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看到厲元朗閃著精光的雙眼,輕輕拍打他一下,“看什麼呢,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懷孕。”
“那是……”厲元朗不明所以。
“爸爸去那裡開會了。”白晴往上面指了指。
“噢。”厲元朗恍然大悟。
現如今被叫去開會,尤為可貴。
“會議今天開,爸爸是昨天下午坐專車去的,聽說是於勁峰先要和他談。今天的會議涉及面很廣,不光是在京城的,就連張寒啟他們身在外地的老同志們,全都彙集於此。”
“身體允許的老同志,要和於勁峰、閆慧光、王銘宏、尚天河他們一起座談。”
信息量太大了。
閆慧光是僅次於於勁峰的二號人物,尚天河排名中游,卻是於勁峰緊密戰友。
聽白晴的意思,這屆班子成員,要和老同志們集體開會,至於內容不得而知,想必涉及的很有深度。
特別令人欣慰的是,於勁峰在開會之前,專門和岳父詳談,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
很大程度是在向外界釋放一個信號,今後,岳父將成為老同志們的代表。
千萬別小看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東西,能夠上升到這個層面,必須是一位德高望重,且被各方面認可的人物。
岳父為人正直,性格又沒那麼強硬,儒雅又不失風度,屬於學者型領導。
他的存在,正好填平於勁峰和老同志之間的溝壑。
承上又能啟下,在老同志當中反響不錯,又和於勁峰關系不錯,的確是不二人選。
怪不得老婆開心,說明以後岳父又有得忙了。
有些事情,於勁峰可以和他說,老同志有什麼想法,也願意和他談。
倒不是岳父借此機會如何怎樣,讓他有點事情做,終歸對於活躍大腦,愉悅心情有所幫助。
健康,始終是第一位的。
厲元朗想,在當下時期召開這樣的會議,一定談到很多問題。
是為將來發展方向做認真總結,肯定會向老同志們解釋原因和相關舉措。
這個級別,談的都是大方向,考慮全局性的戰略,不會拘泥於一點一面。
還是那句話,在其位謀其政。
眼界和格局,是隨著身份改變而改變。
厲元朗原本第二天返回德平市。不過,出於好奇心,他要等到岳父開會回來再做打算。
很奇怪,一連兩天,岳父還沒有回家。
京城到處依舊繁華,人們照常忙碌,臉上看不到一點不同氣息。
厲元朗正好趁此機會,見了沈放。
二人見面地點位於京城一家有百年歷史的老館子。
坐在二樓靠窗的雅間裡,低頭正好窺見下面街上景色。
夕陽西下,落日余暉灑在街面上,好似鋪滿了黃金色的緞面。
厲元朗端起酒杯,不禁感慨,“好漂亮的畫中景。”
沈放贊同說:“君來只識畫中景,不知身在景中游。”
“噢!”厲元朗蹙了蹙眉,“沈處竟然來了詩意。”
並且品味這兩句詩的意思,厲元朗感覺出來一語雙關的含義。
“你的意思,我身在此中卻沒有察覺到?”
沈放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麼個意思。”
厲元朗再次端起酒杯,“來,咱們喝一口,你在詳細跟我說說。”
隨著酒杯放下的聲音,沈放娓娓道來。
還是老規矩,撿他能說可以說的,說給厲元朗聽。
審訊伍英豪,之所以由沈放他們接手,並不是伍英豪替金家掩埋那筆巨大財富。而是伍英豪涉及到了最高機密,還有用機密換取他在國外安度余生的賣國行徑。
這個機密是什麼,非常關鍵。
一直以來,國外勢力始終沒有放棄對我們的滲透。
這種滲透涵蓋各個方面,有經濟的,有文化的,總之,凡是日常生活中的領域都有涉及。
而且,涉及的人群很廣泛,只要他們認為有影響力的,無論工人、農民、科學家或者影視明星,尤其是黨政部門官員,甚至軍隊等等,全都在他們考慮範圍之內。
為此,他們曾經有一份很重要的名單。
名單上面的人物,就是他們已爭取或者正在爭取的對像。
這番名單涉及人物眾多,分為很多項類。
其中一份涉及到軍方的名單,不知是何原因,副本竟在金老爺子手中。
按說,以金老爺子的身份,應該把這東西上繳出來。
要知道,軍隊十分重要,他們這一輩就是靠槍杆子起家,一點點打出天下。
境外勢力滲透到軍隊當中,特別是一批年輕的少壯派。
讓他們接受國外思潮,從思想上改變他們,這是很危險的。
金老爺子沒有上繳,卻把副本偷偷藏了起來。
至於藏在哪裡,是他帶進棺材裡的內容。
估計也只有金可凝知道了。
因為金老爺子臨終前只見了她一個人,交代多少無從可知。
厲元朗和金可凝相處數月,只知道了一個藏寶圖,別無其他。
也就是說,這成為一個永久性的秘密。
伍英豪作為金家金老爺子生前比較信任的外人,他接近金家,除了借此發財之外,無意中得知了這個消息。
可他也不知道這東西藏在什麼地方。
另外,境外勢力同樣知道這份名單有了一個副本,他們也在找。
伍英豪便以此為條件,和境外勢力勾搭在一起,換取他能夠安全出境,還可以和家人團聚。
那麼問題來了,伍英豪手裡沒有這東西,境外勢力也不是傻子,會同意嗎?
伍英豪自然有應對之策。
他弄來展鵬飛,和詹海泉一起學風水不過是個幌子,四處打探那個副本藏在何處,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展鵬飛根本沒有和金依夢分手,那只是個借口而已。
金依夢告訴他,金可凝曾經提到過,副本埋藏之地有一塊刻有“龍鳳吉地,祥瑞之兆”的條石。
也就是說,在條石下方,就有可能埋藏那個副本。
厲元朗聞聽此處,不禁插言問:“這東西不是在古墓發掘現場附近出現過嗎?我當時就在,根本沒見到什麼副本。”
沈放一本正色的說道:“金老爺子自然懂得,不能把東西放在一個籃子裡的說法,那裡沒有很正常,因為根本就不在那裡。”
“伍英豪守在京城一直不走的原因,除了轉移財產之外,等待展鵬飛找到副本也是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
如此說來,這個副本有很大的作用。
上面記錄的人物名單,正是隱藏在我軍各地的少壯派軍官。
別看他們目前官職還不高,過個十年八年,假以時日,或許就有人走上更高職位。
已經被爭取過去的這些人,將成為境外勢力利用的最佳人選。
到時候,他們會聽從於境外勢力的指令,從而在各個方面影響到我軍的戰略部署。
更為關鍵的是,若是向境外勢力泄露軍事機密,這對於我們來講,將會十分嚴重。
是很嚴重,厲元朗深有感觸。
披著我們軍裝的這些人,思想裡卻是境外勢力的內奸,那豈不是把我們的一切機密,置於境外勢力全盤掌握之中了麼。
“你們對展鵬飛采取措施了?”
沈放輕輕搖了搖頭,夾起一塊魚肉,引述道:“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不急。”
這條震撼性的消息,把厲元朗震得外焦裡嫩。
他萬萬沒想到,金老爺子這麼一個人,對他的所作所為真難以評判了。
由此聯想到他的那個小本子,厲元朗十足相信,他能夠做出來這一切。
想到此,厲元朗又問:“這種事情持續多久了?”
他指的是,境外勢力滲透各個方面的時間點。
“這……”沈放略作沉吟,緩緩說道:“至少十年,其實更早的時候,不過那時候還沒這麼猖獗。”
十年?
一念及此,厲元朗忽然想到一個嚴峻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