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苦笑搖頭,道:“錢倒是小事,關鍵是他根本不願意接受治療。”謝杜仲奇怪的道:“為什麼呢?難道是諱病忌醫?”李睿可不打算將黃老一心赴死的內幕講出來,那可是他的隱私,不能隨便對外人散播,只謝道:“佩蘭,杜仲,你們幫我大哥檢測出癌症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們倆。”謝杜仲失笑道:“李哥你這不是見外了?你剛幫過我你忘了嗎?”
謝佩蘭也道:“既然已經是朋友了,又何必說這種外道話?”李睿笑道:“好,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那你們姐弟這次在青陽的食宿,我就全包了,你們可不許拒絕,誰拒絕就是不拿我當朋友。”謝佩蘭莞爾,道:“好吧,那我們就吃住你這位地主了。你不知道,其實在見到黃老之前,我還在想怎麼謝你好呢。”李睿笑道:“你怎麼打算的?”謝佩蘭道:“給你錢你肯定不要,我們也沒帶多少錢,我就打算送你一次手診,呵呵。”
李睿聽得呵呵笑起來,謝氏姐弟也跟著笑,三人的友情在笑聲中又加深了一重。
趕到主樓前台,李睿為姐弟二人開了房間,又叮囑前台小姐,把姐弟二人的食宿所有費用都算在自己賬上,不能讓姐弟二人拿錢,更不能接受他們的錢。
那女服務員笑著答應道:“知道了李處長,保證完成任務,完不成你就批評我。”
謝杜仲叫道:“哎喲李哥,你還是什麼處長吶。”李睿笑著拍拍他肩頭,道:“好啦,趕緊去房間休息吧,明早我過來找你們吃早飯。”
與姐弟二人道別後,李睿驅車回到家裡,見到青曼後,將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部說給了她聽,半點也沒隱瞞。黃興華雖然叮囑他不要將肺癌之事說給外人知道,但青曼怎麼算是外人了?那可是親得不能再親的天下第一內人自家人,告訴她可不算告訴外人。
青曼只聽了個瞠目結舌,聽後驚訝的說道:“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中醫手段,摸摸手就能摸出肺癌來?你要是不說,我連想都不敢想……黃老也真是個情種,為了能夠與蘇雲相會,不惜放棄治療,不過他好歹是你大哥了,你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得了癌症不管,你必須要多勸勸他,讓他接受治療。”
李睿點頭道:“我會多勸勸他的,只是他心志堅決,我勸怕也沒用,要是蘇雲還活著來勸他,還差不多……”
次日早上,李睿不等老周來接,便驅車前往青陽賓館,找謝氏姐弟吃早飯,順便也是送別二人,然後再接老板宋朝陽上班。
在房間外面見到姐弟時,二人都已經換下了尋藥的“工裝”,換回了正常衣裝。謝杜仲是上身粉色的短袖t恤衫,下身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阿迪達斯運動鞋,瀟灑帥氣,赫然一個翩翩美男子;謝佩蘭則將馬尾辮變成了披肩散發,衣服也換上了一條黑色的長袖連衣短裙,短裙非常合身,將她美好的身材曲線完美的包裹出來,裙下一雙修長筆直的瘦生美腿,著了薄薄的肉色絲襪,很是迷人,腳上踩了雙月白色的高跟鞋,顯得身姿越發高挑婀娜,正是一個風姿萬千的大美女,誰又想得到她是一個出身中醫世家的高明女中醫?
李睿看到姐弟二人的容貌衣裝,心裡暗喝了一聲彩,想到自己和二人站到一起,頗有幾分自慚形穢之意。
三人互道早安後,一起前往餐廳用餐。用餐時,謝杜仲滔滔不絕的和李睿說話,講述自己的學醫歷程與前兩天尋藥過程中遇到的奇事;謝佩蘭卻並不插口,只是優雅安靜的用著早點,顯得極有家教。
吃過早餐,也到了道別的時候。
李睿送姐弟二人到後院車旁,謝杜仲道:“李哥,你多勸勸黃老,讓他盡早接受治療,哪怕是西醫也行,至少也能幫他延緩生命。當然,如果需要中醫治療的話,那你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帶他去黃州找我,不用跟我客氣,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
謝佩蘭想得更多一些,道:“不只是黃老這邊,以後你或者你家人朋友碰上什麼疑難雜症了,也盡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在中醫內科、婦科、耳鼻喉五官科、骨科、兒科這方面,我們謝家還是有幾分造詣的。”
李睿心想她可真細心,考慮得好周到,當然也很夠朋友,心裡對她好感更盛,笑道:“好的,會麻煩你們姐弟的,也歡迎你們來青陽作客。下次再來找藥,也可以叫上我,我陪你們去。”
謝佩蘭抿嘴笑道:“也歡迎你去黃州作客。”
三人握手道別,謝佩蘭與李睿握完手,左手素手一翻,拿出一個古樸金黃的四角垂香囊,遞給李睿道:“我們這次進山尋藥,沒有尋到要找的仙童花,倒看到不少其它草藥,我摘了些菖蒲、佩蘭、香附,放到這個香囊裡,隨身攜帶,可以避暑防瘟、解表祛濕、防蚊驅蟲。你拿著吧,正好暑期也到了,帶身上還是有些用處的。”
李睿打死都想不到,臨別之際,她會突然送自己禮物,送的還不是普通物事,而是大有深意的香囊,香囊一般不都是古時女子送給心上人的嗎?她送自己香囊,難道是對自己有情?可是不對啊,她和自己認識不過半天,怎會那麼快對自己產生情意?那就是純粹的當做小禮物送給自己了?哎呀,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趣,竟然送出這麼敏感的禮物,憑白讓人遐想,呵呵。
他受寵若驚的將香囊接到手中,嘴裡連聲感謝。
姐弟倆很快上車,駕車駛出青陽賓館。李睿目送他們離去後,手裡感受著香囊上的溫度,心裡頗有幾分不舍,不過想到以後肯定還有再見面的機會,也就不如何傷感,轉身走向貴賓樓。
駛往高速公路入口的奔馳越野車裡,謝杜仲表情曖昧的看了姐姐謝佩蘭一眼,嘿笑兩聲,道:“真是難得呀。”謝佩蘭愣了下,道:“什麼難得?”謝杜仲又是嘿嘿怪笑兩聲,道:“難得姐你也有對男人動心的時候。”謝佩蘭俏臉刷的就紅了,抬手就給他手臂一下,喝斥道:“你個臭小子瞎咧咧什麼呢,什麼亂七八糟的。”謝杜仲叫道:“哎喲,當著李哥的時候怎麼不打我啊,裝得跟個淑女似的,等離開李哥視線,馬上就對我動手了,你還真能裝啊。”
謝佩蘭哭笑不得,羞惱說道:“你胡說什麼呢。”謝杜仲道:“哼哼,我沒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就是對李哥動心了,你喜歡他,要不然怎麼在他面前裝淑女,又為什麼臨別前贈他香囊?你敢否認?”謝佩蘭羞得耳朵根都紅了,伸手過去在他腰間亂掐,道:“滾吧你!你還有臉說,我為什麼贈他香囊,還不是替你小子表示謝意?昨晚上要不是你被人打破頭,我又用得著送他謝禮嗎?”
謝杜仲笑道:“謝禮?你真會編,那你剛才送給他的時候,怎麼不說清楚了是謝禮啊?謝佩蘭你少給我裝了,你就是喜歡上李哥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女人喜歡男人不是天經地義?你歲數都這麼大了,按媽的話說就是老閨女了,也該喜歡喜歡男人了,要不然我和咱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要以為你是女同性戀了。哈哈。”這話又換來謝佩蘭一頓掐擰,謝杜仲疼得呲牙咧嘴,卻還不求饒,又道:“你要是真喜歡李哥,回頭我給你們說合說合,不過就怕他已經結婚了,呵呵……”
姐弟二人這番對話,李睿自然是聽不到的,他剛到貴賓樓二樓,就見季剛在二零二房門外站著,心中一動,難道老狐狸於和平又跑到黃老這裡獻殷勤來了?也沒多想,走到季剛身前,打招呼道:“季主任早啊。”
季剛看到他,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古怪,但很快恢復自然,道:“李處你也早。”李睿小聲問道:“你怎麼沒帶市長去找那個高僧啊?”季剛聽他說到法愚,耳朵一支楞,連連點頭,道:“去了,已經去了,昨天下午就去了,他算得還真准,我算是服了……就是要的錢有點貴。”
李睿暗暗好笑,道:“那我拜托你的事兒,是不是也盡快幫我落實一下?”季剛盡管恨他不死,但在這種事上還是很講規矩的,道:“回頭你把你兄弟簡歷發給我,我看著給安排下。”李睿道:“最好是個油水足的事業單位。”季剛微微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我盡量給安排吧,實在不行,你也別怪我。”李睿道:“哎,當然不會怪你了,能給安排咯我就挺感謝你的啦。”
他說完這話,走向走廊深處,去接宋朝陽,心想,老狐狸於和平肯定不知道黃興華已經得了肺癌,這當兒又假情假意的去看望他,實則已經是招他煩了,可笑於和平還不自知,唉,這老狐狸,在黃老這邊天生是郁悶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