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說的是,若州盛品游艇旅游公司旗下的一艘游艇,出海之後失聯。
目前,若州海事局正協調救援船只在失聯附近海域展開搜救行動。
厲元朗聞聽十分震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程勇的電話剛剛掛斷,市長鄒聖宣也打來電話彙報此事。
若州海事局隸屬於泯中省海事局,是副局級建制。
也就是說,其局長是副局級別。
其實,副局和副廳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副廳是廳級副職,屬於公務員法設置的領導職務。
而副局級介於副廳和正處之間。
如果其擔任職務是國家和省級行政區層面,那麼副局級就是副廳級。
若是在地市級層面,副局級就是副處級。
不過,若州海事局是交通運輸部下屬機構,泯中省海事局為正局級建制,若州作為副省級計劃單列市,其海事局低了半格,為副局級建制。
鄒聖宣在電話裡說,他以委派聯系海事局的副市長蔡美琴負責此事。
失聯的游艇名為“潛躍”號,是盛品旅游公司名下的游艇。由佳美區偏南鎮游艇愛好者協會租賃,前往事發海域游玩。
今天上午八時左右失去聯系,海事局已經組織多艘船只展開大規模搜救,目前尚未有消息。
據悉,游艇上共有六人,其中包括偏南鎮鎮長陳謝安,統戰委員、武裝部長謝順,鎮黨委委員、派出所所長邱恆君,副鎮長兼黨政辦主任龍萬壽。
好嘛,由偏南鎮游艇協會出面租賃的這艘游艇上,一下子出現四名偏南鎮領導官員,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
他們坐游艇跑那麼遠到底干什麼去了?
由於厲元朗身處京城,並不掌握具體情況,只能要求市政府隨時掌握游艇失蹤動態,一有消息盡快聯系他。
洗臉的工夫,艾明高的電話打了進來,開口就說:“厲書記,我知道您此次進京任務重大,烏龍事件發生後,沒能第一時間給您打電話,是不想打擾您……”
厲元朗便說:“這件事由漢岳省和楚中警方負責調查,我只管聽消息就是了。明高,你是我信任的人,客套話就不要講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好。”艾明高答應道:“厲書記,潛躍號游艇失聯一事,我有重要情況向您彙報。”
“這次游艇上有偏南鎮四名領導干部,其中副鎮長龍萬壽,是悅華集團下屬悅華運輸公司總經理龍天河的侄子。”
“龍萬壽本人是個游艇愛好者,還是游艇協會秘密會員,經常組織偏南鎮的領導干部出海游玩。據我得到消息,游艇上共有十人,除了駕駛員以及以上四位領導干部外,還有四個女模特,就是俗稱的游艇寶貝。”
游艇寶貝?
厲元朗對這個詞還處於初級階段。
聽艾明高介紹,所謂游艇寶貝,多為一些靚麗的年輕女性。
一直以來,游艇寶貝披著神秘色彩,她們衣著鮮亮、長相甜美、身材姣好,普通人壓根沒有接觸她們的機會。
游艇本身就是有錢人的消遣項目,普通百姓望塵莫及。
游艇寶貝是指游艇上的模特,和車模一樣,從事游艇方面的展示和商業活動。
陪游艇上的游客出海游玩,吹吹海風、看看海景、拍拍美照、釣釣魚。簡單來說,游艇寶貝就是陪著有錢人喝酒聊天賺外快的。
游艇寶貝大多是極度拜金的女性,對金錢非常渴望。
而游艇上的游客大多非富即貴,不是老板就是富二代,甚至還有掌權的官員。
這兩種人碰撞在一起,中間發生什麼,不用想也能猜得到。
游艇有很大的私密性,是一些商務人士洽談生意的絕佳選擇,同時也為特殊交易提供庇護。
現在,不止有女游艇寶貝,更有男寶貝。
一些高質量的男性上游艇,為一些富婆們服務,使得富婆們的海上之行留下一段美好回憶。
無論男女,游艇寶貝們下船之後,往往都會得到一筆豐厚酬勞,只要把老板們哄開心了,還會有不少的小費。
平時他們過著神仙般的生活,一身名牌,手機永遠是最新款,買車買房更不在話下。
這種人還特別喜歡在社交平台上炫富,炫耀自己的優質生活。你們不是看不起我嗎?我就是讓你們看一看,我有錢,有的是錢,我現在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們就羨慕嫉妒恨去吧!
艾明高反映的情況非常重要,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偏南鎮四位黨政干部坐在游艇上,身邊美女陪伴,在廣袤的大海上干些什麼了。
耿亞東的來電,讓厲元朗有點吃驚。
說實話,自從上次詳談後,厲元朗對耿亞東保持謹慎的交往。
出人意料,耿亞東也談及游艇失聯一事,當即直言不諱的指出:“厲書記,盛品旅游公司的幕後老板,是悅華集團董事,顧修岸的三哥顧修莊。”
“潛躍號名義上屬於盛品旅游公司,實際是龍萬壽個人游艇,只不過沒敢直接劃歸他名下而已。”
厲元朗眉頭蹙起,如果屬實,這件事情可就復雜了。
腦海裡很快還原出,龍萬壽帶著偏南鎮幾位鎮領導,載上四位游艇寶貝出海。
吹著海風,欣賞美女,品嘗美酒佳肴,再往下,就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場景。
於是,厲元朗立刻將情況向泯中省委書記周旭傑、省長廉明宇分別做了彙報。
周旭傑一如既往的下令,要求厲元朗密切關注此事,隨時和省委保持溝通。
廉明宇恰好正在京城,抽出時間和厲元朗視頻通話。
“我剛剛和泯中海事局主要領導通過電話,要求他們增派救援力量前往出事海域,參與搜救行動。”
“最近若州天氣晴好,海面上並沒有狂風大浪。可這艘游艇突然失聯,讓人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元朗,綜合你的彙報,這個突發事件並不簡單。你前腳離開若州,這些人膽大妄為,公然跑到海上吃喝玩樂。尤其涉及偏南鎮四名主要領導,影響極為惡劣。”
說完這些,廉明宇話鋒一轉,又提到張寒啟喪事的話題上面。
“元朗,到目前為止,有關方面仍舊沒有做通寒啟同志子女的工作,他們對你岳父參加還是持有較大的排斥情緒。”
“我剛剛得到消息,天河同志正在居中協調,看一看能不能在遺體告別儀式前一天,安排你岳父瞻仰寒啟同志儀容,向他做最後的告別。”
“這樣一來,避開寒啟同志子女及家屬,大家面上都好看。元朗,你能不能在這方面,和你岳父談一談,請他理解。”
“畢竟,他不是普通人物,是具有劃時代影響,是為我們民族強盛付出心血的重要領導。不管是寒啟同志還是臨松同志,都是值得尊敬的老同志,都是我們寶貴的財富。”
“我們要一視同仁,要向外界展示出,我們是一支團結、奮進、自強不息的集體。有決心、有凝聚力,帶領億萬大眾走向輝煌。”
“所以,請你岳父以大局為重,盡量避免出現不和諧。元朗,你的任務艱巨,希望你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隨著廉明宇一頂接一頂的大帽子扣過來,厲元朗立刻意識到,中間肯定出岔子了。
他沒有表態,只說了一句:“我會認真考慮,不過廉省長,不要把希望放在我的身上。我決定不了別人想法,同樣,別人也不能左右我的意願。”
軟釘子送過去,這是厲元朗第一次在廉明宇面前,沒有按照對方要求,明確做出頗有爭議的回應。
廉明宇頓了頓,惋惜的嘆了口氣,“元朗,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是出於朋友的善意提醒,至於你們接不接受,那是你們的事。”
明顯感覺到,廉明宇的情緒起了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