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月坡而言,如今這個年紀,能夠走到東開區管委會主任這個位置上,他已經相當知足了,雖然他也有著向上攀爬的心思,但是,他卻對於管委會本身的工作並不上心,管委會只不過是他的資源庫而已,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在東開區那邊,他感覺自己找不到那種成功的感覺,而在經營商場的時候,當他看到自己的商場每天都有巨額收入入賬的時候,他感覺到一股股成功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除了每周四下午去一趟東開區草草處理一下工作之外,其余大部分時間,他都泡在這家由他親自命名為盛達商場的地方,這裡就是他第二個家。
本來,今天朱月坡的心情挺好的,因為他剛剛看了昨天的營業額,比之上個月同日相比增加了百分之三十還要多,這讓他十分欣慰,他認為,自己的經營管理才華得到了充分的揮。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給他打電話的是他最得力的下屬,開區黨工委副書記、管委會常務副主任蔡嘉興,蔡嘉興主要負責開區管委會日常工作,負責機構編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督查、法制、經濟社會展規劃、企業改革管理、項目審批立項、計劃、統計、物價、科技、審計、交通運輸等方面工作,分管黨政綜合辦公室、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統計局,聯系海事局、邊防檢查站、海關、出入境檢驗檢疫局、審計分局。
平時的時候,蔡嘉興負責開區管委會的日常工作,之所以安排蔡嘉興來負責,一是因為蔡嘉興對他比較忠心,二是因為蔡嘉興年紀比較大了,再有2年就要退休了,對他主任的位置不好構成任何威脅。
此刻,朱月坡從蔡嘉興口中得知,柳擎宇和他的秘書李才林竟然對開區竟然逐層檢查,這可讓朱月坡十分震怒,要知道,雖然朱月坡平時不怎麼待在東開區,但是,他可是東開區的一把手,這些年來東開區全都是他的地盤,就連雷澤林和馬伯通都沒有把手伸過來,現在,柳擎宇這個排名最後的副市長分管了東開區之後,竟然意圖伸手在自己的地盤上搞事,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想到此處,此處,朱月坡二話不說,立刻招呼上司機乘車直接趕往東開區。
在車上的時候,蔡嘉興向朱月坡請示道:“朱主任,您看我要不要通知那些沒有出勤的工作人員立刻趕過來上班,我看柳擎宇似乎是想要查崗啊,我曾經看過一些有關柳擎宇的報道,這家伙特別喜歡使用查崗這一招。”
朱月坡聽完之後不屑的說道:“不用通知了,我自有辦法應付他,哼,竟然敢到我的東開區來查崗,柳擎宇真以為他可以對我們東開區呼來喝去的呢,奶奶的,今天我要是不把柳擎宇這個王八蛋給頂回去,我就不叫朱月坡。”
說話之間,朱月坡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怨恨和不滿,因為到現在為止,他的兒子朱世祥還沒有被放出來呢,而這一切都和柳擎宇有關系,他和柳擎宇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他今天要在自己的地盤上狠狠的收拾收拾柳擎宇。
就算柳擎宇是副市長又如何,這東開區可是我朱月坡的地盤。
一路懷著這種心思,朱月坡飛快的趕向東開區管委會大院。
此刻,在管委會大院的會議室內,柳擎宇和李才林已經通過上下合圍的戰術,把所有今天前來上班的工作人員集中到了管委會可以容納1oo多人的大會議室內。
台下,這些趕來上班的工作人員卻心情迥異,有些人感覺到慶幸,因為柳擎宇這次突擊檢查他們上班了,至少不會有什麼麻煩了,有的人卻琢磨著,這個副市長沒事把他們叫到一起做什麼啊,再說了,整個管委會領導班子除了一個管委會常務副主任之外,其他人也都沒上班啊,這開會領導們不再怎麼開啊,也有的人開始短信、微信、朋友圈通知好友們趕快過來上班。
不過自始至終,柳擎宇只是靜靜的坐在主席台上,一句話都不說,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有2o分鐘左右,朱月坡滿腦門是汗的走進了大會議室內,當他看到坐在主席台上的柳擎宇之時,不由得眉頭一皺,因為平時的時候,主席台的位置那是屬於自己的位置,現在柳擎宇鳩占鵲巢,他坐在哪裡。
就在他皺著眉頭一邊往裡面走一邊思考的時候,柳擎宇衝著朱月坡招了招手笑著說道:“朱月坡同志,來,坐在我身邊來,我有事需要和你好好的溝通一下。”
朱月坡聽到柳擎宇這樣說,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毫不猶豫的邁步向著主席台走去,現在的主席台上雖然只有一張椅子,但是對於他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在往上走的時候,朱月坡衝著一名工作人員使了一個眼色,那名工作人員立刻搬著一把椅子放在了柳擎宇左側。
柳擎宇並沒有理會這些細節,而是冷冷的看向朱月坡問道:“朱月坡同志,你剛才在哪裡,為什麼上班時間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才看到你過來。”
朱月坡淡淡一笑說道:“柳副市長,我到底應該什麼時候上班好像沒有必要向你進行彙報吧。”
柳擎宇笑著點點頭:“是啊,以前的時候,你的確沒有必要向我進行彙報,但是,現在我是分管東開區的副市長,我對開區負有監督和管理的責任,你可以不向我進行彙報,但是,我視察的時候,現你沒有在工作崗位上,過問一下的權力總是有的吧,或者是你親自去向市紀委解釋一下。”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朱月坡冷哼一聲說道:“我剛才去市裡彙報工作了,剛回來。”
柳擎宇眉毛一挑,立刻追問道:“哦,彙報工作,向誰彙報工作。”
“向嚴副市長彙報工作。”朱月坡臉上依然滿臉的高傲,因為他相信,自己都把話說道這種份上了,柳擎宇這個問題應該打住了。
然而,出乎朱月坡意料的是,柳擎宇竟然直接逼問道:“朱月坡同志,你確定你沒有撒謊嗎,你確實向嚴副市長彙報工作了嗎,彙報了多長時間。”
“怎麼著,這種細節你都想知道嗎,柳副市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連向嚴副市長彙報工作的權力都沒有嗎,雖然你是分管副市長,但是嚴副市長是市委常委,是常務副市長,他是負責咱們整個通達市的日常事務的。”說話之間,朱月坡的臉上充滿了不屑的看了柳擎宇一眼。
柳擎宇卻是淡淡一笑:“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找嚴副市長核實一下吧,因為我對你剛才所說的話充滿了懷疑。”
“隨便你。”聽到柳擎宇這樣說,朱月坡更加不屑了,因為他和嚴君偉之間的關系雖然表面上很一般,但是實際上,他們的關系十分密切,嚴君偉和他關系鐵的可以穿一條褲子,柳擎宇找自己的鐵哥們想要揭穿自己,那不是找死嗎。
柳擎宇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撥通了嚴君偉的電話,同時打開了免提功能。
電話很快接通了,嚴君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柳擎宇同志,有什麼事情嗎。”
柳擎宇笑著說道:“嚴市長,我現在在東開區,我有事情想要跟朱月坡同志談一下,他說他剛才和你溝通過了,正在趕往市政府大院去找你彙報工作,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情啊,他到了你那裡沒有啊。”
聽到柳擎宇這樣說,嚴君偉立刻聽明白了,原來柳擎宇這是在懷疑朱月坡,跟自己這邊想要調查一下啊,這還不簡單啊,自己怎麼可能讓柳擎宇入院呢,嚴君偉立刻笑著說道:“嗯,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剛才和朱月坡同志通過電話,他說現在已經進了咱們市政府大院了,很快就過來了,怎麼著,要不等他過來我讓他跟你說句話。”
說話之間,嚴君偉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自信,就好像朱月坡就坐在他的身邊一樣。
柳擎宇卻笑著說道:“不用了,嚴副市長,真是謝謝你了。”
說完,柳擎宇掛斷了電話,看向朱月坡說道:“朱月坡同志,看來你和嚴副市長的關系不錯嘛,嚴副市長都在為你打掩護啊,不過呢,嚴副市長也已經說了,你現在還沒有進他的辦公室內,你卻偏偏說你去向嚴副市長彙報工作了,你說說,我是應該相信嚴副市長的話呢,還是應該相信你的話呢。”
柳擎宇說完,整個會議室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誰也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當著眾人的面用這種手段來向堂堂的常務副市長來驗證朱月坡所說的話是真是假,眾人更沒有想到,嚴君偉竟然會為朱月坡來進行打掩護,眾人更沒有想到的是,現在,朱月坡的謊言已經被徹底揭穿了。
朱月坡接下來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