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行。”
陳敬臣和陳守業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甄依看向眼前的父子,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應答。
“你去了,他們會懷疑你。”陳守業低聲解釋道。
“我不能讓一個女人去涉險。”陳守業話音剛落,陳敬臣就開口道。
“但是,我是最合適的。”
“經過了烽火寨的事情,薛奇山肯定會懷疑你,你已經不是最合適的人了。”
“可是……”
“霍州再無人,也不會讓一個女人多次陷入險境,賈姑娘,咱們再想想,肯定有別的辦法的。”陳敬臣也開口勸,陳守業為霍州剿匪他還能安慰那是兒子顧及自己的身體,如果多次讓甄依一個姑娘衝鋒陷陣,他的良心都會痛。
“這件事情無需再議,姑娘只需要將餓狼山的情況告訴我就是,我保證,離開霍州之前會將十八寨的土匪全都剿滅。”
甄依沒再說話,其實他們三人都明白,要將十八寨的土匪在幾個月內全部消滅,太難。
甄依心中,還有一個辦法,只是這個辦法,需要找到那個和十八寨有勾結的人。
而如何抓到那個人,他們現在毫無頭緒。
和甄依他們一樣毫無頭緒的還有已經占領了餓狼山的烽火寨山匪們。
他們要面對的難題一點都不比甄依他們容易。
薛奇山已經兩天多沒有吃飯了。
前日迎親,他怕耽誤了吉時,喝了口茶就出發了,直到婚禮驚變,他們被俘,然後突圍,占了餓狼山……
昨日他們占了餓狼山之後他們弄了酒肉慶祝,可是歪坐在上座的薛奇山卻是悶悶不樂,一場酒席下來,飯沒吃一口,酒沒喝一口,只是陰沉著臉坐著。
山匪們都以為他是因為丟了烽火寨悶悶不樂,也就不敢多說什麼,只悶頭吃喝。卻不想,今日薛奇山依然懶散地坐在椅子上,對送上來的食物不聞不問。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薛奇山在這大廳中坐了一晚。
“爺,這菜是咱們烽火寨的廚師做的,你放心吃就行。”不明就裡的山匪小聲勸著,端著盤子的手都在顫抖。
他想了許多大當家不吃飯的理由,卻沒有一個能勸服他動筷子,現在這個理由,已經是他能用的最後一個了。
薛奇山看都沒看那山匪一眼,依然懶散坐在那裡,眼睛盯著不遠處的一處寢室。
“爺,這人是鐵飯是鋼,您多少吃點……”山匪鼓起勇氣再勸,卻不料薛奇山猛地起身,抬腳就踹飛了山匪端著的盤子。
世人都傳大當家的脾氣不好,卻很少有人見他發脾氣,據傳,見到他發脾氣的人都死了。
跪在地上討饒的山匪滿心委屈,自己勸大當家吃飯時為了他好,怎麼就惹到他了,自己好像也沒敢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呀。
薛奇山沒說話,重新倚回座位,眼睛依然盯著之前的方向,好像剛才的暴怒不曾發生過一般。
山匪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他怕再開口,等待他的就是自己的死期。
大廳中凝滯的時光,直到六當家進來才終於被打破,懶散坐在那裡的薛奇山眸子仿佛被點亮,他站起身盯著六當家,嘴角動了幾下,才問出了心底最想問的話:“有她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