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最後一次催產藥
靖廷如今主意全無,六神無主,雖然不想離開瑾寧,但是朱佩姑姑說得對,如今唯有太後能力挽狂瀾了。
如今過了子時,他是不可能再入宮了。
他急聲道:“可攝政王在窯廠,就算我去找攝政王,攝政王再回宮去找太後,一來一回,得花兩三個時辰,這怎生是好啊?”
靖廷眸子裡有濃濃的慌亂與悲傷,看著朱佩姑姑,“母親,您告訴我,瑾寧很危險,有可能會死,是嗎?”
朱佩姑姑說:“不會,別亂想,太後既然救了她回來,她是要有大作用的,怎麼會讓她死?只是靖廷,她的事情你知道,咱都知道,她前生在產子的時候死的,這意味著這是她的大劫,本來寒毒就是她的大劫,可因緣際會得了苟大娘的幫助,她沒事度過,可這劫數還在,我看便是如今了,你只管去,真不好了,還有太後,只是我們都盼著這一次熬過去之後,劫數就消除,往後就是安平的日子了。”
靖廷胡亂點頭,“那我便去了。”
他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跑回去在窗口深深地看了一下瑾寧,才轉身走。
靖廷策馬直往窯廠去,一路幾乎跑死了馬,半個多時辰就抵達了窯廠,攝政王幸好還在窯廠,聽得說瑾寧難產,攝政王便先打發了靖廷回去,他會通知太後。
靖廷知道他有辦法,也不敢耽誤,便又策馬回去。
這一來一往的,也花費了一個多時辰,回到府中,靖國候夫人和郡主都來了。
靖廷進去看瑾寧,瑾寧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她躺在床上,也沒說話,大家都守在身邊。
見靖廷回來,瑾寧連忙便撐起了身子,靖廷快步過去壓住她,“躺著不要起來。”
瑾寧抓住他的手,眼底慌亂一片,“靖廷,郡主說,要剖開肚子取出孩子。”
靖廷見大家都沒做聲,便知道郡主來到之後,應該是與母親商量,最後決定是告訴瑾寧要動刀子了。
他抱住瑾寧,“別怕,就算要剖開也不怕的,我們是有把握的。”
瑾寧沒做聲,在他懷裡發抖。
她怕。
這道陰影,像一座大山壓在了她的心上。
“我不想這樣,給我再用催產藥。”瑾寧嘴唇顫抖著道。
靖廷回頭看著朱佩姑姑,“這會兒可以再下催產藥了嗎?”
朱佩姑姑點點頭,“咱們再用一次吧。”
朱佩姑姑轉身出去,叫人再熬一碗催產藥。
黑漆漆的藥汁送上來,這藥量明顯是增加了。
靖廷接過來,吹了幾下,送到瑾寧的嘴邊,“小心燙,慢慢喝。”
瑾寧不怕燙,心裡急了,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後,就是煎熬的等待。
大家雖然都不說,靜默著,可偶爾飄過來看瑾寧的眸光,還是讓她有很大的壓力。
她便道:“大家都出去吧,別在這裡等了,靖廷在這裡就好。”
她拉住老太太的手,“婆兒,快休息去。”
“不累,不困!”老太太故作精神地笑了一下,“我就在這裡守著你,哪裡都不去,休想攆我走。”
瑾寧拉下臉,“不行,這是漫長的戰爭,必須要保持充沛的體力,都去休息,輪著休息,您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叫您起來。”
大舅媽便上前勸說道:“是啊,老太太,您在這裡豈不是讓瑾寧擔心嗎?看您累得要緊了,先去睡一下,回頭有精神了再來,不然你怎麼撐得住?若撐不住,還叫瑾寧更為您著急呢。”
老太太看著瑾寧擔心的眸子,想著自己的體力確實不行,免得到了關鍵時候,還得要她擔心回頭,便道:“那好吧,我就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後我再過來。”
“好,肯定要叫您的,您不在,我這心裡頭慌。”瑾寧故作輕松地笑著說。
“不要慌,這麼多人在這裡守著你,不怕。”老太太心疼得要緊。
“嗯!”瑾寧重重地點頭。
大舅媽扶著老太太出去,朱佩姑姑命管家給老太太安排房間,先讓她睡一會兒。
二舅媽怕她胡思亂想,過去陪著她,叫大舅媽回來守著瑾寧。
不過,靖廷卻讓大家去休息,他自己守著瑾寧就夠,服下了催產藥,需要等一下的。
大家便又都到外頭坐著等,只留下靖廷陪著她。
眾人一走,瑾寧偽裝解除,整個都慌了,拉住靖廷的手,“靖廷,我不能剖開肚子,不能,千萬不要這樣做。”
靖廷抱著她,哄道:“這是最後的辦法,未必要這樣做的,就算真要剖開,也和以前不一樣,這一次大家都守著你,誰都傷害不了你。”
瑾寧使勁搖頭,眼底含淚,“不,靖廷,那太恐怖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我至今刻骨銘心,我沒辦法,太恐怖了。”
“不痛,會封穴止痛的。”
瑾寧哭了,“我不怕痛,不是身體上的痛,靖廷你不明白,這孩子如果剖開取出來,是要扔火堆上去的,不能這樣啊!”
她哭出聲來,悲痛慘烈,這等待的過程裡頭,她滿腦子都是前生那一幕,人其實已經入了魔障。
靖廷抱緊她,心裡頭也痛得一塌糊塗,“不會,不一樣,這一輩子,圍繞在你身邊的都是愛你的人,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沒人可以傷害我們的孩子,這一次剖開,不是要傷害你和孩子,是為了救你們,知道嗎?你聽我的,相信我,你難道不信我了嗎?”
他捧著她的臉,擦拭她臉上的淚水,眸子裡充斥著疼痛,“別哭,青州小霸王是很勇敢,很堅強的。”
他的鐵手指冰涼地撫摸著她的臉,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疼愛憐惜,在他溫言低語的保證之下,瑾寧漸漸的平復下來,只是想起要剖開肚子取出孩子,她還是很怕。
“這是為了我們往後,朱佩姑姑說,只要熬過這一關,就都好了,就都好了。”靖廷繼續說。
瑾寧投入他懷中,往事在腦子裡一遍一遍地過,“可要過點好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呢?”
“不難,很快就會好的,相信我。”靖廷抱著她安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