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侍郎聽得侯府來報,知道自己的妹妹又出事,便連忙去了。
但是,來請他的人不是妹妹屋中的人,他不了解情況,便先去了陳幸如的屋中去。
去到的時候,陳幸如正哭得死裡活來,眼睛紅腫,一張臉也是腫脹難分,指印清晰。
陳幸如見到他,撲了進去他懷中,“哥哥,這一次你若不為我做主,我寧可死了。”
陳侍郎聽了妹妹這話,再看妹妹臉上的掌印,驚怒地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快與哥哥說說。”
陳幸如泣不成聲,放聲哭了一會兒這才說:“那陳瑾寧欺人太甚,竟然叫我到她屋中伺候,還故意刁難我,我不從,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動手打人?”陳侍郎勃然大怒,這妹妹他是自小疼愛,罵一句都舍不得,被人當丫鬟使喚也就罷了,竟還出手打人,“你怎麼不找老爺子或者侯爺為你做主?”
陳幸如滿眼憤恨地道:“侯爺不在府中,我找了老爺子,殊不知那陳瑾寧到了老爺子的跟前,一頓奉承,又巧言令色,老爺子竟信了她,那崔氏還為她說話,我自然不甘心,爭辯了幾句,陳瑾寧那瘋狗就撲過來打我,她是當著老爺子和崔氏的面打我,他們都不管,眼睜睜看著我被陳瑾寧毆打,哥哥,我這沒辦法活下去了,陳瑾寧是要弄死我啊,她說,若我還在侯府,有的是辦法對付我。”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陳侍郎氣得渾身顫抖,“老爺子是讀聖賢之道的,怎也可這般糊塗?竟被陳瑾寧糊弄,是非不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陳幸如哭著道:“他是糊塗,可哥哥的身份自然不能與他爭個說法,那陳瑾寧打了我之後,便叫人去請你,我知道她定要不依不撓說我的壞話,哥哥,陳瑾寧是欺人太甚啊,侯府也欺人太甚,你不知道,那日你的岳母是如何的氣母親,甚至還說你不敢休了嫂子,你今日若不拿出男兒氣魄來,這輩子你都得被侯府的人吃住了,我在侯府多時,不曾被這樣對待過,如今忽然這樣,定時因為那日你不敢爭辯。”
關於岳母江寧侯夫人的態度,陳侍郎聽母親說過了,聽了之後,他很生氣,母親指責他窩囊,可他確實有所顧忌,只是到底意難平,回去之後也沒搭理李齊容,讓她自己反省,可大概就是這樣,讓侯府的人以為他軟弱可欺,連帶自己的妹妹都得遭罪。
“走,我們去找老爺子!”陳侍郎說著,便拉著陳幸如的手往外走。
到了門口,可伶攔下來了,“陳大人,少夫人說,若您來了,請您到寧瑟閣。”
陳侍郎衣袖一拂,怒氣衝衝地道:“來得好,我正要找她呢。”
說完,大步就往前走。
可伶淡淡地道:“陳大人知道寧瑟閣在哪裡嗎?”
“帶路!”陳侍郎怒聲道。
可伶哼道:“官威真大!”
“寧瑟閣的一個小小奴婢,竟也敢這般放肆,可想而知主子有多刁毒!”
“走吧陳大人,帶你去見見我刁毒的主子。”可伶冷道。
可伶帶著他們兄妹往寧瑟閣而去。
去的時候,陳侍郎跟陳幸如說:“一會你不要做聲,等我來說。”
“是!”陳幸如這些年無論出什麼事,都是哥哥代為擺平,她認為,只要哥哥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陳侍郎進去看到崔氏,本想先行禮,但是想起妹妹所言,這崔氏曾幫著陳瑾寧欺負幸如,這禮生生地給他憋住了。
瑾寧沒站起來,看著怒容滿面的他,道:“陳侍郎請坐!”
“不必!”陳侍郎大手一揮,看著瑾寧,“本官今日來,是想請問一聲少夫人,我妹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毒打她?”
“看來陳侍郎是來興師問罪的!”瑾寧淡笑,眸光冰冷,“但是,陳侍郎可不要忘記,是我命人去請你來的。”
“又如何?本官不覺得有什麼分別,只問少夫人一句,幸如臉上的傷,可是你打的?只要是你打的,那本官這罪,就是問定了。”
“自然有分別!”瑾寧猛地站起來,厲聲道:“既然是我請大人來的,那我必定是有狀要告,大人不妨先聽我告,再來問我的罪!”
“打人還要告狀?真是荒謬!”陳侍郎冷笑。
“荒謬?更荒謬的還有呢,陳大人是朝廷堂堂三品大員,本應明辨是非,知曉仁義,今日你妹妹犯錯,頂撞長輩,不尊主母,我請你過府,還沒言語,你倒是先護短問我的罪,這荒謬嗎?”瑾寧反唇相譏。
“你刁難於她,她如何能尊敬你?至於頂撞長輩……”他漫看了崔氏一眼,“若長輩站直行正,不偏不倚,怎會有人頂撞?”
瑾寧笑了,“如此說來,主母錯了,長輩錯了,唯獨我們這位姨奶奶沒錯?”
“陳瑾寧,是你故意刁難我在先!”陳幸如忍不住怒道。
“刁難?我叫你伺候我,算刁難嗎?若真要刁難你,你企圖自盡威逼於我,想要平妻之位的時候我便可以直接趕你出去。”
陳幸如冷道:“你以為你不想嗎?你不過是要在陳靖廷面前博個賢名那天才沒說話,我只問你,今日可曾對我說過,若我還在侯府,你會用盡辦法對付我?”
“我說了!”瑾寧坦然承認。
“那就沒冤枉你!”陳侍郎怒道,“她做她的姨奶奶,你做你的主母,你為什麼要尋她的事?挑她的刺?難道就不能和平共處嗎?”
瑾寧冷道:“和平共處?那包括做妾侍的伺候主母嗎?當日她跪在侯府的正廳,說願意為妾,願意為靖國候的妾,若靖國候夫人讓她入了門,那她是否就不需要執妾禮伺候主母?既然是她心甘情願做的妾侍,我讓她伺候我,哪裡錯了?陳侍郎,你今日好好跟我說道說道。”
“你身邊不缺伺候的人……”
“我缺不缺人是我的事,我只問你,她伺候我是不是天經地義?”
“這……”陳侍郎一時語窮,竟辯駁道:“她並非小門出身,本也與靖廷有婚約,你今日這夫人之位……”
“放屁!”瑾寧破口大罵,“堂堂三品大員,竟說出此等無恥的話來,我這夫人是她成全的?這話說出來你們害臊嗎?當日靖廷被她悔婚,你做了什麼?你對靖廷說過一句對不起嗎?你們陳家,登門道歉過嗎?你不聞不問,只當靖廷是好欺負的,任由你們家的刁蠻小姐胡鬧折騰,最後不得已做了靖廷的妾,卻要求他與正室之禮相待?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