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經理擺擺手,示意他住口,問邱建波道:“我倒是想問問,我要是不報警,能有什麼好處?你不是說,我報了警沒好處嘛,那我要是答應你不報警,又能有什麼好處?”
邱建波聽他口風松動,似乎有商量的余地,暗暗欣喜,道:“好處等下再說,我先把她叫進來。”
那保安好奇地問道:“叫誰啊?”
邱建波也不理他,走到門口,抬手招呼那女孩道:“進來,咱們一塊商量點事兒。”
那女孩驚恐不安的道:“那……那女的……不是,是……是你小姨子,她……她死了嗎?”
邱建波不耐煩的道:“少廢話,快進來,我有好處給你。”
那女孩一聽有好處,這才顫顫巍巍的走進屋裡。
邱建波把門鎖閉,拉著那女孩走到屋裡,對那男經理道:“首先聲明,這絕對是個意外,我絕對不是有意要害死我小姨子的,這位美女可以作證。”
他說到這頓了頓,眼看三人都沒異議,續道:“為了你們酒店的名聲考慮,也為了我自己考慮,總之就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利益都能最大化,我想了個法兒,能完美的處理這個意外,也能最大限度降低我們的麻煩,但需要咱們四個同聲共氣,站到一條船上,齊心協力去做。你們不需要付出什麼,頂多是幫忙搭把手,或者掩飾一下,我不白讓你們幫忙,你們三位,事後每人我給二十萬!”
那女孩和那保安聽到“二十萬”這個數字,都是激動不已,呼吸加速。那女孩張口問道:“真的假的?你沒騙我?”
邱建波非常認真的對她道:“我騙你除非我想坐牢!”
那女孩興奮的連連點頭,叫道:“你說吧,讓我干什麼,我答應你了。”
那保安也臉熱手潮的說道:“說吧,怎麼干?”
那男經理橫了那保安一眼,似乎是嫌他沒出息,問邱建波道:“你先別提錢,你先告訴我們,你要怎麼干。”
邱建波嘆道:“我小姨子意外身故,我也很難過,但她死了就是死了,我們活著的人想要活得舒服,就需要她這個死人出力。我是這麼想的,她身上有她房間的房卡,過會兒讓這美女幫忙看著外人,咱們三個一起偷偷的把我小姨子抬到她房間裡去,然後打開窗戶,把她扔下去,偽裝成她跳樓自殺的樣子……”
旁邊那女孩聽得一臉肉疼,仿佛要被扔下樓的是她一樣。那男經理和保安卻面無表情,仿佛邱建波的提議沒有任何過分之處。
那男經理聽完後,吩咐保安和那女孩道:“你們倆先出去等會兒,我跟他商量下細節。”
那保安和那女孩不疑有他,乖乖的走出房間,上外面等著即將從天而降的巨大財富。
等屋門重新關閉,那男經理冷冷一笑,道:“你想得不賴,可惜你算差了一點,我們酒店客房的窗戶都是半封閉式的,別說大人了,就算是小孩都鑽不出去,你怎麼把她扔下去?又怎麼偽裝成跳樓自殺?”
邱建波吃了一驚,心頭瞬即沉落,但眼看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能幫自己補救這個疏漏,忙問:“你有什麼補救的好辦法嗎?”
那男經理得意一笑,道:“當然有,但是二十萬別想買到。”
邱建波咬了咬牙,道:“三十萬!”
那男經理故作悠閑的搖頭道:“就算是五十萬,我都沒放在眼裡。我在這座酒店當副總經理,盡管酒店年年都是賠本賺吆喝,但酒店老板我親叔也從來沒虧待過我,一年下來也能給我個一二十萬,我會在乎這幾十萬的小錢?”
邱建波聽得心頭揪起來,道:“你什麼意思?你還想要一百萬啊?我告訴你,就剛才許給你們這六十萬,我拿出來都要動用全部小金庫了,要是過百萬,我老婆看到賬目不對,查出真相來我照樣死定。”
那男經理還是搖頭道:“說半天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缺錢,也就不稀罕這一次能拿到的區區小錢。我問你,你來雙河干什麼來了?做買賣嗎?”
邱建波嘆了口氣,道:“來看我老婆,她在你們縣裡工作。”
那男經理又問:“她是干什麼的?”
邱建波道:“公務員!”
那男經理嗤笑道:“公務員也分三六九等,你老婆是低級的小干部啊還是管事兒的領導啊?”
邱建波心想,就算自己有意隱瞞蔔玉冰的身份,可這人作為本地的地頭蛇,通過蔔玉雪的身份還想不到蔔玉冰頭上去?既然如此,也別打馬虎眼了,直接說實話吧,道:“我老婆是縣長,目前代理。”
那男經理大吃一驚,叫道:“什麼?現在的代縣長蔔玉冰,是你老婆?”
邱建波指著地上的蔔玉雪,道:“她叫蔔玉雪。”
那男經理不可思議的盯著他看了半響,又看了看蔔玉雪,忽然面現喜色,道:“我跟你做筆交易吧,這女人的事我幫你擺平,但是你要從你老婆那兒拿個地產開發項目給我。我不缺小錢,但我缺大錢,也缺一個發展的機會,只要你能給我找個地產開發項目,讓我賺到第一桶金,以後我就能繼續干下去了,也省得當這個破副總,名頭挺大,卻沒什麼太大發展。”
邱建波一聽就苦了臉,叫苦道:“我跟我老婆關系並不和睦啊,她都不跟我睡覺,要不然我今晚也不會來你的酒店,你讓我跟她那拿項目,怕是拿不到。”
那男經理臉色一整,冷酷無情的道:“那就對不起了,這事兒我不管了,我馬上讓保安報警。”
邱建波差點沒嚇死過去,急忙抬手連連在半空虛按,道:“別,別,好吧好吧,我想想辦法,我想想辦法,一定滿足你的條件。但是你先別急,等眼下這事過去一段時間再說,要不然我老婆該懷疑了,我初來乍到雙河,怎麼就幫本地人要項目?”
那男經理哈哈笑起來,道:“這我可以等,不過口說無憑?”
邱建波指著地上的蔔玉雪道:“你先幫我擺平了她,過會兒我跟你簽字畫押。”
那男經理高興得連連點頭,又想起什麼,指著門外道:“不過先跟你說好,咱倆的交易你要履行,你答應外面那兩位的錢可也要給。我這二十萬就不要了,算是咱倆交情開始我送你的見面禮。”
邱建波笑道:“沒問題,絕對沒問題,四十萬我還是出得起的,還沒請教……”
那男經理笑道:“我叫胡大勇,是這家酒店的副總,你叫什麼呀?”
……
當夜兩點時分,夜深人靜,皇庭大酒店早已進入了睡眠模式,從一樓大堂到頂樓走廊,都看不到什麼人,這時一層電梯忽然打開,兩個保安從電梯裡推出一個極其沉重寬大的紙箱,推到後門處,那裡停著輛金杯面包車,車裡司機見東西送到,便下車打開後門,和那兩個保安一起,將紙箱抬到了車裡,車內經過改裝,後兩排座椅都已經拆下,因此裝下那個寬大紙箱沒有任何問題。
司機隨後關閉後門,吩咐那兩個保安回去睡覺,自己上車,駕車駛出酒店後院停車場,一路向西向北駛去。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路燈照亮了這司機的面目,正是之前跟隨胡大勇的那個保安。當然他也並非普通保安,而是酒店的保安隊長。
一路高速行駛,很快到達了縣城西北十五裡處的山腳下,此人駕車沿著山路先是上山,再是盤山,接著下山,如是反復,最終翻越兩層群山後,來到了眾山環抱中、幾乎與世隔絕的一個小山村。他駕車穿村而過,最後到達村子北郊山底下罕有的一片黃土地上。這片土地有兩畝大小,除去有四五個小墳頭外,全部撂荒,沒有種植任何莊稼與果蔬。
車中人把車停好後熄火,打開後門,從車裡拿出一把鐵鍬,跑到地裡轉了一圈,挑了個距那些墳頭近的地方挖坑……三個鐘頭後,累得滿身大汗的他放下鐵鍬,彎腰在其它地方捧了幾捧露天的干土過來,均勻的灑在剛剛埋回去的土坑上,灑完拿手電一照,跟其它地方看起來一模一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休息。
“這是我家的祖墳地,我把那死女人埋到這兒,外人誰又知道?祖宗們你們可別介意啊,孫子我賺點外快也不容易,回頭二十萬到手,我來給你們多燒紙錢。埋的這個女人你們當丫鬟使就行了,別跟她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