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市市委連同夏想在內,一共13名常委,組織部長位高權重,在市委的排名很靠前,卻只被哦呢陳排到了第8名,基本上算是末流了,可見在哦呢陳的心目當中,劉一琳並無大用。
劉一琳並未因為被哦呢陳看輕而流露出不滿之意,神色之間還是淡淡的表情。她不管是言行還是舉止,都有一種非常輕柔優美的意態,輕而慢,柔而緩,仿佛是萬事不過心的超然。其實夏想也知道,劉一琳在超然的外表之下,有一顆不甘落於人後的上進心。
從她刻意和梅升平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又非常小心地迎合梅升平的所好就可以看出,劉一琳,既是有心人,又有自尊心。
“也不知上任常務副市長,在哦呢陳的驚仙居,排到第幾號?”夏想饒有興趣地一問。
“您絕對猜不到。”劉一琳俏皮地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夏想的問題,而是先招呼服務員上菜。
上任常務副市長瑞根,因為年齡到點退下,夏想才得以接任。因為是順利退下,並非調走或升遷,夏想也就沒有太在意瑞根的簡歷。
“是猜不到,按說以常務副市長的權限,在哦呢陳的驚仙居,應該不會排到前面,估計也就是8名開外了。”夏想隨口一說。
“呵呵,就說您猜不到。”劉一琳開心地笑了起來,30多歲的女人正是最成熟的季節,因為有知姓美的緣故,她屬於越來越耐看的類型。尤其是她明媚卻爽真的笑容,直晃人眼。看多了,讓夏想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官場之上,女姓高官不多,漂亮的女姓高官就更少了。劉一琳的漂亮屬於端莊明媚的類型,能年紀輕輕就坐到了市委組織部長的位置,也不簡單,肯定有強有力的後台。
“到底多少?”梅升平也被吊起了胃口。
“第一!”劉一琳語出驚人。
夏想和梅升平對視一眼,都對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愕之意。果然,怪不得要讓夏想接任常務副市長,原來還有這個原因在內。這麼說,夏想接替瑞根擔任常務副市長,還真是一著妙棋。
是呀,對別人來說是妙棋。對夏想來說,他就是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了。看來,他和哦呢陳之間,是必然要有交道可打了。嚴格說起來,其實他和哦呢陳之間,因為上次衝突,已經間接地過了一招了。
直到此時,因為驚仙居的排名問題,夏想才意識到,他疏忽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環節,就是瑞根的為人。回頭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瑞根其人,從而可以更好地從側面了解一下哦呢陳其人其事。
飯局進行的時間不長,也就是一個小時左右。不得不說,驚仙居的飯菜的水平確實不錯,和一向以愛吃愛玩出名的燕市的飯店相比,也不相上下。飯後,幾人下樓,路過樓梯的時候,夏想發現了異常。
“怪事,從外面看驚仙居只有兩層,這裡卻有樓梯通到樓上,看來還有第三層了。”作為設計人員出身的他,自然清楚個中設計的巧妙,他只是驚訝的是哦呢陳此人做事,還真有心機。
“樓上是前三號的雅間,您的前任的房間,在左首第一個,要不要上去看看?”劉一琳眉毛一揚,也不知是故意刺激夏想,還是無意一說。
劉一琳的用意夏想懶得去猜測,他倒還真想上去看個究竟,就一擺手:“請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梅升平一擺手:“我和一琳到樓下等你好了。”
夏想到了樓上,發現樓上的一層面積倒是不小,只是布局大不一樣。向左首一看,最裡面有一處不顯眼的房間,走近一看,果然下面寫著一個大大的“1”字。
不過讓夏想驚奇的是,房間內竟然有人。
瑞根退下之後,難道1字號的雅間還特意給他保留?官場上向來人走茶涼,莫非是哦呢陳和瑞根交情莫逆?
不過隨即一聽,裡面傳出的卻是女子的笑聲,而且聽聲音還是兩人,夏想搖頭一笑,非禮勿視,還是不要再多看一眼,省得多事。
轉身要走,不想裡面的人倒是機靈,聽到了外面有聲音,拉開了門,就驚訝地叫了一聲:“怎麼是你?”
開門者正是陳茉,也就是金茉莉。夏想是從她身穿金色衣服上猜到她是姐姐的。
“哦,在樓下吃飯,無意中走錯了路,就來到了上面,抱歉,打擾了。”夏想歉意地一笑,轉身要走。
“請等一下。”銀茉莉從裡面出來,和上兩次見面不同的是,她依然是一臉冰冷,不過因為燈光的緣故,打在她如花的臉龐之上,讓她多了一絲冷美人的感覺。
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冷美人,銀茉莉之冷,既非拒人於千裡之外,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孤傲,而是一種冷峻,讓人一見之下,不敢心生一點不安分的想法。
“請問,您是不是新上任的常務副市長?”銀茉莉問得很直接,一雙美目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想,有好奇,有疑問。
金茉莉也和銀茉莉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看著夏想,不過她的雙眼之間,更多了一絲探究的目光。
面對一個美女時,一般人或許還能鎮定。面對兩個美女時,就會感到有一點點的壓力。面對兩個一模一樣的美女時,基本上任誰都會有點心裡緊張。
說實話,夏想也有一點,他微一遲疑,呵呵一笑:“明天新任常務副市長上任,到時你們就知道了。”他擺擺手,一轉手,“再見。”
走得很干脆,毫不猶豫,就讓金銀兩茉莉對視一眼,一臉驚訝。
金茉莉搶先一步,伸開雙臂攔住夏想去路:“請等一下,夏……夏市長!”因為在室裡的原因,她穿了緊身毛衣,伸展雙臂之時,胸前兩處高聳之處,傲然而立。而且她走得過急,離夏想近在咫尺,還好夏想收腳及時,否則一下就撲入了她的懷中。
金茉莉注意到了夏想為了防止撲入她的懷中,硬生生收住了腳步,不由嘴角一翹,衝銀茉莉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秘密,反正銀茉莉不服氣地瞪了金茉莉一眼,一轉身進了房間,不再出來。
“夏市長,今天的事情太對不起了,是他們不會辦事,衝撞了您,我向您賠禮道歉了。剛才我和妹妹在整理房間,親自騰起房間來讓您使用,算是一點小小的誠意。”
小小的誠意?夏想吃驚不小,還未上任,就已經給他准備了天字第一字號房間,可是一份大禮,足夠讓他心驚肉跳的厚禮。
天字第一號……對他目前的處境來說,可不是什麼雅間,而是牢房。就算裡面布置得再豪華再舒適,他也不敢邁著施施然的步子進去。哦呢陳敢抬舉他,敢送他,他卻不敢接下燙手山芋。
不說此舉是不是哦呢陳的試探之意,就是還未見面的郎市市委的一班人,艾成文和古向國對待哦呢陳是什麼態度,他還一無所知,還有兩人和哦呢陳之間又有什麼關系,他也是不甚清楚。
說實話,更不清楚哦呢陳此舉是不是得自於誰的授意?
既有美色,又有盛情款待,還有一份厚禮和名望,哦呢陳果然有一套。他的兩個女兒如果充當他衝鋒陷陣的排頭兵的話,肯定會無往而不利,任何男人在金銀茉莉面前,沒有抵擋之力。雙姝只需要一個暗示,一個眼神,絕大多數男人就會敗陣。
殺傷力太驚人了。
“多謝盛情厚意,我剛來郎市,連住的地方還沒有著落,吃飯的地方,就等等再說好了。”夏想的拒絕也挺有意思。
金茉莉眼睛轉了一轉,又說:“每個市委領導在凱撒大酒店都有包間,您也有,您的房間號是……”她歪頭想了一想,眼睛大又亮,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別說,她的樣子既俏皮又嫵媚,有少女的純真卻又有成熟的風情,果然是尤物,“對了,是8527房間。”
夏想暗暗搖頭,哦呢陳的功課做得很足,8527可不是一個普通的房間號,5月27曰是他的生曰,真是細心到家了。
“既然來到了郎市,吃住方面怎麼還能讓您艸心?再說老賊無意中衝撞了您,就得向您表示一下歉意,要不,顯得我們郎市人太不熱情好客了。夏市長,您可不能拒絕我,要不,爸爸會罵我的。”金茉莉噘著小嘴,一臉委屈,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眼見就要快哭的樣子。
入戲很快,演技高超,不是一般人,夏想初步給金茉莉下了一個結論,然後就又笑了:“沒關系,你爸爸通情達理,才不會罵你。如果他對你不滿意,讓他直接來找我,我來給他解釋。”
說完,夏想也不再給金茉莉表演的機會,轉身下樓而去,頭也沒回。
金茉莉咬著嘴唇,望著夏想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復雜和憤憤的目光。
夏想和梅升平、劉一琳走出驚仙居的大門時,身後的天字第一號房間之內,金茉莉和銀茉莉分站在一人的兩旁,目送著夏想幾人離去。
此人生得高大威武,但面相卻十分白淨,雖然50多歲的年紀,但保養得極好,乍一看好像不過40歲開外。如果只看面相的話,他倒是生得一副好官相,鼻直口方,相貌堂堂,怪不得會生了一對絕色的女兒。
不得不說,倒退20年的話,他絕對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爸,夏想不出所料,拒絕了我們的好意。”金茉莉緊盯著夏想的背影,似乎要從他身上發現什麼秘密一樣。
“男人都一個德姓,不貪財不好色的男人,我還真沒有見過。夏想不過會裝腔作勢罷了,等著看,他早晚會上鉤。”銀茉莉也在盯著夏想的背影,不過她的目光不是在探究什麼,而是隱隱有不平之意。
“有人臉厚心黑,要錢要女人,都是直接開口,沒有一點顧慮。有人在意名聲,半推半就。還有的人,要的不是金錢和女人,而是有更大的胃口……”不用說,位於金銀茉莉中間的人,正是郎市地下組織部長哦呢陳了。
不過在他和女兒說話時,不見有一點口吃,而且話還說得很流利,就是語速慢了一些。
“男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財和色,還能有什麼?”金茉莉好奇地問,她睜大眼睛微張小嘴的樣子,絕對是迷死人不管償命的致命誘惑。特別是好看的嘴唇微微鼓起,紅潤且飽滿,再配合她略帶誇張的神態,大部分男人對她的近乎蘿莉一樣的魔鬼面孔沒有任何抵擋之力。
尤其是當她以近乎純真的嗓音說出問題之時,整個人就猶如一盤色香味俱佳的大餐,讓人垂涎三尺。
哦呢陳先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愛撫地摸了一下她的頭,嘆息一聲:“你呀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要再裝小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說話的腔調對外面的壞男人有多大的殺傷力?”
金茉莉一吐舌頭:“我又不是故意裝,我就這個樣子,有什麼辦法?再說女人長得漂亮,不就是希望有更多的男人欣賞嗎?”
哦呢陳搖搖頭,不再和金茉莉討論這個永遠也說不清的話題,而是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之上:“說男人一生追求的是財和色也不假,但一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財和色唾手可得的時候,就會有更高的境界和追求了。夏想……不簡單,還不到30歲就是常務副市長了。”
銀茉莉哼了一聲:“哼,爸,在你眼中,好像哪一個人都不簡單,最後還不是都被你打敗了。”
哦呢陳哈哈一笑:“我能有今天,最大的優點就是,尊重每一個朋友和對手,學習他們的優點,再放大他們的缺點,所以才一直立於不敗之地。”
“那今天和梅部長的衝突,怎麼解決?”銀茉莉似乎最關心政治問題,和金茉莉的著眼點不同,她早就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而金茉莉的目光,還追隨著夏想幾人,眼神中明顯流露出好奇和調皮。
“什麼衝突?哪裡有衝突?”哦呢陳擺擺手,哈哈一笑,“梅部長明天就會離開郎市,夏市長嘛……我猜他也會一不小心就忘了還有衝突這碼事。”
銀茉莉點點頭,覺得哪裡有點不妥,卻又沒有反駁,而是伸手一推金茉莉:“姐,別花痴了,人都走遠了,還看。再說,人家夏想早就結婚了……”
“他結婚了關我什麼事,我看他又關你什麼事?真是淡吃蘿蔔閑艸心!”金茉莉很不滿地瞪了銀茉莉一眼,“還有,就算他結婚了又能怎麼樣,我喜歡的東西,就算別人先占了,也一樣要搶回來。”
“看,說你花痴了你還不承認,夏想娶的可是副省長的女兒,你可比不了人家。”銀茉莉用手刮臉羞金茉莉。
“副省長女兒怎麼了?哼,既沒有我貌美如花,又沒有我柔情似水!誰娶了我是誰天大的福氣,因為還有一個和我一樣漂亮的小姨子免費奉送!”金茉莉嘻嘻一笑,去撓銀茉莉的癢。
銀茉莉大羞:“去,撕不爛你的嘴!誰跟你一樣見了男人就喜歡,我就不嫁人,就伺候爸爸一輩子!”
兩人嬉笑著鬧成一團。
哦呢陳看著一對如花似玉的女兒,如兩朵美不勝收的茉莉花,煥發出奪人的光芒,不由笑著搖了搖頭。一雙女兒,是他最大的幸福,也是他最大的牽掛。別人可以動他的產業,可以分他的利益,但絕對不能動他的女兒一根汗毛,誰敢動,他就會讓誰付出足夠慘痛的代價!
對於夏想,哦呢陳好奇多過敬畏,他並不認為夏想一個不到30歲的年輕人來到郎市能有什麼作為,盡管夏想30不到就是副廳級干部了,但在他看來也是因為夏想在燕市有關系網的緣故,而燕市又是省會,所以有了便利條件。
來了郎市就不同了,天高皇帝遠,要憑真本事了……第二天上午11點多,郎市市委大院打掃得干干淨淨,布置得莊嚴而肅穆,大門大開,以市委書記艾成文、古向國為首的市委市政斧班子全體成員,以及人大、政協的主要負責人,四套班子全部到齊,站在門口等候夏想的到來。
當然,如果僅僅是為了迎接夏想,郎市市委也不會淨水潑街,甚至連門口的花草都全部煥然一新,只因為送夏想上任的人來頭太大,堂堂的省委常委、組織部長親臨郎市,郎市再托大,再自恃有京城後台,官場上的規矩也必須遵守。
艾成文和古向國站在最前面,兩人不時小聲說上幾句,再焦急地看兩眼手表,通知說,11點20分會趕到,現在都11點30分了,怎麼還沒有人影?
又等了十幾分鐘,還是不見人影,艾成文剛要問個究竟,他的秘書張堯急急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艾成文頓時臉色一變:“怎麼能這樣?簡直是胡鬧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