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別說的那麼難聽,啥叫黑吃黑,這是咱們應該得到的。”
大成子信心滿滿地說:“藏寶的地方就在咱們的工地上,咱們多少也應該有點分成是吧。”
“唉!”莫有根嘆息一聲,“我已經管伍家要了一成的好處,他也答應了。再說,咱們上次就背人挖掘,死了人不說,還弄得動靜太大,伍家人已經注意了,派人暗中監視我們,有一點響動,就會被發現的。”
還有一點莫有根沒說,就是伍英豪能力太大,惹惱了他,會不顧情面的收拾人。
莫有根對此是有所忌憚的。
“哥,實話告訴你,我知道山上有個洞口,是通往山洞的另一條路。”
“是嗎?”莫有根聞言慢慢放下金佛,手托下巴默不作聲,他在衡量這個險值不值得冒。
大成子在一邊不住攛掇:“哥,那麼多的箱子,也沒有數,丟失一個兩件沒人知道。您想想,一個小金佛就這麼值錢,要是……”
莫有根擺手阻攔,身子往前探了探,和大成子保持很近的距離,差不多快貼上了。
小聲說道:“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放心,我已經找了兩個人,以前都是干摸金校尉的,經驗老豐富了。如果您信不過他們,到時候不行就來這個……”大成子陰險著臉,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吧。這事動作一定要快,小心別讓人發現。”
大成子胸有成竹,巴掌拍得砰砰直響。
莫有根摸了摸濃密的黑色大背頭,感慨道:“好東西就要懂得分享,咱們總不能守著饅頭店把自己餓死吧。”
“哥,您說的太有道理了。”大成子伸出大拇指,適時奉送上一記馬屁。
“你小子行,事成之後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你去吧。”
大成子心滿意足的離開後,莫有根點燃一支煙,拿起那尊小金佛,邊看邊自言自語:“佛祖,保佑我幸運發大財。事情如果成了,我一定給你塑個大金身,放在寺廟裡天天供奉,香火不斷。”
厲元朗病了,頭疼厲害,實在堅持不住,喊來陳玉棟。
自從沒有熬上副書記,陳玉棟本打算另尋高枝,去縣委宣傳部王潤華手下安度剩余時光。
可他一想,他和王潤華私交不錯,那是建立在不是上下級關系的基礎上。
一旦地位身份變了,會不會還跟以前一樣,他不敢保證。
雖然人挪死樹挪活,那也得看這棵樹能不能適應土壤。
干脆算了,混唄,反正在哪裡都是混到退休。
所以這一陣子,他的心氣沒從前那麼高了,也不關注厲元朗了。
當接到厲元朗的電話讓他火速來一趟,陳玉棟故意拖拖拉拉,磨蹭一會兒才去敲厲元朗的門。
“進、進來。”聽聲音,厲元朗說話非常艱難。
陳玉棟感覺不妙,趕緊開門走進去。
只見厲元朗躺在長沙發上,雙手正在使勁按著太陽穴,面色蒼白,表情痛苦。
“厲書記,你怎麼啦?”陳玉棟上前查看,有點不知所措。
“頭疼得厲害,你去給我買點止疼藥,吃一吃就應該沒事了。”厲元朗說完,又在繼續擠壓太陽穴。
“這怎麼行!”陳玉棟反應倒是不慢,當即掏出手機,打了120急救電話。
十分鐘後,120救護車鳴著笛聲,快速駛進縣委大院,停在樓門口位置。
此刻正是上午十點多鐘,還沒到下班時間。
樓裡不少人都伸長脖子往下望去,好奇是誰得了急病,驚動120,病情准是不輕。
左江正在辦公室裡寫東西,聽聞到救護車的笛聲,和其他人一樣,打開窗戶向下觀瞧。
正好看到厲元朗躺在擔架上,陳玉棟指揮醫護人員往車裡放入擔架。
厲元朗生病了?
左江感覺事情嚴重,馬上打電話問陳玉棟。
得到肯定答復後,左江一刻沒耽擱,直接奔向朱方覺的辦公室。
而這會兒,朱方覺正在聆聽老領導沈錚的訓話。
沈錚很生氣,隋豐年這個縣長秘書突然失蹤,這麼大的一件事,朱方覺連個屁都不放,你眼裡還有沒有市委,有沒有我這個市委書記!
朱方覺連連賠不是。他其實有僥幸心理,萬一隋豐年馬上找到,或者不是失蹤而是暫時聯系不上,很快就現身也說不定。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事情嚴重了,隋豐年將近兩天兩夜毫無消息,不是失蹤還能是什麼?
可這會兒向上級彙報已經晚了,莫不如等等看。
這期間要是找到了更好,找不到就擎等著一頓挨罵。
偏偏他的這種僥幸心理沒存在多久,沈錚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劈頭蓋臉把他好一頓訓斥,說話都帶髒字了。
朱方覺除了認錯,就是享受刺耳的罵聲。
等到沈錚發完火,把指示說完了,氣哼哼掛斷電話後,朱方覺那張胖乎乎的臉,一開始還是冷汗連連,不過他仔細一尋思,反而笑了。
他笑什麼?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當然不是。朱方覺認為,沈錚對他大發雷霆,卻在說明沈錚沒拿他當外人,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事實就是這樣,領導對你越客氣越尊重,實際上是在疏遠你。
輪到親近的人,才會不隱藏的直接表述。好聽難聽的話,能對你講,說明對你關系不外。
有那麼一句話,打是親罵是愛,適用於夫妻戀人,同樣適合官場中的親支近派。
就在朱方覺傻笑的空當,左江都沒用秘書打招呼,直接推門進來,把朱方覺嚇了一大跳,臉色立刻變得不悅起來。
“你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干嘛,敲門不會啊。”
左江也不在意,湊近說道:“朱書記,厲元朗得病了,救護車已經把他送到縣醫院去了。”
“噢?”朱方覺一驚,忙問:“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剛才,我親眼看見救護車把他拉走的。”左江下意識的指了指窗外。
朱方覺輕輕敲擊著桌子,想了一會兒做出指示,“左主任,你馬上去縣醫院親自督陣,讓李寬組織最好的醫學專家給厲元朗做會診,要用最好的藥,務必盡快治好厲元朗的病,讓他早日康復。”
左江答應一聲,剛要往外走,又被朱方覺叫住,“有情況隨時和我聯系,你解決不了的,我來協調。”
“我明白了,朱書記。”
其實,厲元朗只是暫時性頭疼,病情不算嚴重,跟他用腦過度以及休息不好密切相關。
只需用藥和多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沒必要大動干戈。
但是左江一到位,馬上組織縣醫院全體專家醫生,開了個病情分析會。
在會上,左江著重闡述厲元朗的身份,並且強調了縣委朱書記對此事非常重視。
要求全院上下務必行動起來,一定要治療好厲元朗的頭疼病。
李寬作為縣醫院院長,自然不敢懈怠。
代表全院表明決心,要以最好的醫術,最先進的儀器設備,還有最有效果的藥物,保證治療好厲書記,給縣委一個滿意的交待。
接下來,在病情會診上,神經內科,神經外科,普內科,普外科,心腦血管科,急診醫學科,重症醫學科等等,就連五官科的主任都參與進來。
五官都長在腦袋上面,腦袋疼,備不住就跟這五官有聯系,他參加會診實至名歸。
大家在會上七嘴八舌,各抒己見。
都把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分析,生怕不發言,會讓李寬認為對這位厲書記重視不夠。
左江認真聽著,挑有用的內容記錄下來,好向朱方覺彙報。
各科主任專家,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每個人說少一點,還得需要很久,何況不乏其中能言善講之人,說個把小時都稀松平常。
不知不覺,這個會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還沒弄個像樣的治療方案出來。
突然門一開,急症室護士長慌慌張張闖進來,把口罩一摘,喘著粗氣說:“不好了,厲書記他、他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