槍手………只因為他們崇拜的某個人是這個領域的神。
鄭遠東如今辭掉了旁觀者的職務,專心在鯨島上培養這群學生,他帶著學生們去摧毀了王國、未來組織的合計27個海外軍事基地,只為了練兵。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但鄭遠東思及那些即將到來的危險與災難,仍舊覺得他們還不夠快。
這時,鯨島入口處的密鑰之門打開了,一位少年身穿黑西裝、白襯衣走進來,緩緩朝著鯨島上的那面青山絕壁走去。
學生們見到他,竟是立刻安靜下來,並停在了原地。
當他經過學生身邊時,學生們都會微微低頭:“小院長好。”
當他走遠後,學生們低聲交談著:“小院長和何老板一起殺掉了西大陸的一位半神。”
“他們還摧毀了西大陸的白銀城。”
有關慶塵的傳聞,即便他前往西大陸之後依然沒有斷絕。
尤其是,時間行者擊殺裡世界半神,這在學生們看來簡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慶塵做到了。
如今農務學院改名戰爭學院,那座恢宏的戰爭要塞源源不斷的給學生們提供各種各樣的修行資源。當鄭遠東有意的退居幕後時,慶塵成了所有學生心裡的精神領袖。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件事情。追悼會開始了。
沒有吹拉彈唱,沒有鮮花和哭喪,一切都在寧靜中進行。
慶塵安安靜靜的站在最前排,看著九州的虞成、久染等人親自抬著木棺,並將其沉入挖好的墳墓之中。他沒有將何老板放在青山絕壁上,而是放在了青山腳下。
因為鄭老板說,放在下面能讓所有人看見,他也能離學生們更近,不會孤獨。
鄭老板說,何老板其實是一個很怕孤獨的人。
木棺被泥土掩埋上,墓碑很簡單,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裡的何老板手裡拿著那支黑色權杖,身穿考究的修身灰西裝,笑的格外燦爛。
照片下是他的名字,何今秋。
名字下面是慶塵親手刻的一行字:他是一個玩劍很厲害的人。
入土之後,鄭遠東看向慶塵:“你是他生命最後一刻,與他並肩作戰的人,也是將他遺體帶回來的人,對大家說點什麼吧。”
慶塵轉身看向身後的時間行者們。
他們有的已經成年,加入了家長會或是昆侖。
他們有的還未成年,還在學校裡學習戰鬥技巧。他們有的甚至還很小。
慶塵沉默片刻說道:“今天就當做是你們的成人禮了。”
“在戰爭年代裡,你們的成年不是從18歲才開始的,而是從庇護你們的人、與你們並肩作戰的人死去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從那一刻起,你們要學會拿起武器與那些敵人戰鬥,你們要學會如何保護你們身邊的戰友,因為戰爭不會管你今年幾歲。”
“當羅斯福王國的空中要塞,飛抵東大陸的那一天,我們所有人都要開始一次生與死的長征,我們沒有選擇。”
“不用為了何老板死去而難過太久,他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現在,輪到我們了。”
慶塵只說了這麼多,說完之後他便離開了鯨島。
學生們平靜的散去,他們回去上課、回去訓練、回去修行。
所有人都像是積攢著某種力量。
三小時後,波音757在航行途中突然遭遇兩架北約戰鬥機襲擊的事情,登上了各國新聞,目前,這架飛機墜落在波蘭,尚未確定是否有人生還。
當慶塵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忽然陷入沉思。
他猜到有人滲透到他們內部了,但還無法確定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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