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看著她宜嗔宜喜的嬌艷臉蛋,想了想,道:“這樣吧,我還有事,必須馬上走,然後中午盡量抽時間出來跟你吃飯。如果實在抽不出,那也沒辦法了,改天咱倆再聚,反正都在青陽,抬頭不見低頭見,什麼時候吃飯不行啊?”
陳晨倨傲的撇撇嘴,抬手指了指他,仿佛在說“你要是敢不來,我跟你沒完”,轉身奔了站裡。李睿看她窈窕身姿越走越遠,微微一笑,這丫頭,真是跟自己混熟了,說話越來越隨便了,不過這樣更好。
他回身走出站前廣場,在路邊打輛出租車,往家趕去,路上給小辣椒段小倩打去電話,想要問她出院了沒有。
徐達昨天已經告訴他,段小倩今天出院,他就想著過去看看,如果她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譬如辦理出院手續什麼的,還能搭把手。
電話接通後,彼端響起的卻不是段小倩的聲音,而是她父親曹全爽朗的笑語聲:“小睿老弟,好久不見啊。”
李睿朝天翻了個白眼,心說什麼好久不見啊,咱倆頂多一個月沒見,笑道:“哥哥你想跟我見面還不好說,我這就趕過去,今天是小倩出院對吧?她現在還沒出院吧?”曹全道:“出院了啊,早都在家了。”李睿大吃一驚,看看時間,才九點半出頭,心說怎麼這麼早就出院了?道:“我還以為怎麼也要十點多去了呢,我過去還能幫幫忙什麼的,沒想到這麼早。”曹全笑道:“沒什麼需要幫忙的,有我和她局裡的領導同事一大堆人看著呢,你就放心吧。”
李睿聽他這麼說,想到段小倩出院時人人都在,唯獨缺了自己,隱隱然有種被排斥在段小倩圈子之外的感覺,心裡不大舒服,道:“我先回家,過會兒去你們家看看小倩。”曹全道:“老弟你要是忙,就先忙你的,不用特意趕過來,小倩已經沒什麼事兒了,而且啊,呵呵,估計你來了,她也沒空搭理你。”李睿奇怪不已,問道:“為什麼沒空?”曹全笑道:“她痴迷於練功呢,你介紹給她的師傅徐達教了她好多功夫,她已經完全入迷了……”
掛掉電話,李睿心裡驚疑不定,段小倩的性子是火爆衝動,沒有長情,她怎麼可能練功練到痴迷狀態呢?但曹全又不會欺騙自己,真是奇哉怪也,暗想,現在不用信也不用不信,等過會兒看到段小倩就知道了。
他趕到家中,跟老爸李建民交代了一聲,說是昨晚送老板宋朝陽回省城,太晚了就留宿了,早上這才急急趕回來。
李建民對於他的工作向來是不多問的,聽後也沒多問,只問青曼什麼時候回家。李睿告訴他,可能是下午,也可能是明早,卻也由此發現,不知不覺中,青曼儼然已經成了家裡的主心骨,取代了自己的中心地位,不過這也是好事,有這個賢惠溫柔的老婆持家,自己在外干事業也放心。
“爸呀,我還要去看個朋友,她剛出院,中午不一定回來吃飯,你跟小紅吃吧。”
李睿又撂下這麼一句,才下樓趕奔段小倩家裡。
段小倩真正的家在滄水縣,現在說到的她的家,只是指她在青陽的房子。李睿去過她房子一次,而且那次還留宿了,次日早上差點沒被葉少秋開車撞到,因此對那的記憶還是相當深刻的。
二十來分鐘後,他拎著一個時鮮果籃趕到了段小倩房子裡,給他開門的是曹全,家裡也只有他們父女倆,其他人等都已散去了。至於段小倩的媽媽為什麼總是不出現,原因很簡單,因為曹全一直沒敢把段小倩受傷的事情告訴她,免得她傷心擔憂。
眼見客廳裡空空如也,李睿問道:“小倩躺著呢?”曹全苦笑道:“哪兒啊,練功呢,我剛才電話裡不跟你說了嗎?走,我帶你過去。”說完往屋子深處走去。
李睿跟在他身後,走過餐廳,來到第一個臥室門口,眼看他推開門戶,心下暗想,這個臥室像是自己之前留宿的那間呢,剛想到這,已經聽到段小倩不耐煩的聲音在屋裡響起:“怎麼又開門,煩不煩啊,沒看我練功吶!”
曹全陪著笑說道:“小睿來了,我帶他過來見你。”說著回頭給李睿一個苦笑,同時也讓開了門戶,去客廳沏茶去了。
李睿走進屋裡一看,只見段小倩穿著身雪白色的運動服,正在屋子中間地上擺著一個類似騎馬蹲襠的架子,身子上下起伏,腰肢偶爾轉動一下,雙臂左右上下旋轉搖擺,有點像是太極拳裡攬雀尾的招式,只看得莫名其妙,失笑道:“不是吧,你還真是練功入迷啦。”說完這話也留意到,屋裡的家具比如床等都已經被搬空了,空空蕩蕩,似乎是特意騰出用來練功的。
李睿見她不理會自己,走到她身前,對著她的目光視線擺了擺手,道:“瞧不見我啊?”段小倩橫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別搗亂,滾一邊去。”李睿叫道:“哎呀,我都上你家裡看你來了,你不打算招待我一下啊?”段小倩道:“讓我爸招待你,沒看我忙著吶。”李睿打量她身上身下,猶疑的道:“你傷好了嗎?能練功嗎?不會撕裂刀口嗎?”段小倩道:“我這不擺拳架子練基本功呢嘛,不會用力,也就不會牽扯到肌肉撕裂傷口了。”
李睿奇怪的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對功夫這麼入迷啦?你以前不這樣啊。”段小倩聞言停下來,臉色鄭重的道:“是,沒錯,我以前對功夫一點沒興趣,所以面對歹徒的時候有心無力,面對女間諜的時候差點沒被捅死,我既然已經嘗到了教訓,現在當然要認真學功夫啦。正好有徐達這個高手願意教我,我就好好學學。”李睿呆呆的看她半響,失聲問道:“你還是段小倩嗎?”
段小倩白他一眼,道:“廢話,我不是段小倩還能是誰?我告訴你啊,沒事就趕緊滾蛋,別耽誤我練功。我要把功夫練得棒棒的,以後再有什麼危險任務啊,我一個人出馬就能手到擒來,獨享大大的功勞,升大大的官,我要當大隊長、支隊長、局長,哼哼,當全國最年輕、最漂亮、功夫最好的女局長!”
李睿只聽得瞠目結舌,道:“靠,原來你是為了立功升官才這麼刻苦練功的,可你知不知道你選擇了這樣的道路,以後就會面對很多的危險啊?而且你也太天真了吧,誰告訴你,立功越多,升職就越快的?誰又告訴過你,只憑功勞就能當市公安局的局長?你好歹也是縣領導的女兒,不會連這點官場常識都不知道吧?我告訴你,我寧願你做個嘴皮子功夫最好的女局長,也不希望你格鬥功夫最好。”
“我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可這死丫頭就是不聽,唉,我也拿她沒辦法,小睿你幫我好好說說她。來,先喝點水!”
門口響起曹全的話語聲,李睿回頭看去,見他遞過一杯熱茶,忙接到手裡,說了聲謝謝,此時還真有點渴了,便先喝了半杯茶水。
段小倩表情滿不在乎的看著二人,大喇喇的道:“你們啊,誰也別勸我,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今後的路就要這麼走。我也不求功夫練得有多高,只要跟那個日本女間諜的水平一樣就行了,練到那個地步基本在國內就所向披靡了,對付一般的間諜與頂尖的歹徒是綽綽有余。”說到這興奮起來,道:“我感覺我練徐達教的這套基本功,已經非常有效果了,現在已經能夠調動全身百分之四十的力量了,李睿你不信就過來試試,你不也會兩下子嗎?”
李睿聽了個莫名其妙,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叫‘已經能調動全身百分之四十的力量了’?難道正常不是可以調動百分之百的力量嗎?你居然因此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還要跟我伸伸手?段小倩你是不是喝多了啊?”段小倩鄙夷的斜著他,都不拿正眼看他,道:“你個武盲!你知道個屁!你還會功夫,我看你會也就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高深武學你半點不懂。給我幾個月時間修煉,我功夫小成後就能吊打你了。”
曹全看著兩人鬥口,也不著急,只是呵呵的笑,後來眼看李睿已經不喝水了,便把茶杯從他手裡取下,道:“你們倆聊吧,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轉身出了屋去,順手關了門。
李睿嗤笑出聲,不屑的道:“先不說你怎麼吊打我,你先給我說清楚,你這個調動力量的道理,你要是說得清楚,我服你;你要是說不清楚,今天我可要教訓教訓你,狠狠打你一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