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廠房,三輛錚亮的防彈越野車並排而立,安裝在車內的監控屏幕如實映出外面走廊上的情景——兩支警方行動組正快速向他們這邊突入,很快就要趕到門口了。
同時車載藍牙中正傳來阿傑最後的倒數:“三——二——”
“一。”
司機呼吸閉住,身後一片安靜。
“……”司機愣住了,不禁問:“老板?”
後視鏡中映出黑桃k冷酷的眼睛:“不急,再等兩分鐘。”
但這是能等的嗎?二號線沒按計劃爆炸,別說兩分鐘,就延誤那麼幾秒的時間差,特警都趕到他們屁股後頭了!
司機驚慌失措,下意識就想請示老板能不能立刻親自引爆二號線,隨即就在這時——砰!
後廠房緊閉的門被踢飛了,潮水般的特警蜂擁而入:“什麼人?”“下車,不准動!”“警察!”
“操!”司機破口大罵。
左右兩輛車窗降下,保鏢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微型衝鋒|槍。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特警同時開火,整個後廠房陷入了激烈的槍戰!
庫房。
“指揮中心!指揮中心!現場後廠房發現三車歹徒持槍拒捕,正在交火!正在交火!!”
噠噠噠噠——衝鋒|槍急促的射擊從頻道中傳來,康樹強沉聲喝道:“堅持住!a組立刻趕去支援!”
“沒、沒爆……”與此同時,他周圍的特警發出顫抖聲,緊接著變成了此起彼伏的大吼:“沒爆!”“它沒爆!!”“快快快來人拆彈!!”
雖然大部分人都認為黑桃k即便要炸,也不至於在買家進入交易現場以後炸,而且一旦引發冬季山林大火他自己也跑不掉;但鑒於他有三年前塑料廠事件的前科,呂局還是堅持讓行動組配備了專門的拆彈人員,防止他萬一真的喪心病狂,寧願拿自己的命冒險也要重演當年的戲碼。
幾名特警挾著拆彈人員狂奔上前,但還沒靠近就只見康樹強一手按著耳麥,一手拼命打手勢示意他們後退,同時把老蔡也塞給了副隊:“共頻炸|彈來不及的!打個電話就爆!!防爆組跟我上,其余人快撤!!”
一面面防爆盾牌迅速立起,以吳吞背上的炸|彈為中心,形成了黑色的防護牆。其余特警按著王鵬飛等毒販的頭大步衝出庫房,直到大部隊撤出後康樹強才稍微放下了一半的心:“走!走!走!防爆組跟上,隨時准備滅——”
“康、康哥,”他身邊那名特警顫抖道。
康樹強一回頭,眼底映出了炸|彈上驟然熄滅的紅光。
“……快!”康樹強失聲:“快撤——”
兩秒鐘後,轟!!
老毒梟的身體四分五裂,旋即被強光完全吞沒。防爆警員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c4造成的高烈度爆炸掀翻房頂,鋼筋碎石直衝天空!
爆炸沿所有走廊急速推進,一路傳到後廠房,整片地面在衝擊波中劇烈搖撼。
支撐牆壁的鋁合金材料紛紛迸裂,那颶風般的氣浪甚至將越野車身都推得往前一震。司機險些一頭栽上前窗,所幸被保險帶死死勒住,驚魂不定之際只聽他老板在身後微笑道:
“看,這不是炸了嗎?”
鋪天蓋地的pvc篷布轟然倒下,警方根本無法撤退,頃刻間就失去了火力。三輛防彈車再無阻擋,同時發動,嘭地撞碎了廠房外牆,迎著烈風揚長而去!
·
“報告指揮中心!現場發生爆炸,三輛疑似主目標車隊逃出!三輛疑似主目標車隊逃出!!”
指揮車衛星監控屏上,滾滾黑煙覆蓋天空,強光映出了每個人凝重的面孔。
“我艸他祖宗十八代,這孫子在想什麼?!”陳處這輩子都沒見過黑桃k這種毒販,難以置信吼道:“他把買家、廠房、所有毒品都用來當餌?!可他自己不也在現場?!他不怕他自己也被炸死?!”
沒人說得出話來——事實證明了他不怕。
警方無法徹底摸透一個冷血、反社會、具備強大火力且徹頭徹尾的瘋子,尤其當這個瘋子連自己的命都不太顧忌,而警方卻必須從大局出發、處處求全求穩的時候。
呂局沉聲問耳麥:“c11觀察點彙報情況,現在主目標車隊的進行方向是哪裡?”
通訊頻道裡飛速彙報了一個定位點,眾人目光紛紛望向地圖——魏副局眉頭緊皺,脫口而出:“原來就是這!果然這是他們下山唯一的路,我立刻帶人親自趕去增援!”
魏副局也是豁出去了,這種烈度的現場行動,他們這個年紀的領導崗根本都不該親自上的。
“等等老魏,”余隊突然道,“這條道是不是已經被一整支偵查二隊包抄了?”
“是啊,怎麼?”
在幾道目光注視下,余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想說什麼又遲疑不定,隨後將征詢的目光投向了呂局。
魏副局性急,但這時候也咂摸出不對來了:“我說到底怎麼回事,難道——”
“萬一,”呂局緩緩道:“我是說萬一。”
他粗短的食指在地圖那道代表山道的深綠色線條上一寸寸劃過,說:“毒販有沒有可能,已經在峽口處設置好了第三波炸|藥呢?”
·
嘶——摩托戛然止住,車頭高高揚起,又嘭地砸上地面。
秦川掀開頭盔,只見遠處烈焰於廠區衝天而起,篷房大片坍塌,全數映在了他壓緊的瞳底。
誰引爆的二號線,黑桃k自己?
但怎麼可能?!
為了防止王鵬飛與外界通消息,整個廠房已經被屏蔽了手機信號,只有特殊頻段的無線電波才能在限定範圍內接入。也就是說黑桃k如果要親自引爆二號線,必須有裝著另一個共頻系統的無繩電話機,而且得衝出特警的圍剿翻牆跑出後廠房,否則是不可能辦到的。
那麼如果不是黑桃k,引爆二號線的人是誰?
嗖——
明明只是消音|器再輕微不過的動靜,秦川卻像背後長眼般,瞬間發動摩托又凌空調頭,一條長腿撐地止住。子彈貼腳擦地,濺起了閃亮火光!
“果然是你,”他一字字道。
暗處山崖上現出一道精悍身影,槍口正散發出裊裊的藍煙——
那是阿傑。
“這話由我來說才對吧。”阿傑右手持槍,左手握著手機,盯著秦川笑起來,那表情就像嗅到了血腥的鯊魚:“或者我應該說,果然是你?”
秦川呼了口氣。他肩臂繃緊的肌肉似乎已經放松了,無奈地問:“能告訴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暴露的嗎?”
阿傑瞥了眼時間,完全不著急,緩緩吐出一個字:“槍。”
時間倒退至行動開始之前——
“秦川今天那把槍是你給他的?”
聽見手機那邊問話的阿傑愣了愣,“是,我給了他一支微衝,怎麼了?”
黑桃k悠悠道:“可他懷裡還有一把九二式。”
“九二式?咱們這趟沒帶這個型號吧。”阿傑稍加思索,緊接著想了起來:“哦對,那應該是恭州岳廣平當年丟下的失槍,在緬甸抓草花a的時候有天碰見秦川,他突然問我把這槍要回去……”
“這小子可能要反水了。”
“什麼?!”
“你不用去山頂觀察哨了,馬上回廠區找人拿備用的無線電共頻設備,如果秦川臨陣跳反,你替他引爆三條線。”黑桃k頓了頓,似乎有些唏噓:“我就說當年岳廣平死後,這小子的一系列表現怎麼能把姓呂的老狐狸都騙過去……原來那根本不是偽裝,那就是真情流露。如果他今天不帶這把槍的話未必能露出破綻,但估計他覺得是背水一戰,所以忍不住著了相。”
“您是說他要替岳廣平報仇?!”阿傑難以置信道。
“不,不完全是。”
阿傑迷惑不解,只聽他大哥帶著戲謔道:“我更傾向於認為那是替他自己報仇,或者說,是一個聰明人在發泄自己被徹底愚弄的怒火……”
“真可惜,我本來還覺得他跟我是同一種人。”黑桃k笑起來,眼底浮現出不加掩飾的遺憾:“果然同類自相殘殺是難以避免的事情啊。”
·
秦川用力揉按額角,似乎既無可奈何又心服口服,朗聲笑道:“所以我就說你們老板干嘛要販毒,為什麼不去當個神棍,既受人尊敬又財源滾滾?真是可惜了玄學界失去一名奇才!”
阿傑明顯沒有他這種幽默感:“你以為你拿到了投名狀,還能回建寧市局去?”
秦川邊笑邊放下手,搭在了摩托兩側把手上。這個動讓阿傑神經敏銳一跳,只見遠處熊熊燃燒的烈焰映在他身側,將他半邊身體照得似乎要燒起來一般。
“那段時光值得懷念,但也確實到該結束的時候了。”秦川惋惜道,“你們老板沒錯,我跟他的確是同一種人——”
話音未落,阿傑拔掉消音|器一扔,冷冷道:“我看你整個人生都到該結束的時候了!”
砰!
去除消音|器能提高射擊精度,那一槍正中秦川右胸,但沒血——他穿了防彈衣!
就在那瞬間,摩托轟然發動,閃電般撞來!
賽級摩托強悍的加速度就像流火擦過空氣,霎時阿傑不躲不閃,砰!一槍打中秦川肩下,砰!又一槍緊挨脖頸而過,彈殼叮當落地——
一切都發生在閃電間,鋼鐵巨獸凌空躍起,陰影已近在阿傑眼前!
任何正常人的反應都是轉身逃跑,但那是根本跑不掉的,機車加車手產生的慣性作用力重達上噸,足以將獵物瞬間碾成血泥。
阿傑向後仰身,整個人被當空而下的陰影完全籠罩住了。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連熾熱的空氣、扭曲的火光、車胎疾速空轉掃出的碎石,都在半空中變成了慢動作。就在那凝固般的靜寂裡,阿傑雙手持槍向上,槍口對准了機車某處——
砰砰砰砰砰!!
數發子彈傾瀉而出,機車“嘭!”地爆出了一團大火!
秦川雙腳猛蹬,半空脫離,就地打滾起身拔槍。哪怕再慢百分之一秒都來不及,高速旋轉的機車一頭撞向山壁,爆成了驚天動地的火光!
阿傑甩手扔了空槍,箭步上前一肘把秦川頂在岩石上,然後就去抓他手裡那把九二式。但秦川凌空躍起雙腳前蹬,那一踹的分量非同小可,當場把阿傑踢得飛退了兩米。
“呸!”阿傑閃避至山岩後,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剛要起身,頭頂就被子彈打出了數道岩屑!
這姓秦的確實有兩下子,差點把他頭蓋骨給掀了。阿傑拔出匕首,憑借夜色的掩護從岩石後貼地而出,果不其然秦川再次扣動扳機,子彈緊追而來!
“不自量力,”阿傑陰冷地迸出四個字,甩手擲出匕首。
呼——
刀身在半空打旋,下一秒秦川手掌濺血,九二式被生生打飛!
當啷!
匕首與手|槍同時落地,秦川飛身去奪,阿傑卻像能預知對手動向那般已到近前,一把扭住了他。兩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體重加起來超過三百斤的成年男子,扭打中就像兩頭拼死搏鬥的雄獸,順著滿地刀尖碎石滾下陡坡,重重撞上了一棵橫伸出來的枝杈!
那一撞簡直太可怕了,碗口粗的樹枝簌簌折斷,劈頭蓋臉砸在了他們兩人身上,秦川半邊身體登時被抽出了無數血印。
嘭!秦川一偏頭,鐵拳貼臉砸在地上,勁風震得耳膜發痛。下一秒他手掌接住阿傑的拳頭,哢擦一扭,脫臼聲清脆響起。
阿傑嘶地吸氣,隨即被秦川屈膝猛踹了出去,連退數步才趔趄站穩!
“誰不自量力?”秦川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喘息笑道。
從坡頂到坡下,黑夜中滿地石塊,都沾著他們滾下來時的斑斑血跡,乍一望去觸目驚心。
但職業殺手的身體素質簡直像怪物似的,阿傑根本不感到痛,自己把自己的手腕復了位,眯起眼睛盯著秦川,瞳孔深處閃爍出了血色的寒光。
“岳廣平死的時候,”他慢慢勾起嘴角,問:“你喊他爸了嗎?”
秦川面容不動,但眉心霎時一抽。
“你說他喝了兒子親手遞來的毒|藥,臨死前是什麼心情,愧疚?後悔?震驚難以置信?”
阿傑緊盯著秦川的每一絲細微表情,緩緩地活動頸肩,肌肉寸寸暴起,強悍的筋骨發出了爆裂聲:
“還是……恨呢?”
最後一字沒落地,他已提腳衝了出去。
秦川恍然回神,但到底遲了半秒——阿傑冷酷的面孔已到眼前,一拳足以裂金碎石,將他打得向後倒去!
秦川吐出半顆碎牙,幸虧出於格鬥本能擋了下臉,否則此刻下半邊臉都要碎了。但饒是如此,他耳膜還是嗡地充滿了血,在這喪失反抗能力的短短數秒間,阿傑抓住他就是屈膝一頂,鋼鑄般的膝蓋足以令人內髒擠壓破裂!
“噗——”
秦川噴出滿口血,隨即當胸一記重踹,身體飛出去砸上了山壁!
“我說了,”阿傑冷冰冰道,“你整個人生都到該結束的時候了。”
阿傑一步步走來,抓起秦川的頭發就掐向他咽喉——以他可怖的掌力,掐斷人喉骨跟掐斷雞脖子都沒什麼區別。
不過他沒想到秦川比想像中耐打,竟然還沒失去意識,一下抬手捏住了他腕骨,手背青筋赫然暴起。
“就憑你?”阿傑嘲道。
秦川牙關緊咬。
無聲的角力持續片刻,阿傑手指一點點往前,指尖已觸碰到了對手的脖頸——
突然遠處廠區,黑夜中打出了雪亮的信號燈。
那是黑桃k車隊撤退的方向。
·
嗡——
大燈將周遭夜幕映得亮如白晝,隔老遠都清晰可見,緬甸司機精神一振:“老板來了!”
叮當!金屬碰撞聲從後座響起,似乎是什麼東西解了鎖。
司機回頭:“你……”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那原本懦弱膽小的年輕人探向前座,一張俊秀的臉毫無表情,指關節間似乎夾著根鋒利的尖針——
旋即他太陽穴一涼,“尖針”被江停一拇指活生生推進了顱腦。
“……咯咯……咯……”
司機雙眼暴凸,喉嚨裡發出機械收縮冒血的聲響,幾秒鐘後癱倒在了駕座上。
至死他都不知道,要走自己性命的凶器竟然是一根磨尖了的發夾。
江停下了車,把司機的屍體拉出來摔在地上,搜出槍和手機,又三下五除二扒了對方的外套給自己穿上,嘭地關門發動了吉普車。
前方山路越來越亮,發出信號燈的車隊正向他駛來。
江停不住咳嗽,手微微發抖,畢竟他已經不是個健康強壯的人了。但他神智異常清醒,連黑桃k劈在後頸的那記手刀也只是讓大腦深處隱約作痛,影響不了思考和決策的速度。
他打開車載無線電,車隊雜亂的消息頓時響了起來:
“傑哥回話,准備爆破……”
“三號線預備,三號線預備……”
哢擦,江停關了無線電,摸出那司機的手機按下了一串號碼。
一定要接,一定要接……江停心中喃喃默念,果然幾秒鐘後電話被接了起來。通話對面背景雜亂,似乎有人正喊:“線接了沒!開始定位!”
那是建寧技術隊姓黃的禿頭主任。
這種緊急關頭,江停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分神,而且還能從只字片語中認出對方來。
旋即一名老人沉聲道:“喂?”
“……呂局,”江停嘶啞道:“我暴露了。”
“!!”呂局立刻問:“你在哪裡!迅速定位!不要怕我們已經派人去救你了,堅持住!”
“聞劭在撤退的路上設置了炸|彈,是‘三號線’。”江停尾音奇怪地發抖,說:“你們立刻讓技偵定位這個號碼,沿途撤離所有警車,他們馬上就要爆了,動作要快……一定要快!”
“你在哪裡?你要去干什麼?待在那裡等待救援,江隊!江隊!”
江停摁斷手機,丟在副駕座上。
隨即他踩下油門,吉普車緩緩啟動,向前方越來越亮的山路駛去。
·
同時,石崖邊。
信號燈映在阿傑眼底,頓時他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一摸口袋空的,再回頭時果然看見十多米外的石縫中,有什麼東西正閃著亮光。
“……”他吐了口氣,轉向秦川,凶狠而又有點不甘心:
“算你小子今天走運,讓你多活兩年。”
旋即他驀然抽手,竟然毫不戀戰,拔腿就往回走。
“咳咳咳——!”
這時他眼角余光石縫中發亮的東西,突然明白了:
那是個手機。
阿傑抽身離開,是因為他要立刻去撥打三號線,好觸發峽口的炸|彈!
秦川猛然回頭,眼底映出了遠方夜幕中成片閃爍的警燈。
趕緊跑路吧,大腦中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他已經暴露了,就算弄死阿傑,也失去了狙擊黑桃k唯一的時機。現在最關鍵的是趕緊逃命,只要能順利脫身,早幾年他就已經為自己留好了後路,以後還是有機會能卷土重來的。
阿傑走到石縫邊彎下腰。
他已經不屬於那些人了,他已經永遠離開那個隊伍了。即便活著被抓住,下半輩子也注定要在鐵窗中度過,直到離開這個世界,那樣的結果還不如直接去死。
是的,他告訴自己,還不如直接去死。
但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從腦海深處漸漸冒出來:
這世上還有比死更讓人不願接受的事情。
手機明滅幾下,隨即被阿傑撿起來,屏幕照亮了殺手桀驁的臉。
紅藍光芒映著秦川的眼角,他轉過身。
其實即便今天他死在這裡,也沒有人會知道他因何而死吧。
零、零、三。阿傑依次按下分機號,大拇指移向#鍵——
就在這個時候。
凌厲風聲劈向後腦,阿傑條件反射偏頭,手機被遠遠打飛!
“我艸!”阿傑一句大罵沒出口,被秦川手肘從後勒住了脖頸。那力道簡直鋼筋鐵骨,絲毫也無法撼動,恐怖的慣性讓兩人同時以身砸地,滿地銳石瞬間切進皮肉,緊接著他們翻滾著衝向了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