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巧了,厲元朗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卡座裡,一男一女親昵舉動。
女子坐在男子腿上,竟然你一勺我一勺的,和男子共喝一杯咖啡。
眾目睽睽之下,這兩個人簡直無視其他人,引得不少人側目和反感。
男的是孫志傲,女子就是他的相好。
厲元朗眉頭微微蹙起,臉色一度變得難看。
是的,這是在京城。
即使距離德平很遠,可現在是網絡高度發達時代,萬一有哪個好事者拍照片發到網上,不僅僅讓陳玉書丟臉,有可能給德平市帶來負面影響。
不能不管了。
厲元朗衝著張明光打聲招呼,然後慢慢走到卡座前,輕輕咳嗽一聲。
沉浸在和女子柔情蜜意中的孫志傲,猛然看到對面站立一名身材高大男人,定睛一瞧,大驚失色。
萬萬沒有想到,這幾天真是詭異極了。
越是怕遇見誰,偏偏總能遇見。
第一次在地鐵和厲元朗相遇,孫志傲刻意躲避。
現如今在酒店咖啡廳又看到他,孫志傲徹底無語了。
趕忙把女子趕下大腿,表情想笑又笑不出來,尷尬至極。
“我能坐下來和你單獨談一談嗎?”厲元朗沒有叫出孫志傲的名字和職務,這是給他留了面子。
孫志傲看了看周圍,對女子說:“你在這裡等我,我稍後回來。”
眼神示意,率先離開卡座。
厲元朗跟在他身後,慢慢走出咖啡廳。
孫志傲指了指電梯口,“去我房間說吧,那裡安靜。”
房間已經打掃完,孫志傲把厲元朗讓進沙發裡,打開小冰箱詢問厲元朗喝什麼。
厲元朗隨口說:“礦泉水吧。”
孫志傲拿過一瓶冰鎮礦泉水,擰開放在厲元朗面前,坐下來翹起二郎腿,非常鎮定的說:“我知道厲市長想要問什麼,無所謂,我現在離婚,是單身,頂多行為不檢點,涉及不到出軌問題。”
“你離婚了?”厲元朗頓時驚住。
孫志傲大言不慚說:“我把離婚協議書發給陳玉書了,就等她簽字了。反正我們婚姻已經名存實亡,那張紙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厲元朗無奈搖頭苦笑,這是逗三歲孩子玩呢,僅有離婚協議書算哪門子離婚,何況陳玉書也沒有簽字同意。
孫志傲只是單方面不想過下去,估計陳玉書是礙於面子和身份,不想因為離婚給自己仕途造成不利影響。
當然了,這些不關厲元朗的事情,他無需操心。
只能好言相勸道:“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要因一時衝動而毀掉你們夫妻幾十年的感情,我希望孫主任好好考慮考慮,再做決定。”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可孫志傲對此卻嗤之以鼻,理直氣壯道:“厲市長,我和陳玉書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別看她在外人面前如何對我關懷體貼,實際上她這是在演戲,做給你們看的。”
“她那點花花腸子,以為我不知道呢。”孫志傲氣鼓鼓的撇起了嘴,“為了上位,什麼肮髒事都干得出來!她和那個男人爛事,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厲元朗趕緊擺手阻止,“你不要再說了,陳書記是我們德平的市委書記,又是你法律意義上的妻子,背後說她,對你、對德平都沒好處。”
“我怕啥,我一個大學教授,被她設計趕出家門,流落在外。厲市長,我沒去有關部門告發她,已經很給她面子了。”
這個詞令厲元朗十分意外。
看著怨氣衝天的孫志傲,因為生氣臉漲通紅,厲元朗適時提出告辭。
反正該說的他說了,留在這裡要是聽到污染耳朵的事,可不想為此壞了心情。
談判進展很順利,一切如各方所願。
當場簽訂合作意向書。
耿歡慶代表德平市政府、米立達代表盛陵集團、詹姆斯助代表本格公司,分別簽字。
之所以簽訂合同意向書而非合同,主要是盛陵集團和本格公司還要再次光臨德平市,就選址等具體事宜,和德平市政府展開詳細談判。
有了合同意向書,雖說不像合同具有法律約束力,想來也不會出現意外。
都是成熟的大公司,又是和地方政府合作,豈能有朝三暮四做法。
萬一爽約,帶來的後果不僅僅是名聲問題。
原本打算,簽字之後,由德平市政府做東,在酒店招待盛陵集團和本格公司。
可現在情況特殊,用厲元朗的話說,“等到我們在德平正式簽訂合作合同,我們市委市政府一定要好好宴請你們!”
臨別時,厲元朗分別和張明光、詹姆斯握手,商定十天後德平見!
當天下午,厲元朗和耿歡慶在李主任陪同下,視察了德平駐京聯絡處,會見聯絡處全體成員。
厲元朗在會上指出,德平市駐京聯絡處在服務全市高質量發展,推動對外宣傳聯絡協調、提供信息咨詢參考、招商引資招才引智、協助做好駐京信訪維穩等方面,多了大量細致而周到的工作。成績突出,值得肯定。
要全面落實省委、市委發展戰略,充分發揮橋梁和紐帶作用,為德平市做出更大貢獻。
同時,對常年工作在此的所有工作人員的辛勤付出,給予充分贊許和肯定。
並代表德平市委、市政府向大家表示深切慰問。
李主任代表聯絡處全體人員,即興發表感謝談話。
會後,厲元朗和耿歡慶還與全體駐京聯絡處工作人員一起合影留念。
李主任訂好的是明天上午九點的機票,厲元朗照例還要回家住一夜。
一回到家裡,白晴背著手迎上來,很正式的說:“結果出來了?”
“這麼快?”厲元朗還在納悶,這東西至少需要幾天吧。
“我用的是非正規渠道,但是結果非常准確,你看一看。”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一張紙遞給厲元朗。
對於那些看不懂的數據厲元朗不感興趣,他只看最後的結論。
不出所料,谷雨的確是他兒子。
厲元朗長舒一口氣,並問:“小家伙沒發現吧?”
“沒有。”白晴肯定回答:“幫他收拾床鋪,很容易在枕頭上找到一根頭發絲,他上哪發現去。”
“不過……”她話鋒一轉,露出擔憂神色,“谷雨心理上有問題,我找專業心理治療師給他做了鑒定,這孩子仇恨心理特別強烈。”
“我真是搞不懂,金依夢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讓他產生這種扭曲的報復心理。”
一聽到灌藥二字,厲元朗忍不住泛起懷疑,“你說,金依夢會不會給谷雨吃了什麼東西,一個六歲小男孩,不可能有這種超人分析能力。”
“就說昨晚吧,我只提到一嘴,他就反應出來我要升官。這可是大人們才有的分析力,他太讓人難以捉摸了。”
“而且以金依夢所在地,他們什麼東西都能搞出來,害人的傷人的,只有我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白晴贊許說:“老公,你總算開竅了。不瞞你,我已經聯系一所特殊醫院的專家,就等你同意,我打算明天帶他去做全身檢查。”
“可以。”厲元朗斟酌道:“我估計你瞞不住谷雨,他問索性就實話告訴他。”
“我自有我的辦法,這點你不用操心。”
當白晴聽到厲元朗明天就要返回德平,難免有一絲不舍。
早早給厲元朗放好洗澡水,伺候他洗了一個熱水澡。
夫妻都不用多說,一個眼神就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在這之前,厲元朗專門給陳玉書打去電話,將簽訂合同意向書一事做了全面彙報。
陳玉書自然喜不自勝,說了一大堆感謝厲元朗,以及談判組成員辛苦之類的話語。
躺下後,厲元朗無意中發現床頭櫃上有個白色小藥瓶。
信手拿過來仔細一瞧,不禁吃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