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見方青雲的時候,方青雲表示,這段時間,他已經住在九坡鎮的“首扶會”主會場所在天龍湖山莊國際會議中心了,而且將會一直住到大會圓滿閉幕,每天的工作重心都放在會場籌備、附近貧困村的扶貧項目展示、受災村修繕重建、沿仙女河一線公路兩旁民居的統一規劃這四個主要方面,以求從現在到會議結束不出現任何問題,就算出現了問題,也能現場指揮解決。
宋朝陽對他的做法表示高度贊賞,面授了諸多機宜。
等二人走後,宋朝陽表情沉重的對李睿道:“雖然青雲他們彙報的情況我很滿意,但我還是不太放心。必須一個問題都不能出,這段時間市裡出現問題不少,已經引起省裡主要領導的不滿,要是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什麼問題,那我別說不要再想著上升,恐怕還要被批評甚至是降職使用了。”
李睿深以為然,假如會議籌備工作突然出現什麼問題,放到以前,就算黃新年或者呂舟行知道了,也不會怎樣批評宋朝陽,但是經過古城牆事件與關廟商業街規劃被否事件後,宋朝陽在兩位省領導心目中的印像分已經失分不少,這時候再出問題的話,真有可能被批評甚至是棄用,獻計道:“那不如等明天正式上班後,您抽時間過去檢查一下?”
宋朝陽擺手道:“我關注的都是大面上的問題,視野受限,而且去了會被前後簇擁,擾亂心神,哪怕微服私訪,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發現。還是這樣吧,你明天去會議籌備組,抽調出六七個人來,組成一個檢查小組,由你親自帶隊,前往九坡鎮,就會議籌備過程中的所有方面所有工作都仔細檢查一下,可以公開檢查,但一定要細致,要全面,發現任何問題,都可以讓青雲馬上派人整改。”
李睿道:“好,那我明早就抽調檢查人員,趕去雙河檢查。”
晚上六點,李睿在醉仙樓的包間裡見到了多日不見的陳麗菡,伊人秀發披肩,濃妝淡抹,穿著一條翠綠色的絲質無袖v領修身連衣短裙,上面露著性感的鎖骨與雪白的心口,傲人畢現,下邊則現出修長白皙的美腿,腳上穿了雙白色的中空一字扣高跟鞋,纖白足丫露了多半出來,盡顯苗條身姿,她俏生生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俏臉含笑,美目生姿,別提多迷人了。
兩人相視而笑,盡管已經多日不見,但稍有的一點點生分也在這一笑間完全抿除。
“我要先向你道個歉,前段時間,我忽悠你買了關廟大街的商鋪,說是關廟那兒要規劃改造成為商業街,商鋪市值會大漲,但是現在出現最新變化了,省發改委沒有批准關廟商業街的規劃,所以……我給你描繪的大餅沒有成真,不過你不會賠錢,因為現在房價總體上是上漲的。”
落座後,李睿表情尷尬的向陳麗菡做了道歉與說明,這也是他這次約伊人出來的主要目的。
陳麗菡聽後沒有任何的惱色與不滿,連半點驚訝都沒有,莞爾笑道:“道歉干什麼?我早跟你說了,我追求的並不是暴利,而是享受升值的過程,現在這個升值過程變緩,我能享受的時間更長了,我反而更開心。”
李睿也知道,以她擁有的資產,她早就不把這個最新變化帶來的損失放在眼裡,但誰不喜歡自己賺的錢更多?誰願意看著自己的投資做了無用功?她這麼說主要還是在寬慰自己,心下暗暗感動,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執起她的素手,感嘆說道:“麗菡,你真好!”
陳麗菡柔情脈脈的看著他說:“你也很好啊!”
二人深情對視,雖然沒有說話,卻好似已經說了千言萬語,彼此的感情也在這一刻又深了一重。
菜肴上來以後,二人相互夾菜,一邊吃喝一邊談笑,氣氛溫馨而浪漫,令人陶醉。
可惜好景不長,陳麗菡忽然接到一個電話,聽完後臉色瞬即轉陰,默默的掛掉電話,起身拎包,歉意的對李睿道:“實在不好意思,有點急事,我必須馬上走,只能……只能下次再約了。”
李睿留意到她的表情變化,關心的問道:“出什麼事了?用不用我幫忙?”
陳麗菡訕笑了下,緩緩搖頭,道:“不用,是家事,你也幫不上忙。”
李睿暗嘆一聲,道:“好吧,那你先走,我去買單。”
陳麗菡看到他臉上的失望之色,很是愧疚,幽幽說道:“真是對不起,飯都沒讓你吃好……”
李睿強自一笑,繞到她身後,輕輕推著她的香肩,把她推向門口,柔聲道:“快走吧,跟我還用得著說這種話?”
陳麗菡走到門口,歉意的深深看他一眼,說聲“那我走啦”,便開門走了出去。
李睿回到桌旁,拿起公文包,依稀間還能聞嗅到佳人留下來的香水味道,心中蕩起一絲漣漪,搖了搖頭,出屋去前台結賬。
走出醉仙樓沒幾步,李睿偶然間抬頭,訝異的發現陳麗菡那輛白色路虎還沒走,伊人正坐在駕駛位望過來,駕駛室裡還亮著燈,正好將她的嬌艷臉孔映射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李睿只感覺伊人仿佛是在留戀自己似的,心頭一跳,快步走了過去,很快站到路虎的駕駛門一側。
陳麗菡也早已降下車窗,見他過來,對他欣喜一笑,似求懇似撒嬌的道:“你回家著急嗎?不急的話,能不能陪我走一趟,我有點害怕。”
李睿又驚又喜,想也不想便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奇怪的問道:“你怕什麼?不是說家事嗎?”
陳麗菡緊蹙娥眉,連連搖頭,道:“不是家事,是我家裡那口子……就是吳子強,他剛剛給我打來電話,說他跟人打牌打輸了,輸了好多錢,現在對方不放他走,要我趕過去救他,不然就要剁掉他手!”
李睿吃了一驚,道:“竟然有這種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剛才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陳麗菡羞慚之極,怯怯的道:“到底是我家裡的事情,又是醜事,我怎麼好意思跟你說?”
李睿笑道:“那為什麼現在又肯跟我說了?”
陳麗菡羞紅了臉,道:“我想到那伙人可能是黑社會,有點害怕,就想叫你陪我一起去……不過你不用跟我到他們家裡,陪我到樓下就行。有你在我心裡踏實,而且他們要是把我也抓住不讓走,你還能救我出去。”
李睿呵呵一笑,道:“開車吧!我正覺得今晚無聊呢,就有人主動送節目上門,好極了。”
陳麗菡感激的點了下頭,開車駛出停車場,彙入主路,往吳子強被扣留的小區駛去。
路上李睿一直在思索吳子強被扣留的事情,在心裡擬出了幾種解決辦法,後來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吳子強讓你去救他,沒說讓你帶多少錢嗎?他又輸了多少?”
陳麗菡怔了下,偏頭瞥他一眼,搖頭道:“沒說,他只讓我趕緊過去,去晚了手就沒了。”
李睿非常詫異,這不合常理啊,按理說,一個賭徒輸了錢,被對方扣住,被逼叫老婆來贖人,肯定要叫老婆帶錢去的,不然叫老婆過去干什麼?但偏偏吳子強就沒讓老婆帶錢過去,甚至連輸了多少都沒說,這可是太奇怪了。
陳麗菡說完那話,也意識到不對,奇道:“咦,對呀,怎麼沒說讓我帶錢呢,難道我空著手過去就能救他出來?”
李睿皺眉思慮半響,道:“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裡面似乎隱藏著一絲絲對你的惡意。吳子強和你夫妻關系本就不睦,現在輸了錢讓你去贖他,卻又不讓你帶錢,難道……難道是讓你……”
他後面想說“肉償”這個詞,但猶豫半天還是沒說出來,改口道:“吳子強有沒有可能出賣你,以你們目前的關系?”
陳麗菡能聽明白他話裡的深意,是說吳子強可能會讓自己使用身體替他還債,緩緩搖頭道:“應該不會,我感覺他干不出那樣的事情來,再說,他不忌憚我,也要忌憚我姐和我姐夫啊。”
這話倒是很有道理,李睿點了點頭,又想了想,道:“不管怎麼說,你要做最壞的打算。這樣,過會兒到了小區樓下後,你去對方家裡見他們,進屋之前,跟我保持電話通話,同時打開免提,這樣你進屋後所有的對話都能被我聽到,我也就能分析屋子裡的局勢了,一旦事態不妙,我可以緊急出手救人或者報警。”
陳麗菡答應下來,表情卻變得越發緊張。
李睿臨時改變計劃,原先他的打算是留在樓下車裡靜候事態發展,現在他決定和陳麗菡一起上去,畢竟二十層樓太高了,如果真出現了什麼危機情況,他短時間內根本趕不上去,也就無法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