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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內,神代雲合躺在地上冷笑道:“神代靖丞,我為你效力13年,你就這麼對我?”
神代靖丞搖搖頭:“難道你沒有從我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力嗎。”
神代雲合閉眼默然不語。
這時,艦長來到神代靖丞身邊低聲說道:“理事,我們將在10分鐘後強行迫降,還需要做什麼准備?”
神代靖丞想了想說道:“將武器分發下去,先組成防線在艙外展開攔截,看能不能拖到援兵抵達。我已經通知了北方艦隊,120公裡外已經有浮空飛艇升空了。只需要再抵抗20分鐘,我們就能得救……但如果攔截不住,就立馬投降,將神代雲合交出去。”
“明白,”艦長低聲說道。
其實大家都明白,神代靖丞這是在騙人,對方准備這麼充分,怎麼可能允許他們有機會組成防線?
就在此時,神代雲合驟然睜開雙眼怒吼:“還在猶豫什麼?動手!”
那位艦長突然出手,趁著神代靖丞不注意,搶下了對方的手機,再次按下了控制鍵。
並且,艦長雙手掰碎了手機。。
神代靖丞憤怒起身:“你要造反嗎?雲心,快殺了他!”
嗡的一聲,神代雲合身上的機械肢體恢復知覺,神代雲心剛衝到他面前,便感覺胸口一涼。
年輕的神代雲心低頭看向胸口,那裡是神代雲合的機械手掌。
他緩緩跪倒在地。
神代靖丞撕心裂肺:“雲心!”
這是他最後一個兒子!
神代雲合走到神代靖丞面前,掐著他的脖子冷笑:“為了不被奪舍,修行之路都不敢走的懦夫,憑什麼做一個財團的理事?”
說著,他生生折斷了神代靖丞的雙手。
這件事情,只怪神代靖丞沒有當過神代雲合的敵人,神代雲合在他面前一直是卑微的、聽話的。
如果是慶塵,哪怕神代雲合躺在地上不會動了,也會把他身上的一切能拆的都拆掉,把他能借力的事物都清除。
只有神代雲合的敵人,才知道這位起身於庶出的a級高手,這一路青雲直上靠的到底是什麼。
是狠辣,是狡兔三窟,是仿佛永遠用不完的底牌。
神代雲合冷笑道:“靖丞理事,你怕是想不到這甲級浮空飛艇上,不止有你的人吧。我再留你一會兒,但你不必活到21號城市了,你的理事之位,我也惦念很久了。艦長,打開反重力裝置,拉升深淵號高度!”
艦長低頭說道:“明白。”
……
……
“咦,又起飛了,”秧秧說道:“怎麼了,他們改變主意了嗎?”
“不清楚,也許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慶塵說道。
說話間,深淵號高度竟再次攀升。
“走吧,結束這一切,”慶塵深吸一口氣說道。
他的電磁脈衝範圍只有大概10米,而整個甲級浮空飛艇有60米,他影響不了整個深淵號。
另外,按照聯邦建造規格,動力艙位置都有緊急自動巡航系統,還有蜂窩狀格柵屏障,尋常電磁脈衝無法擊穿那裡。
所以,他必須找到動力艙的位置,再火力全開。
秧秧帶著他俯衝下去,將他給拋到了深淵號的背上。
只是,慶塵想要抓住浮空飛艇背後的檢修把手時,卻被一陣風吹偏了方向。
光滑的深淵號背部,沒有其他的借力方式了。
慶塵在深淵號上翻滾了幾下,他體內雷電勻速有規律的上下運動著,並產生強電磁,將他牢牢固定在了浮空飛艇的艦身上。
他此時就像是一塊吸鐵石,緩緩起身,一步又一步穩穩的走在浮空飛艇頂端。
風從他身上呼嘯而過,卻無法將他帶走。
少年傲然佇立在深淵號背上。
這偌大的浮空飛艇,就像是他的“巨鯨坐騎”一樣,而他今天則是屠龍者。
遠處山上,張夢阡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喃喃道:“老板,這就是騎士嗎……”
慶塵緩緩走到動力艙上方,拉開動力艙檢修口的制動扳手,覆蓋在動力艙上的蓋子頓時打開。
他用提線木偶為刀,將動力艙上的防護網統統割裂。
下一刻,慶塵任由著身體內電磁脈衝不斷形成,強大的瞬變電壓讓整個動力艙都停轉了,裡面冒出白煙來。
他抬起右臂,秧秧重新俯衝下來將他接走,然後兩人便在天空中靜靜等待深淵號失控後墜落。
轟,動力艙爆出火花來。
一切都剛剛好。
“咱們兩個干掉了一艘甲級浮空飛艇嗎?”秧秧好奇道,說實話,饒是她的性格也會覺得有些不真實。
以她的實力,最多是改變一下浮空飛艇的方向,但它很快就能將軌道糾正回來。
慶塵說道:“看似強大的機器,都由一個個脆弱的零件組成。所以機器是脆弱的,人類太依賴機器並不是什麼好事。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精密電子元件越多的車越嬌貴?所以五菱宏光才那麼耐造,因為它簡單。”
……
……
深淵號內。
原本白色燈光,一瞬間全部熄滅,緊接著備用電源啟動,整個艦船內部都亮起了紅色的警示燈。
“動力艙無反饋,動力艙損毀。”
“艦船氣壓失衡!”
“主渦輪引擎失去動力!”
“副渦輪引擎失去動力!”
士兵們嘶吼著:“系好安全帶准備迫降!”
……
……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深淵號撞擊在荒野平原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泥土衝擊如海浪,整個巨大的艦身斷為兩截。
慶塵與秧秧落在它的旁邊,裡面士兵90%直接死亡,還有10%僥幸活下來了。
他們奮力解開安全帶,拿好武器,忍著五髒六腑的劇痛,想要在艦船內部埋伏。
但這一切都被秧秧提前感知到了力場的波動。
秧秧站在艦船外部,給慶塵指了幾個地方:“這些地方還有活人,都是d級的力場波動。有個c級還活著,應該是神代靖丞了。”
慶塵相信,某些聯邦歷史可能要從今天開始改寫了,比如未來所有聯邦要員都會選擇乘坐陸地交通工具,而不是飛行器……
“a級波動呢?”慶塵說道。
秧秧感知著:“艦船頂部,他要跑!”
下一刻,深淵號背部有一個蓋子打開,裡面鑽出一道身影,瘋狂的向南方跑去。
慶塵哭笑不得:“這神代雲合為何如此難殺?說實話,這是我穿越之後,遇到過的最棘手的敵人。如果神代財團人人都是如此,那還真是要頭疼了。”
某一瞬間,他想到了002號禁忌之地裡的曹巍,那位出身貧賤卻在聯邦集團軍漸漸站穩腳跟的c級高手。
同樣是不到最後一刻不放棄戰鬥,同樣是如狼一般狡詐。
或許這些天生的野草,確實比出身富貴的人更在意生命吧,因為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實在太難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慶塵絕對不會再給神代雲合任何機會。
“走,先抓他,”慶塵說道。
秧秧牽起他的手向天上飛去,一路追尋著神代雲合的蹤跡。
一前一後追逐戰,神代雲合在下方還需要面對障礙,秧秧和慶塵在天上卻來去無礙。
二人漸漸飛到神代雲合頭頂。
慶塵輕聲說道:“底牌呢,你不是一個只會逃跑的對手。”
下一刻,荒野上數不清的麻雀、烏鴉、禿鷹,一切還在冬季裡存活的鳥類紛紛振翅,它們在空中盤旋著組成隊伍。
如子彈般加速後,合攏雙翅朝慶塵、秧秧二人俯衝過來!
慶塵笑道:“對,這才是神代雲合!”
“跑不跑?”秧秧看著烏雲蓋頂似的鳥群。
“不跑,”慶塵認真說道:“今天做個了結。”
少年從兜裡拿出一張紙來,慢慢的撕成碎片。
就在鳥群將要吞沒他和秧秧的瞬間,他一把將碎紙屑拋向天空。
呼!
張夢阡就這麼站在遠方的山上,看著那位年輕的老板在天上吐出一口白氣,緊接著碎紙屑如刀鋒似的,反向與黑色鳥群撞擊在一起。
一片片刀鋒,將鳥群的羽毛、血肉、骨骼都剮向天空,白色的雲氣變成了黑與紅!
雲氣噴湧!
如人間狂風大作,仙人降臨!
慶塵笑道:“扔我下去,讓我看看他還有什麼底牌!”
卻見秧秧再次掠向低空,甩手將慶塵投擲了出去,斜著墜向神代雲合!
突然間,泥土裡有田鼠、兔子紛紛鑽出,向慶塵高高躍起攔成屏障!
秧秧在天上靜靜佇立著,雙手朝神代雲合張開,然後向下方隔空按去。
那些起跳的田鼠與兔子,在數倍重力之下根本跳不起來,反而落在地上骨骼盡碎。
神代雲合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沉重起來,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奮力轉身迎向慶塵。
卻見那天上斜斜飛來的少年,雙眼都成為了金色。
一瞬間,神代雲合只覺得有什麼東西仿佛擊穿了自己,連機械肢體上防電磁脈衝塗層都阻擋不住!
機械肢體失效了。
“這一程,我走完了。”
“結束吧。”
慶塵輕聲說道。
他飛掠的身體從神代雲合身邊經過,鏘的一聲,劃過的提線木偶,裹挾著慶塵飛來的慣性,硬生生切掉了神代雲合的左側機械肢體。
神代雲合睜大了雙眼,他已經無法感受到他機械肢體的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緩緩向後倒去,而少年與他擦肩而過。
“好久不見了,”慶塵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爬起身來笑著說道。
神代雲合躺在地上喘息著,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道:“神代財團已經知道你就是慶塵,你就是白晝的老板,你已經暴露了!”
雲外鏡用那些被狙殺的屍體,照出來的是慶塵本人,而慶塵也用出了雷電系能力,所以至此,他的雙重身份已然重合。
“那又怎麼樣呢,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些,”慶塵問道:“你們曾經有殺我的機會,現在沒有了。”
慶塵蹲在神代雲合身邊,確定將對方的機械肢體全部拆掉後,才松了口氣笑道:“神代雲合,你還真是很難殺,這會兒你毫無反抗之力的躺在這裡,我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現在還記得,大雪天裡你拖著我,走在那條崎嶇山路上,”慶塵慢慢的說著:“那時候,我也以為我要死了。後來我到了a02基地裡,站在豬圈裡看著有人為我死去,那時候我就在想,其實我跟你也沒那麼大的仇恨,我應該與整個神代財團都有仇才對啊。放心,我會讓你活到神代財團毀滅的那一天,但得讓你老老實實的看著。”
慶塵想了想說道:“我知道你還有驅使動物的能力,所以抱歉了,我得再做點准備才行。不是我有多恨你,非得折磨你才行,在打斷你那條腿後,其實就沒有多恨了。我這麼做……算是對你那層出不窮的底牌以示尊重吧。”
說著,慶塵具現出黑狙來,竟又打穿了神代雲合最後一條完好無損的大腿。
至此,神代雲合只剩下完好的軀干。
說著,慶塵用提線木偶剜出了神代雲合的雙眼,用一只透明的密封袋子裝起來,埋在了地下。
荒野上,神代雲合憤怒且聲嘶力竭的吼叫著,可是慶塵卻像是一位外科醫生,面無表情。
“殺了我!殺了我啊!”神代雲合怒吼道,他面部眼眶位置只剩血色的洞,看起來異常猙獰。
“抱歉,你還不能死,你得跟我一起去跟一些人道歉,”慶塵說道。
說完,他提起神代雲合,又去深淵號裡提了昏厥過去的神代靖丞。
慶塵用繩索拖著兩個人朝秧秧走去:“神代援兵到來之前,我們得趕緊帶著小夢阡撤離了。”
說著,他朝南方山上的小夢阡招了招手,心情格外開朗。
張夢阡遠遠看著自家老板用繩索拖著兩個人,卻笑的格外燦爛……這畫面詭異而又美好。
北方之行,終於結束了。
……
……
十分鐘之後,穿著西裝的神代雲秀緩緩走來,他在泥土裡挖出一雙裝在密封袋裡的眼球,然後往北方走去。
“雲羅哥,拿到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