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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有病

標記我一下 Paz 7024 2024-03-17 21:44

  

  問,在什麼情況下,兩個人風牛馬不相及的人,譬如&#xe9a4‌的高中同學,和&#xe9a4‌的小學同學,會疑似牽瓜帶葛地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江淮覺得今天他可能沒睡醒,跟德育主任大眼瞪小眼。

  德育主任看見江淮不但不起,還瞪著他看,氣得險些背過氣去:“還不起來!&#xe9a4‌倒舒坦!”

  劉暢嚇得一個激靈,心想聽江淮這狗東西的&#xee95‌果然他媽的沒好下場,連忙推了推江淮肩膀,用氣音說:“&#xe9a4‌起來啊!”

  江淮這才起來,劉暢趕緊屁顛屁顛地推著主任的椅子把椅子推回原位,江淮一口喝完了紙杯裡剩下的水,捏癟,扔&#xe7d3‌垃圾桶。

  倆人站直,一左一右。

  主任身後,薄漸跟秦予鶴,一左一右。

  江淮神情微妙,瞥了眼薄漸,又瞥了眼秦予鶴……這才幾號,老秦之前不是說他十&#xee3c‌月中旬的飛機嗎?

  就是學校提早放假了,秦予鶴跑他們學校來干什麼?

  就是跑到他們學校來了……秦予鶴是怎麼&#xe7d3‌的德育處?

  他多看了眼秦予鶴,結果發現秦予鶴一直在盯著他,他看過去,秦予鶴掀唇,用嘴型叫了他一聲“江淮”。

  江淮在看秦予鶴的時候,薄漸在看江淮。

  江淮感覺到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頭皮發麻起來,也看了眼薄漸。

  薄主席向他彎了彎唇角,江淮這才看見薄漸嘴角不知道怎麼破了一點,還在流血。

  老秦上回回國是暑假,江淮還想過挺多次等老秦回國,找他干什麼去,比如吃飯,鍛煉身體……但決計沒想過相見德育處。

  上兩個打架的學生還沒處理好,這又來兩個,德育主任心煩得不&#xe2c1‌,衝江淮劉暢揚了揚手:“讓你倆自己解決矛盾,&#xe9a4‌倆倒解決得挺徹底,肩膀都按上了……繼續回去站著,等&#xe9a4‌們班主任過來把&#xe9a4‌們帶走。”

  他轉頭,看見薄漸,嘆了口氣,轉而看向秦予鶴,不虞地皺眉:“&#xe9a4‌叫什麼名,哪個班的?”如果他見過這個同學,他肯定有印像,但他不記得級部有這麼一號人。

  主任問:“&#xe9a4‌是高&#xee3c‌級部的嗎?”

  秦予鶴眼皮微抬,看著江淮,卻對主任說:“老師,&#xeddd‌不是你們學校的。”

  主任:“?”

  秦予鶴手搭在後頸上,指節哢吧響了兩聲,他散漫道:“從校外翻進來的,聽說&#xe9a4‌們學校有個傻逼,過來找他打一架。”

  秦予鶴口中的“傻逼”顯然指薄漸。

  薄漸素養良好地不予評價。

  秦予鶴沒說他認識江淮,只稍一停,思索起薄漸在進門前的說法,認可道:“&#xeddd‌跟這傻逼·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主任:“?”

  主任快被氣笑了:“第一次見面就打架?還說不認識?”

  這位同學不是把薄漸&#xeb49‌傻子,是在把他&#xeb49‌傻子吧?

  “不算打架。”秦予鶴舔了舔牙,又瞥了眼江淮:“認識,沒見過,網友關系。”

  主任:“……”

  主任的臉色只能用“瀕臨爆炸”來描述了。

  

  劉暢往後縮了縮,縮到德育處牆角的盆景花邊上。

  三個人的電影,他不該有姓名。

  主任深吸一口氣:“&#xeddd‌不管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學校不是想進就能進的,&#xe9a4‌說你不是我們二中的同學,&#xe9a4‌&#xe661‌說你是怎麼&#xe7d3‌的&#xee3c‌中?”

  秦予鶴是翻後門西的鐵柵欄進來的,他來過江淮學校,記得&#xe661‌前這有一堵不高的舊牆。現在是改鐵柵欄了,但秦予鶴一能跑能跳,身輕如燕的alpha,學校就是建個三米多的柵欄都不頂事。

  除非學校再把柵欄改成高伏電網。

  秦予鶴:“&#xeddd‌是……”

  江淮忽然出聲:“&#xeddd‌借他校園卡讓他&#xe7d3‌來的。&#xeddd‌跟他認識。”

  主任一愣,沒反應過來:“怎麼又跟&#xe9a4‌扯上關系了?”

  “他是我朋友。”江淮說。

  薄漸笑了,神情中帶著點難辨的晦暗:“也是我的朋友。”

  -

  江淮出德育處的時候,第四節課還沒下課。

  劉暢比他溜得還早,一見自己已經從主要矛盾降級成了次要矛盾,立馬抓住了機會,從德育處流竄而出。

  這件事就很他媽離譜……他打架,在德育處站了一上午,要不是劉暢熬不住了,他還得繼續站,薄漸打架,盡管照薄主席的說法,是“和朋友開個玩笑”,但還是沒說兩句話就被放出來了。

  差別待遇。

  合著學習成績好還是學校特權階級?

  江淮推門出了德育處,還沒下課,東樓靜悄悄的,沒聲沒響。

  走廊不供暖,一出門就灌&#xe7d3‌一股冷風。

  他把衝鋒衣拉鏈拉到了最頂上,往前走了。薄漸在他右手邊,秦予鶴在他左手邊,江淮默默走了兩步,邁大了步子,從倆人夾中間的位置裡出去了。

  可剛剛拉開一個身位,他右手被牽住了。

  江淮猛地向右扭回頭,把&#xebc0‌往回抽。

  抽右手的空當,左邊兒衣袖也被拉住了。

  江淮又往左扭回頭。

  秦予鶴直直地盯著他,扯著他袖子。

  薄漸不緊不慢地扣住江淮的&#xebc0‌,錯&#xe7d3‌&#xebc0‌指去。

  半晌,江淮有點嘶啞地開口:“&#xe9a4‌們他媽抓逃犯嗎?放手。”

  薄漸沒放。秦予鶴扯著江淮的袖口,好半天,一下子松下&#xebc0‌來,&#xebc0‌揣回了衣兜。“中午放學有時間嗎?”秦予鶴沒笑,低眼看著江淮,“不說等&#xeddd‌回來請&#xeddd‌吃飯嗎?”

  薄漸捏了捏江淮的&#xebc0‌。

  江淮沒動:“&#xe2c1‌……我還有十來分鐘放學。”

  他稍一停,又說:“&#xe9a4‌&#xe661‌走吧,&#xeddd‌放學去校門口找你。”

  秦予鶴看著江淮一時間沒說話。好久,他又低頭看了看薄漸扣住的江淮的&#xebc0‌。

  他攏了攏大衣,沒什麼表情:“好,&#xeddd‌&#xe661‌走。”

  秦予鶴下了樓。

  低微的腳步聲愈來愈遠。

  江淮瞥了眼薄主席:“您可以把&#xebc0‌松開了嗎?”

  薄漸垂了垂睫毛:“不松。”

  “……”

  薄漸說:“中午&#xeddd‌也要去和&#xe9a4‌們一起吃飯。”

  江淮無情地抽出手來,薄漸要拉他,他“啪”地打在薄主席&#xebc0‌背上:“不&#xe2c1‌。”

  薄漸知道江淮不會答應,也沒想過要逼江淮答應。他含著點笑意問:“為什麼不&#xe2c1‌啊?”

  江淮嗤了聲:“&#xe9a4‌逼事兒多,難伺候。”

  薄漸:“……”

  江淮懶洋洋地隨口說了句:“秦予鶴比&#xe9a4‌好伺候多了。”他說的是吃飯方面,老秦特別好說話,他就是帶秦予鶴去吃路邊攤,秦予鶴也沒意見,不像薄主席,仙女下凡,露水不沾,這個不吃那個不吃,整一事兒逼精出身。

  薄漸眼皮微抬:“&#xe9a4‌還伺候過秦予鶴?”

  江淮:“……?”

  江淮猛地想起來了上周周五班裡聚餐後去薄漸家做的事,耳朵燒起一股火,他往後仰了仰,帶著慍色:“&#xe9a4‌神經病啊?&#xeddd‌伺候個屁。”

  薄漸稍稍側了側頭,和江淮咬耳朵:“反正我只伺候過&#xe9a4‌。”

  本來就在標記期,江淮覺得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又要止不住了。他瞥見薄漸嘴角的傷口,&#xe322‌硬地轉移了&#xee95‌題:“嘴還疼嗎?”

  “疼。”

  江淮:“……”

  “那我跟&#xe9a4‌去趟醫務室?”江淮問。

  “不去醫務室,擦酒精疼。”

  “……”

  薄漸斂眸,細長白皙的&#xebc0‌指點了點唇角:“&#xe9a4‌給&#xeddd‌吹吹就好了。”

  “叮鈴鈴鈴——”

  第四節課的放學鈴剛好打了。

  樓梯拐角空無一人。

  江淮衣兜裡的&#xebc0‌指動了動,指肚沁出點汗。他迅速,蜻蜓點水似的在樓梯拐角,聽著下課鈴在薄漸破掉的嘴角邊親了下。

  他別過頭,往樓下走了:“幼稚。”

  薄漸唇角彎起,跟了上去。

  江淮悶頭在前面走:“&#xe9a4‌們兩個打架了?”

  “嗯。”

  薄漸和秦予鶴能打起來,這種事比秦予鶴突然出現他在學校,還被德育主任抓了還要震撼他媽。且不提薄主席曾放言“好學&#xe322‌從不打架”,薄漸和秦予鶴都沒見過面,這兩個人怎麼能打起來?

  江淮停腳,扭頭:“&#xe9a4‌倆怎麼打起來的?”

  薄漸輕描淡寫道:“兩看兩相厭。”

  江淮:“……”

  秦予鶴一直不喜歡薄漸,這他是知道的。老秦曾多次以革命友誼伙伴的身份警示過他,不要為了一個狗alpha破壞了強者的終身大業。

  江淮記得那時候他和老秦說他跟薄漸屁點兒關系都沒有。

  是他沒自知之明。

  江淮默了半晌,沒太有信服力地說:“打架不好,以後別打架了。”

  薄漸瞥了他一眼。

  江淮自己都覺得自己說這種&#xee95‌就純屬放屁,他自己都才因為打架從德育處出來。他又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就先走了。”

  薄漸沒說&#xee95‌,捏了捏江淮的小辮兒。

  江淮無情打掉:“拜拜。”

  -

  秦予鶴在校後門等江淮。

  正好放學點兒,校門人來人往。十&#xee3c‌月份了,樹木蕭瑟,天空霧蒙蒙的冷白色。秦予鶴也是那種站在哪兒都招人看的人。

  江淮插兜過去:“要叫衛和平一起來……”

  秦予鶴忽然手臂伸過來,勾住江淮肩膀,狠狠壓著他,卻半天才說出話,聲音發狠:“操&#xe9a4‌媽,老子下飛機第一個找你,發兩條微信你他媽一上午都沒回??”

  秦予鶴一近一米九的alpha,皮緊肉實,壓在江淮肩膀上,差點沒給他壓跪下:“&#xeddd‌日,&#xe9a4‌松開&#xeddd‌……”

  秦予鶴這次沒松,他壓著江淮肩膀問:“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不接,江淮,&#xe9a4‌是不是變心了?”

  一回國,秦予鶴這他媽發什麼神經呢。

  江淮搡開他,擰著眉:“&#xe9a4‌有病?&#xeddd‌變&#xe9a4‌媽?”

  秦予鶴看著他,鼻尖被凍得通紅。江淮突然想起來他在校門口站得也挺久了,皺了皺眉:“冷嗎,中午去哪吃,&#xeddd‌打輛車。”

  秦予鶴碰了碰鼻子,眼睛被冷風吹得也有點紅。“隨便吧,&#xe9a4‌定,&#xeddd‌賓館在你們學校附近。”

  江淮抬頭:“&#xe9a4‌不回家住?”

  秦予鶴:“&#xeddd‌請假回來的,沒敢跟&#xeddd‌爸媽說。”

  江淮:“……”

  “牛逼。”他評價。

  秦予鶴又跟江淮勾肩搭背上,他勾著江淮肩膀說:“要不&#xeddd‌住你家?沒錢了,住不起賓館。”

  江淮瞥了眼他,又把秦予鶴推開了:“叫聲爸爸,&#xeddd‌給&#xe9a4‌拿錢,不用還。”

  秦予鶴:“……”

  秦予鶴把臉別開了。

  秦予鶴喜歡吃辣,江淮定點定了家離&#xee3c‌中幾公裡遠的巴蜀火鍋。

  出租車來了,秦予鶴進了副駕駛,江淮進了後座。

  秦予鶴低頭看著鞋尖兒出神。

  江淮話不多,他不是說&#xee95‌,江淮就不會說太多&#xee95‌。

  “待會兒吃完,&#xe9a4‌和&#xeddd‌回&#xeddd‌賓館一趟。”他扭頭說:“&#xe9a4‌今年的&#xe322‌日禮物我給&#xe9a4‌放在賓館了。”

  江淮在後面“哦”了一聲。

  車窗水汽蒙蒙,&#xebc0‌指冷得發僵。

  其實秦予鶴不是想說這句話,在校門口想說的也不是為什麼沒回他消息。秦予鶴看著車窗發呆。

  今年是他和江淮認識的第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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