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接著好奇道:“領導,您和安書記是怎麼認識的呢?”
“這說起來,話就長嘍……”書記背著手邊往外走邊感慨道,“當年我和安哲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分別在西北省和江東省的宣傳系統工作,我們是在京城參加全國宣傳系統經驗交流會的時候結識的,那時我們都是跟著大領導搞服務的,巧了被安排住在一個房間,在3天的會議期間,我們同吃同住,彼此有了一些熟悉……”
“是的,很多年了。”書記點點頭。
“那這些年間,您和安書記還有聯系嗎?”喬梁問道。
書記道:“在那次大會後,我們都在宣傳系統期間,彼此還有些聯系,後來隨著我們都離開宣傳系統,隨著工作內容的變化,以及各自職務的變動和事情的繁多,聯系逐漸少了,算起來,我們有十幾年沒有聯系過了。”
“哦……”喬梁又點點頭,十幾年,在人生的長河中也不短的。
書記接著道:“不過雖然沒有聯系,但這些年,我是一直關注著安哲這家伙的動向的,知道他後來去江州主政,不久前又離開江州去了江東省商業集團……”
“呵呵……”喬梁笑了下,“您一直關注著安書記的動向,說不定安書記也在關注著您呢。”
書記也笑了下:“這可不一定,這家伙說不定早就把我忘了。”
“不會不會!”喬梁忙搖頭,“安書記可不是這樣的人。”
書記轉頭看著喬梁:“你了解安哲?”
“這個……”喬梁猶豫了一下,“或許大概差不多吧。”
“呵呵……”書記笑起來,“差不多那就是還不是很了解,喬梁同志,回頭有機會代我向安哲問好,歡迎他方便的時候來西州做客。”
“好的,一定。”喬梁鄭重點頭。
說話間出了餐廳,書記的車在餐廳門口等著。
書記和喬梁握握手:“人生一切皆緣,安哲是我多年前的故交,你又曾經在他身邊工作過,現在又來到西州掛職,看來我們也是有緣分的。”
“能和您有這種緣分,我感到十分榮幸。”喬梁恭敬道。
“不能光榮幸,應該說我們彼此都榮幸。”書記松開手,接著拍拍喬梁的肩膀,“我知道安哲這家伙是很能干的,現在到了你在西北施展身手的時候了,我倒想看看,跟過安哲的身邊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喬梁嘿嘿笑了下:“領導,雖然我能耐不大,但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我希望你不但不讓我失望,還不讓你的老領導安哲失望。”書記帶著勉勵的口氣道。
“必須的,一定會。”喬梁忙又鄭重點頭。
書記看了喬梁一眼,然後呵呵一笑,接著上車走了。
書記走後,部長和其他人也走了。
喬梁看看天色,太陽還沒落山。
喬梁看看時間,晚上9點半了,這裡夏天的白晝真長啊。
喬梁回到房間,回味著剛才和書記的談話,不由感到開心,真巧,在遙遠的大西北遇到了安哲的故交,這故人還是自己掛職縣所在地級市的一把手。
嗯,這事得給安哲彙報一下。
喬梁剛要摸出手機給安哲打電話,“邦邦——”有人敲門。
喬梁過去打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一位穿淺色套裙的女士,女士身高1米6左右,看起來不到40歲的樣子,齊耳短發,膚色白皙,身材豐滿,氣質雅致端莊,氣態沉穩沉靜,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看到這女士的氣質氣態和溫和微笑的容顏,喬梁微微一怔,腦子裡突然閃過一縷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喬梁隨即清醒過來,這怎麼可能,這裡可是距離江東幾千裡之遙的大西北,自己在這裡沒有任何熟悉的女士,怎麼會和她相識呢?而且仔細看看,確實不認識。
“請問,你是——”喬梁禮貌道。
女士抬頭看看房間號,接著看著喬梁,用友好的口氣道:“請問你是去涼北縣掛職的喬梁同志嗎?”
女士的聲音很好聽,帶著幾分柔和的磁性。
喬梁忙點頭:“對,我是喬梁,我是要去涼北縣掛職的喬梁。”
“喬梁同志你好。”女士接著主動伸出手,“我是涼北縣書記丁曉雲,今天來市裡開會,下午接到組織部的通知,現在過來和你接個頭,明天上午我們一起回涼北……”
“啊——”喬梁嘴巴微微半張,不由輕聲叫出來,沒想到涼北縣的一把手是一位女士,而且這女士還長得如此端莊雅致。
看喬梁這樣子,丁曉雲抿嘴一笑:“喬縣.長,你怎麼了?”
“啊——”喬梁又叫了一聲,回過神,忙和丁曉雲握手,“丁書記你好……”
丁曉雲的手細膩嫩滑,握起來感覺很好,不知為何,喬梁突然想起了張琳的手,和她握手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喬梁接著請丁曉雲進來坐下,給她泡了一杯茶,然後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
丁曉雲喝了一口茶,然後看著喬梁:“喬縣.長,此次你來涼北掛職副縣.長,我代表涼北全縣干群,對你的到來表示熱烈歡迎,你是近年來江東省第一位來涼北掛職的同志……”
喬梁忙表示感謝,然後道:“這麼說來,之前幾批來西北的江東省掛職干部,沒有一個去涼北的?”
“是的。”丁曉雲點點頭。
“這是為什麼呢?”喬梁好奇道。
丁曉雲道:“因為涼北縣位置偏遠,自然環境惡劣,生活和工作條件太差,之前幾批江東省來的掛職干部,省組織部門出於照顧,都沒有安排到涼北,這次廖書記指示掛職干部要全部沉到縣裡,而且邊遠貧困縣都要派駐,所以……”
“嗯。”喬梁點點頭,“很好,就應該這樣,廖書記的指示很正確,我很贊同,也很滿意。”
丁曉雲嘴巴微張,這家伙說話怎麼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自己跟前大言不慚表揚起廖谷鋒來了。
看丁曉雲這樣,喬梁暗笑,她不曉得自己和廖谷鋒的關系,自然會因為自己如此說感到怪異。
喬梁接著一本正經道:“怎麼?丁書記,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嗎?”
“額……”丁曉雲定定神,一時無法評價喬梁這話,接著道,“喬縣.長,我接下來想告訴你的是,涼北縣的工作和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你對此要有充分的……”
“這個沒有任何問題。”不等丁曉雲說完,喬梁打斷她的話,豪邁一揮手,“丁書記,我來西北掛職,不是來享福的,而是來接受鍛煉,為涼北做實事的,工作和生活條件再艱苦我也不怕,這個你放心,我本來就是農村出來的,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罪都能受。”
丁曉雲不由用贊賞的目光看著喬梁,嗯,這家伙的態度不錯,看來他是早有心理准備。
丁曉雲接著道:“喬縣.長這種不怕吃苦的精神我很佩服,不過,有一點我還想提醒你。”
“嗯,你說。”喬梁看著丁曉雲。
丁曉雲斟酌著:“這一點就是,涼北縣的體制環境,特別是***內部……你到了之後,可能要有個適應和磨合的過程……”
出於某種忌憚和謹慎,丁曉雲盡量把話說得含蓄委婉。
喬梁此時沒有多琢磨丁曉雲這話,笑道:“丁書記,你放心,我在涼北掛職,一定會盡快讓自己融入角色,一定會和各位縣領導搞好團結,一定會密切配合好直接上級的工作,一定會很快適應磨合好的。”
“那就好。”丁曉雲呵呵笑了下。
此時丁曉雲雖然在笑,但對喬梁到涼北後,是否真正能做到他說的那樣,心裡是沒有底的。
丁曉雲心裡沒底,並不是因為對喬梁缺乏信心,而是因為縣.長尚可。
在此時喬梁還沒到涼北,和尚可還沒有正式接觸,還沒真正開始掛職的情況下,丁曉雲是不便多說什麼的,只能含蓄委婉地提醒喬梁一下。
接著丁曉雲起身告辭,讓喬梁明天上午在賓館等著,說她明天上班後先去市直某部門去辦點事,辦完事後來接喬梁去涼北。
送走丁曉雲,喬梁開始給安哲打電話,接通後把西州書記飯後和他聊天的內容告訴了安哲。
聽喬梁說完,安哲道:“雖然多年不見,許久沒有聯系,但我也是關注著這家伙的行蹤的,知道他在西州擔任一把手,只是我沒想到,西北省那麼多地級市,你會到西州去掛職。”
“呵呵,這個是有點巧,沒想到西州的一把手和您是故交。”喬梁笑道。
“對了,你去西州哪個縣掛職?”安哲問道。
“涼北。”
“涼北……”安哲沉吟了一下,“這地方我知道,西北最偏遠貧窮落後的一個縣,你去這裡掛職,看來面臨的挑戰不小。”
“老大,我去涼北掛職,聽說是廖書記特意安排的,本來西北省組織部門安排我去的不是涼北,廖書記看了掛職名單後,把我和本來去涼北的同志對調了。”
“哦,是這樣……”安哲頓了下,接著道,“到西北後,你見到廖書記沒有?”
“見到了,廖書記親自出席了歡迎會和歡迎晚宴,晚宴後還和把我叫到他房間單獨聊了一會。”
“廖書記都和你聊了什麼?”
“他就是勉勵鼓勵我,對我提了一些要求,同時說在我在西北掛職期間,他不會給我任何特殊關照。”
“廖書記做的對,如此看來,雖然西州的一把手是我的故交,但你也不能指望我會給他打招呼關照你,干好干壞,全憑自己。”
“額……那好吧。”喬梁點點頭,又道,“老大,根據你的了解,這個西州一把手在能力和為人方面如何?”
安哲沉吟片刻:“這個不好說,當年我和他只有短短幾天的接觸,後來也只是斷斷續續有些聯系,並沒有更多的了解和深交。還有,當時我們都還年輕,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在復雜莫測的體制內……當然,這個變,可能會變地更好,也可能會……”
安哲沒有說下去。
喬梁明白安哲的意思,點點頭:“老大,我懂了,以後再見到他,我會很謹慎的。”
安哲接著道:“當然,以後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也可能會去西北,方便的時候可能會去拜訪他,也可能會去看看你……”
“那太好了。”喬梁精神一振。
“不要高興太早,我說的是以後,而且還得看有沒有機會。”
雖然安哲如此說,但喬梁還是挺高興,他很期待安哲以後能有機會來西北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