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靜嗤笑出聲,低聲道:“對於你們男人而言,女神一旦得到,就不是女神了。”李睿奇道:“那是什麼?”丁怡靜說:“晴人,性伙伴,差不多是這類吧。”李睿說:“性伙伴首先要排除。晴人,如果晴人關系可以讓我跟你更近,甚至融入到你的生活裡去,我不介意跟你保持這種關系,但這絕對不是說,我把你當晴人看待。你在我心裡,比愛人還要更有情,你這個晴人是凌駕於愛人之上的。”丁怡靜似乎比較滿意他的回答,這才開始抱怨:“你就會煩我,成立企業哪裡是小事情,要跑很多趟呢,我又在省城,你真是……”李睿笑著柔聲道:“我會補償你的,你路費我報銷,你累了我給你按摩,你辛苦了我給你解悶……”
次日白天,李睿又找機會聯系了袁晶晶,讓她隨時准備轉賬四十萬。袁晶晶非常乖巧,也沒問他取這麼多干什麼,直接答應下來。
這些都准備好了之後,李睿又抽時間給李玉蘭打去了電話,跟她講了這些准備情況。
李玉蘭聽完後說:“其實不需要那麼麻煩,我已經找鎮工商所的朋友問過了,他們說,像咱們這種小生意,企業成立不成立的暫時無所謂,咱們可以先開始生產經營,等什麼時候逼到份上了,再去注冊企業也不晚。”李睿笑道:“什麼叫逼到份上了?那是什麼時候?”李玉蘭道:“比方有食品監督管理單位查到頭上了,或者稅務機關查到頭上了,到時候再說也不晚。你放心,雙河這邊工商稅務我都有朋友,絕對不會為難到咱們頭上來。”
李睿道:“好,那你的意思是,我這邊趕緊讓那個老板出錢,同時也讓我同學過去操持起生產經營來?”李玉蘭道:“嗯,如果你跟那個老板關系好的話,他也對我足夠信任,那就可以先把錢打過來了,咱們先干著試試。”李睿沉吟半響,咬了咬牙,特麼的,干了,反正這些錢來得也簡單,就算賠了也不心疼,道:“好,我馬上叫我同學帶錢過去,這就開始准備生產。”
接下來,李睿分別聯系了楊鵬與袁晶晶,讓楊鵬新開了個戶頭,又請袁晶晶把四十萬打到那個戶頭上,就讓楊鵬帶著銀行卡去了雙河。等他趕到九坡鎮,李玉蘭自然會全程接待,並跟他商討承包糧庫與購買設備的諸多事項。
這件事到這兒,也就算暫告一段落。李睿投入了四十萬,卻不知道能有多少回報,雖然心裡說不心疼,還是很有幾分忐忑的。
他這邊忙碌著他的第一樁幕後生意,宋朝陽那邊則專心於扶貧大計。
自從親身到扶貧第一線走過看過後,宋朝陽對於扶貧工作顯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再做起決策來的時候,就不那麼書生意氣、熱血衝動。這些天,他仍然是不時召集分管或主管扶貧的領導干部開會談話,在交流討論中逐步細化著此次扶貧運動的規劃。
就在這忙碌中,市長孫耀祖親自給李睿打來電話,問拜托他的那件事,明裡是詢問他有沒有幫自己跟呂舟行預約,暗裡未嘗不是一種催促。
自從孫耀祖反對老板宋朝陽的扶貧大計以來,李睿對他產生了惡感,不願意幫他這個忙,就敷衍道:“我跟呂省長秘書打過招呼,他告訴我,呂省長最近一周很忙,日程都安排滿了,只能再等等,我也在等他的消息。”
這明顯是謊話,可孫耀祖卻無法分辨真偽,別說他根本就無從分辨,就算分辨出來,也無法跟呂舟行秘書於紅偉對證。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去跟於紅偉對證,於紅偉自然也會向著李睿這邊說話。就是考慮到這些,李睿才敢對這個大市長當面撒謊。
孫耀祖聽後也說不出別的什麼,只說了些客氣話也就掛了。
這件事涉公,也就不好麻煩青曼,李睿就在晚間估摸著於紅偉有時間的時候,給他去了電話,將事情簡單說了。於紅偉誰的面子不給,也不敢不給李睿這位准姑爺面子,忙應承下來。
他是個麻利的人,當天晚上晚些時候就抽機會跟呂舟行彙報了。
呂舟行聽完後沒有言語,心裡有些驚奇,如果說宋朝陽知道自己跟李睿的關系,那還有情可原,可青陽市長孫耀祖又是如何知道這層關系的?是李睿個性張揚,在青陽上下吹噓跟自己的關系,還是另有什麼別的可能?沉思良久,問道:“紅偉,這件事你怎麼看?”
於紅偉愣了下,沒在第一時間內猜透他這個問題的真意,在大腦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含糊其辭的說:“青陽是省內第一人口大市,在省裡也算是較為重要的地市之一。青陽市長主動過來彙報工作,這應該是好事……”說到這,發現呂舟行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就大著膽子繼續往下說:“所以我的建議是,您可以抽時間見見他。何況,這件事裡還有小睿幫著……”剛說到這,就見呂舟行臉色刷的沉了下去,嚇得打個寒噤,哪敢再說什麼,急忙閉住了嘴巴。
呂舟行起身嘆道:“這個李睿,還是太不成熟了。”於紅偉聽他語氣並不如何嚴厲,就小心翼翼的問道:“老板,這是怎麼說的?”呂舟行看著他說:“李睿在這件事裡面,犯了兩個大錯。第一,他不應該承認與我的關系。這一點,他真應該學學民生。民生在青陽工作十幾年,有幾個人知道我是他姐夫了?怕是屈指可數吧。由此可見,李睿已有驕矜之心……”於紅偉幫著李睿說話:“市長問他了,他作為下級,也不好不說實話吧。不說就會得罪人啊。”
呂舟行冷哼道:“他是宋朝陽的秘書,得罪了市長又怕什麼?”於紅偉就不敢再說什麼。呂舟行續道:“第二,他不該接受孫耀祖的請求。孫耀祖想找我彙報工作,可以,但這是公事,完全可以走正規渠道,他之所以找到李睿,無非想抄近兒尋個方便,這本身就有偷奸取巧的嫌疑。李睿竟然會答應下來,說白了,還是自以為有所依仗,恃寵而驕。”於紅偉聽他說得很有道理,連連點頭。
呂舟行沉吟片刻,自言自語的說道:“孫耀祖動腦子動到李睿頭上,其情可憫,其心可誅,我呂家的便宜又哪裡是那麼好占的?這次就給他點苦頭吃吃吧。李睿答應幫他這個忙,似出無心,卻顯驕意,也要給他個教訓吃吃才是……”說完,目光灼灼的盯著於紅偉,道:“恃寵而驕,原本也沒什麼,但首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態。什麼事可為,什麼事不可為,自己內心務必要有個思量,稀裡糊塗可不行。”
於紅偉被他晶亮的目光看得心下惴惴,又聽到他這番似是訓教李睿,卻未必不是趁機訓教自己的話以後,更是頭皮涔涔冒汗,心中明白,他高升省長之後,生怕自己恃寵而驕,做出出格的事來,這是借教訓准姑爺的機會也給自己提了個醒,哪敢怠慢,忙恭恭敬敬的表態說:“老板您放心,這番教誨我一定牢牢記在心裡,時時刻刻以之為准繩,抽時間也提醒小睿注意。”
呂舟行點了點頭,道:“暫時不必提醒他。你回復他,明天下午五點半我有時間。”於紅偉想了想他明天的日程安排,皺眉道:“可是老板,明天、也就是周六晚上六點整,您要出席本年度省長金融獎頒獎大會儀式啊,差不多五點半就要趕過去,哪還有時間見他們?”呂舟行嘴角微微翹起,國字臉上劃過一絲冷笑,只是看著他,也不言語。
於紅偉剛開始還很納悶,不理解他的意思,後來想到他之前說的那番話,就也慢慢有所領悟,心裡暗自為李睿捏了把冷汗,道:“好,我這就回復他。”
他走到樓下客廳,給李睿撥去電話。李睿第一時間就接聽了。
於紅偉說:“小睿啊,呂省長讓我告訴你,他明天下午五點半有空,你們准時過來吧。”李睿見呂舟行這麼給面子,自己剛剛請示預約,他就給安排了最近的時間見面,心中也不無得意,道:“好,我記下了。紅偉大哥,真是謝謝你了。這次到省城有空的話,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於紅偉道:“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