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了你”這三個字，讓他略微有些不適，銀面下，輕輕蹙了下眉。

　　——他們曾經在一起過。

　　相愛過，親昵過。

　　他忽然轉過眸，看向水池裡的淺淺光亮，靜靜壓抑再次湧上的情緒。

　　喻楚點點頭，“他既然有了別人，負了我，我怎麼會真的約他。”

　　將軍淡淡沉默。

　　她忽然靠近，南瀲的心跳便驟然快了一瞬，雖然極不自在，白皙耳垂又微微的緋紅，但這次並沒再推開人了。

　　少女卻只貼近了些，並不向前，彎眸噙笑道：“所以啊，那天將軍當著我的面，答應別的女人心願……即使將軍之後不警告我，我也會死心的。”

　　那人眸色頓時凝住。

　　他眨了眨眼睛，兩三秒後，才極淡地開口：“你說喜歡，不是騙我麼？”

　　“是因為將軍不信，我只是不想再辯解。反正與將軍斷無可能，您又可能娶其他人，對我來說都一樣了。”

　　少女答道。

　　“你心悅我？”南瀲盯住她。

　　少女卻勾了勾唇角，只淡淡道：

　　“曾經而已。”

　　短短四個字，如同什麼武器，瞬間讓人節節敗退。

　　幾乎潰不成軍。

　　南瀲後退了半步，有些狼狽，睫毛輕輕動了動，抿起薄唇。

　　當初隨意地想，讓她死心就好。

　　隨意拿那個女人做擋箭牌。

　　實際上怎麼可能娶人？

　　可是話是他說的。如何收回。

　　如何重來。

　　他像是被什麼堵住，修長脖頸上，性感喉結微動，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死心了。該如他所願啊。

　　怎麼會突然這麼慌張，這情緒距離以往的自己太遙遠，讓人茫然。

　　隔了半晌，將軍才沉默垂眸，低聲問：“在你心裡，這很嚴重……”

　　“當然，在我心裡，就等於將軍是別人的了。別人的我向來不要。”

　　喻楚嘆了口氣。

　　南瀲給她的感覺太過深沉，直到此時，她仍然不覺得碎片對自己有什麼。最多是還想著怎麼利用她吧……

　　也因此，她看著面前精致的銀面，面具下的眸子似乎仍舊雲淡風輕。

　　為了讓這人放心，她又嘆氣補充道：“所以將軍，以後我們安心合作，你不必防著我糾纏你。將軍運籌帷幄，算計人心，當時利用我，故意騙我，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效果如何您應該清楚……我怎麼會再自討沒趣呢。”

　　南瀲微微垂眸。

　　沒錯。

　　算計人心，要的效果都達到了。

　　無措的是什麼？煩躁的又是什麼？

　　他最清楚，自己所為絕對可以讓她死心，所以死心了，得償所願……

　　但他還是固執地垂眸問了句：“對別人的承諾，在你心裡代表什麼？”

　　嗯？

　　喻楚微愣，隨即不確定地蹙眉。

　　都給承諾了，他自己也說言出必行娶就娶了，那還能代表什麼，那女人肯定要他本人，那他不就是別人的麼？

　　她慢慢答：“……清，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