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舟行說:“這事跟你又沒關系……”杜民生截口道:“我知道了此事,卻不告訴她,也是不對。”呂舟行唉聲嘆氣,道:“好吧,這件事我來告訴她,你不用管了。”
掛掉電話,杜民生起身道:“不行,我要去醫院看看小睿。”杜妻忙道:“我陪你一起去吧。”杜民生擺手道:“先不用,你睡你的,等什麼時候小睿變成你外甥女婿了,你再去看他不遲。”
為了節省時間,杜民生也沒打電話叫司機,來到小區門口,打輛車直奔市第二醫院,在急救中心找到李睿的時候,意外發現宋朝陽與司機老周也在。兩人簡單寒暄兩句,一起查探李睿的傷勢。
李睿肩頭被鋼管砸中的那一處,是肌肉軟組織挫傷,問題不大,貼兩貼膏藥就行了,後背那一處刀傷則是大問題。刀口長有十一釐米,最深處達一釐米,傷口已經消毒縫合做了處理,但由於失血不少,導致他臉色有些蒼白,口唇也泛出了淡粉色,非常怪異。
市第二醫院一個負責值班的副院長帶著一幫醫生護士陪席夢思,邊給宋朝陽與杜民生兩位市領導介紹對李睿的救治情況,說已經輸血完畢,接下來只要靜養,便無大礙。
宋朝陽問道:“住院要住多久?”副院長跟主治醫生低聲交流了一會兒,道:“李處長身體素質不錯,那傷口恢復起來就會很快,保守估計,一周也就差不離可以出院了,完全康復,需要二十天左右。”
李睿聞言急了,忙道:“醫生,我感覺自己沒什麼事,包扎好了就能回家了吧?大不了養兩天我再上班。”醫生嚇了一跳,忙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不是小傷,光傷口縫合就有二十多針,必須留在醫院裡靜養,能不走動就盡量不要走動,我們也要對你的傷情進行隨時觀察處理。”宋朝陽也道:“小睿,你不要想著工作,這些日子就先留在醫院裡靜養。一切等傷好了之後再說。”
副院長趁機大獻殷勤:“宋書記,杜秘書長,請您們放心,李處長在我院治療,我院一定會派出最好的醫生護士與護工,使用最高級的藥物,做到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照顧陪護,爭取讓李處長最快康復。”說完囑咐一旁的醫生:“張副主任,接下來馬上把李處長送到我院最好的高干病房裡面去,平時注意避免任何閑雜人等打擾李處長休息。”那醫生點頭道:“我會的,請胡院長放心。”
宋朝陽把杜民生叫到一旁,私語囑咐道:“小睿家中只有一個老父親,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這件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杜民生點頭道:“你放心吧,我這就叫小睿找個理由,跟他父親請一周左右的假。”宋朝陽又皺眉說:“咱倆平時脫不開身,李曉月經理雖然可以照顧小睿,但她還有青陽賓館的工作要做,而且,照顧起小睿來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杜民生嘆道:“最名正言順的,是讓青曼過來照顧他,可是……”宋朝陽說:“青曼知道這件事了嗎?”杜民生說:“我姐夫說會告訴她的,相信她知道消息後,絕對會第一時間趕來照顧小睿。”宋朝陽點頭道:“這樣是最好。在青曼趕來之前,就先請醫院的護士護工照顧小睿吧,陪席夢思也很重要呢。”
兩人又商量了一陣,隨後杜民生回到席夢思前,跟李睿說了之前的計議。
李睿吃驚的叫道:“還要告訴青曼?別告訴她吧,我怕讓她擔心。”杜民生凝眉道:“都到這時候了,你想不讓她擔心都不行。”李睿長嘆口氣,頗為自責。杜民生說:“你好好養傷吧,我跟宋書記就先回去了。你不要急著回去上班,我告訴你,別說你只是宋書記的秘書,就算你是我這個市委大管家,離了你宋書記也照樣工作。”說完露出一絲苦笑。李睿點點頭,道:“秘書長,我知道,我會安心養傷的。不過,我不在這幾天,怕是會影響宋書記的工作。我推薦我師傅袁小迪,這幾天先代替我,給宋書記做秘書。”杜民生贊許的看他一眼,道:“這件事我會安排,你休息吧。”
宋朝陽、杜民生與李曉月,三人一起乘坐老周駕駛的市委一號車離去,院方這邊立即安排人手,先把李睿安排住進高干病房,又給他安排了一個年輕貌美、溫柔細心的小護士,專門陪席夢思照顧他。
後背刀傷過長,麻藥勁頭過了以後,就火剌剌的疼起來。如果只是疼,倒還好說,關鍵是李睿別想仰面躺著,甚至側身都不行,側身同樣會扯動傷口。他只能在護士的叮嚀下,翻身趴在席夢思上。這樣一來,傷口既疼,睡姿也別扭,根本就睡不著。
還好屋裡有個活潑可愛的小護士陪他聊天,讓他不至於太過寂寞。
小護士姓秦,身高在一米六上下,穿著半身白大褂,卻掩飾不住體態的婀娜苗條,一頭黑烏烏的秀發全部裹在護士帽裡,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口罩,只露出秀氣的眉眼。她眉如春山,眸似明珠,哪怕鼻子以下的部位全被口罩遮掩住了,只看這雙美眸,也能知道這是個小美人。
小秦坐在病席夢思邊的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李睿,無比驚嘆的說道:“你怎麼會惹上這麼凶狠的家伙呀?這一刀要是再深點,就把你砍死啦。”李睿苦笑道:“你以為我想惹嗎,我也是情非得已啊。”小秦說:“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哦,想起來了,好像電影《古惑仔》裡有這麼一句話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你不是政府官員嘛,怎麼在江湖混起來了?”李睿哭笑不得,道:“誰告訴你我在江湖混的?我不在!”小秦振振有詞的道:“怎麼不在?還有部電影,我忘記是哪部了,裡面有句話說得好,‘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躲得開嗎?’”李睿聽了就笑,可是笑神經抽扯了傷口附近肌肉,立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道:“小秦,你很愛看電影的嘛。”小秦說:“不然怎麼打發無聊時間?你傷口疼了?”說完起身,站到他身邊,仔細觀察他傷口上的繃帶,道:“沒再出血,應該沒事。”說完坐了回去。
她不說還好,這麼一說,李睿還真覺得膀胱盈溢,訕笑道:“讓你說得我想去廁所了。”小秦忙從凳子上站起身,揉了揉眼睛,道:“大號還是小號?”李睿當著這個相對來說比較陌生的小護士,有些害羞,卻也不能忌諱男女之別,只能老實回答:“小的。”小秦道:“那好說,我先扶你起來,再給你拿著輸液袋子,你再上廁所。”說完上去,攙扶著幫他下了席夢思,拿下輸液袋,扶著他走到廁所。
高干病房內設有洗手間,距離病席夢思也就是幾步路。
小秦把李睿扶到馬桶前面,大喇喇的說:“解吧。”李睿瞠目結舌,看著她說:“你不打算出去嗎?”小秦滿不在乎的說:“你站得住嗎?站得住我就出去。”李睿還真是有點頭暈,嘆道:“我記得失去的血都給我輸回來了啊,怎麼還是頭暈呢?”小秦秀美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嘴上的口罩隨著她說話而變形,說:“你以為這是你兜裡錢掉了,我撿起來給你塞回兜裡去那麼簡單嗎?輸進去的血想要真正融合到你身體裡面,還有一段時間哪。”李睿道:“那就麻煩你扶我一把了。”小秦點頭道:“你解吧,我扶著呢。”
身邊有年輕女子貼身陪伴,李睿還真是不好意思掏出家伙來放水,可是人家姑娘家都沒把這事看在眼裡,自己要是太矯情了,豈不顯得自己心思邪惡?沒奈何,窸窸窣窣的掏出家伙,特意用手掩著,非常別扭的放起水來。
小秦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卻也沒看,只是看著他的側臉,等他方便完畢,這才把他扶回席夢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