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章晚上八點。
番外2:倦鳥歸巢
聞時做好的軀殼置於洗靈池底,霧嵐包裹,河藤靜縛。
那盆魂火從點燃起就擱在山腰的屋子裡,山風西出東進,它鎮在北面。
那間屋子這幾天再沒離過人,放了假的周煦更是把這裡當成了常駐地。
白天塞著耳機刷他的卷子,晚上就燒著他時而5g時而e的網絡在游戲峽谷裡被打得嗷嗷叫。而夏樵則會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幫他把白天的卷子答案對一遍。
他時常因為粗心大意的錯誤紕漏被山上的每一個人懟,甚至包括老毛。他對夏樵抱怨吐槽的時候,“甚至”兩個詞扎了老毛的心,搞得老毛“甚至”想變回原形,用大鵬巨形的翅膀扇他。
這天,塵不到聞時一如往常進了籠,大小召出門去武隴清理殘余的惠姑。老毛留在山腰守夜。
夏樵用沈家廚房翻出來的底料和牛奶,深更半夜在山裡燉了雜燴鍋,香味引得老毛很焦慮。
“兩點了。”老毛睨著他們,頗有點痛心疾首又嫌棄的意思,“凌晨兩點了,吃哪門子大燉鍋?”
“問這個飯桶。”夏樵指了指周煦。
“上一頓是晚上六點吃的,到現在都八個小時了。八個小時啊,我長個子呢,人都要餓沒了。”周煦要死不活地坐在桌邊,掰著筷子等鍋開。
老毛納了悶了:“罰你了麼?你早睡覺不就完了,非要拖到現在,一個兩個怎麼都這麼熱衷於熬鷹呢,鷹招誰惹誰了?”
“一個兩個?”周煦直接歪了重點:“還有誰?”
在松雲山,“祖宗”只特指一個人。
周煦“哦”了一聲,欣慰道:“那我就放心了,你看他,熬了這麼多年鷹,又高又酷又厲害。”
老毛反向濾鏡八萬米,不管現在的聞時什麼樣,只要提起熬大夜,就只記得當年兩眼烏青的雪團子。
他撇了撇嘴,對周煦說:“你得想想,那祖宗從小練傀術,到現在一千年,死了又活,體質基本上跟半仙沒區別。他不會醜不會禿。你會。”
周煦:“”
“他不會傷肝不會傷腎,你會。”
“”
“他不會死,靈相挖了都活蹦亂跳的。你還是會。”
“”
“他——”
“停!可以了。人身攻擊我覺得到這裡就可以了。”
周煦感覺再說下去,他就算熬不死也嘔死了。於是老老實實交代了原因:“我也不是真那麼想熬,就是今天感覺怪怪的。”
老毛一臉疑惑。
就連夏樵都拎著漏勺轉頭看他:“什麼叫怪怪的?”
周煦:“不知道,就是覺得不能睡。”
這話說完,桌邊三人同時靜了一瞬。下一秒,又同時轉頭朝北牆那邊看了一眼。
周煦畢竟是蔔寧一半的轉世,第六感見鬼地靈,從未錯過。就連老毛都不敢不服。
他說不能睡,就必定有事發生。
而如今,這山裡如果有事,也只會跟洗靈池那三位有關。
畢竟聞時作為塑造軀殼的人也有所感知。他不止一次說過,成功還是失敗就看最近幾天了。在有結果之前,魂火萬萬不能熄。
老毛他們盯著牆角看了好幾分鐘,隱隱有點坐立難安。
倒是那盆魂火還在無聲燃燒,猩紅澄烈,跟前幾天沒有任何不同。
本來夏樵他們預備要肝它個通宵,熬過這晚再說。
結果天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