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厲元朗尋思,方炎這人挺有意思,還跟自己搞有緣再見這一套。
不過,反倒讓厲元朗覺得,費勁心力找到方炎這樣一棵好苗子,值得了。
合作成功,加之收納方炎,雙倍的好事令厲元朗心情大好。
和老婆通話時,得知岳父對於去東河省很感興趣。
陸臨松很久沒去東河了,由於白晴母親的緣故,留給他的只有痛苦,沒有歡樂。
可人老了,一切都看開了,加之讓他痛苦的人已經不在,陸臨松早就釋懷了。
白晴一經提及,陸臨松果斷說道:“去看看無妨,給你媽媽墓前上一柱香,也不枉我們之間曾經的感情。”
至於如何安排,是陸辦主任的事情,厲元朗無需操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人輕松了,睡覺就變得不難,躺下後沒多久他便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床頭櫃上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
厲元朗睡眼惺忪的拿過來一看,快早上七點了,是婁天元的手機號。
“天元,什麼事?”厲元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厲市長,出事了。”婁天元聲音急促。
厲元朗騰地坐起來,“發生什麼了?”
“廖晶晶失蹤了。”
“什麼!”厲元朗瞪大眼睛,驚問:“廖晶晶怎麼失蹤的?”
廖晶晶一行原本安排住在進招待所,可廖晶晶感覺不自在,非要去條件最好的萬海大酒店。
早上五點鐘,她的秘書醒來去敲廖晶晶的房間門,裡面沒人應答。
以為廖晶晶還沒睡醒,女秘書等了一會兒,試著又敲了敲。
還是沒人。
女秘書感覺不對勁,因為廖晶晶有晨跑習慣,睡覺和起床都有規律。
昨晚定好,女秘書早起就來提醒廖晶晶一起跑步。
可沒人回應,女秘書試著打廖晶晶手機,卻提示關機狀態。
她趕緊喊來酒店服務員,把門打開後發現,床上被子是掀開的,人卻不在。
試著再次撥打手機,仍舊關機。
女秘書急忙叫來隨行人員,大家一商量,這才決定打電話報警。
婁天元繼續說:“我們調取酒店監控錄像,發現昨天晚上十點二十分左右,廖晶晶穿戴整齊,走出酒店大堂,上了門口一輛出租車。”
“後來我們查到那輛出租車,並詢問司機,廖晶晶坐車到了新城邊上,在那裡下的車。”
警方調查一路的監控,和出租車司機描述完全吻合。
可廖晶晶下車位置尚未安裝監控,至於她到底去了哪裡,警方還不掌握。
這件事太蹊蹺。
廖晶晶在德平有熟人?
這些不重要,關鍵是廖晶晶是前來德平洽談合作的客商,她的失蹤,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厲元朗急忙起床,快速洗漱完畢,坐在椅子上開啟打電話模式。
第一個電話打給陳玉書。
陳玉書聞聽,同樣非常驚訝,“廖晶晶怎會失蹤?厲市長,你是怎麼看的?”
“我很奇怪,廖晶晶畢竟是我們的客人,又是投資商。她出現任何意外,都會對我們產生不利影響。”
“不過,我不認為廖晶晶會遭人綁架。從她昨晚出發路線就很詭異。應該是遇到熟人,和熟人見面。”
“我已經讓天元同志去電信部門,調取廖晶晶手機通話記錄,希望能找出線索。”
陳玉書思索片刻說:“厲市長,我理解你心情,不希望把此事定義為綁架案件。只是廖晶晶是華江集團廖本翔的獨生女兒,廖本翔身價幾十億,她的這種身份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見財起意。”
“你繼續跟進這件事,一有消息盡快告訴我。”
“我會的。”
第二通電話,厲元朗十分頭疼,可又不得不打。
這是打給廖本翔的。
顯然,廖本翔早就知曉女兒失蹤,語氣中既充滿擔心,又包含對德平市治安環境的不滿。
太不可思議,又讓人太不能理解了。
厲元朗好言相勸,一再保證,市委市政府對此事高度重視,正在全力要求公安部門盡快查找。
同時,厲元朗也問道:“廖董,廖副總在德平有沒有熟人?”
廖本翔直接否決,“從沒聽晶晶提到過。”
“廖董,你那邊若是有消息,請一定通知我們。”
厲元朗沒好意思直說,那份消息其實就等同於綁匪的電話。
廖本翔心知肚明,表示他會的。
第三個電話,厲元朗再次聯系了婁天元,這一回代表的不止是市政府,還有市委陳玉書的意見。
必須加大警力,盡快找到廖晶晶本人。
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厲元朗心煩意亂,早飯都沒吃,直接去了市政府的辦公室。
沒多久,王民安敲門進來,“市長,方炎到了,您……”
一看厲元朗臉色嚴峻,王民安預感不妙,只得欲言又止。
厲元朗嘆了口氣,“不用見了,讓小方上崗就成。”
“您這是怎麼了?”
厲元朗當即把廖晶晶失蹤一事講述一遍。
王民安同樣發怔,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小方在海松區政府做過,秘書有關注意事項你交代一些就行,我這邊還有事。”
“好,我就這去做。”
等王民安走後,厲元朗正准備再次聯系婁天元。
不是他沉不住氣,實在是事關重大,不能有半點馬虎。
結果紅色話機響起來,接聽之後,裡面傳來安同江陰沉聲音,劈頭蓋臉的質問道:“你們德平是怎麼搞的!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活人竟然沒了音訊。”
“元朗同志,你要知道,再過四天就是你們和本格手機公司代表見面時間。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客商失蹤案件,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虧我還好心好意幫你們聯系客商,是你們不長臉,我看啊,京城你不用去了,不管廖晶晶能否找到,本格手機都不會和你們合作。”
厲元朗深呼幾口氣,平靜說:“安書記,我理解您的心情。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我已經敦促市局全力以赴尋找廖副總,我們一定會給您、給華江集團一個滿意交代。”
安同江震怒說:“給我有什麼用!事情已經發生,萬難更改。元朗同志,你們德平市政府要檢討,要認真總結。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了。”
“啪”的一下,掛斷電話。
厲元朗手拿話筒,眉宇間擰成一個巨大疙瘩。
安同江這通電話打給他,儼然把他當成罪魁禍首對待了。
客商前來德平投資,若是市政府派出警力保護,恰恰說明當地治安亂。
再者說,住的房間外面,要是有警察把守,去哪裡都有便衣暗中跟隨,會給人帶來不便,也會產生不自由的感覺。
這樣一來,誰還會跑到德平投資做生意?
安同江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是對厲元朗一通訓斥,分明是不講理行為。
可沒辦法,誰讓人家是上級領導呢?
厲元朗原本想打給欒方仁,可想一想還是算了。
不能什麼事都找他,欒方仁是安江省的書記,一省的事情繁多,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厲元朗坐在椅子上,手掐太陽穴按動,以此緩解糟糕心境。
敲門聲響起,方炎走進來。
厲元朗看都沒看的問:“小方,民安都給你交代完了?”
“是的,我剛從他那裡回來。”
方炎將一摞文件放在厲元朗的辦公桌上,給厲元朗保溫杯續滿水,折返回來說:“市長,您的頭疼了,用不用我幫您緩解?”
“你還會這個?”
“我試一試吧。”
厲元朗全身放松,頭靠在椅背上閉上雙眼。
方炎走到他身後,大拇指按在太陽穴上,開始揉動起來。
“市長,我對這位廖副總失蹤,有不同見解,請您指教。”
厲元朗立刻睜開雙眼,“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