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從口袋裡掏出厚厚的一沓錢，特意看著語嫣說道。
語嫣的表情波瀾不驚，還是掛著那個招牌式的微笑看著張總，好像這事跟自己無關。
小趙眼神有了光彩，點頭哈藥的要去接這個錢，張總卻一下把錢收了回去。
“小趙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平時怎麼教你的？等價交換，真正讓我高興地是語嫣，你只是間接地把語嫣帶來，只值這些錢。”
張總抽出五張百元大鈔拍在桌子上。
小趙有點茫然的看著張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張總嘖了一聲，說小趙人好，就是腦筋太死了。
“語嫣開心我才開心，你看，我因為你把她帶來給你錢，她似乎不太滿意我這麼輕易就賞了你，小趙，你想辦法讓語嫣更開心點？算了，我幫你想吧。”
張總說著皺著眉打量了一下語嫣，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語嫣的鞋上。
他指著語嫣鞋上的不小心掉落的湯漬，讓小趙幫語嫣給擦了。
小趙迷茫的滿頭大汗，他點了點頭，拿起桌子上的濕巾就要哈腰幫語嫣擦鞋。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去給語嫣擦，語嫣才會更開心。”張總使勁吸了一口雪茄，雪茄發出滋拉拉的響聲。
周圍的人都似笑非笑的看著小趙，好像都在等著看一出好戲。
小趙沒明白張總的意思，慌張的放下手裡的濕巾，他想了想，似乎恍然大悟。
一下蹲在地上，拿著自己的袖子就要給語嫣擦鞋。
語嫣嚇了一跳，收回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小趙，我自己擦就好，你別這樣。”
語嫣說著拿起自己的濕巾，蹲下身子就要擦鞋，張總一把抓住了她。
他自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地說道：“有我在還需要你親自做這麼卑賤的事？只要你開心就好。小趙啊，擦完這錢都是你的！”
張總的表情可惡極了，說的話再次侮辱了小趙的人格，真不知道小趙是怎麼跟著張總這麼久了。
可是讓我大跌眼鏡的是，小趙真的幾乎是跪在地上，低著頭哈著腰湊近語嫣的鞋，用自己干淨的袖子仔仔細細的把鞋擦得錚亮。
語嫣別過頭不去看小趙，憑我對她的了解，她現在心裡一定也是打翻了五味罐了。
小趙認認真真的擦好了鞋，那雙精致的高跟鞋都反光了，小趙站了起來，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殷勤的看著張總笑著。
張總轉過頭看了看語嫣。
“語嫣，開心嗎？”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挑釁，似乎在怪語嫣剛才不給他面子了。
語嫣故作開心的笑了，說自己當然很開心，並且感謝了小趙。
張總又吸了口煙，把那疊厚的錢拍在桌子上，拿起剛才抽出的五張。
“小趙啊，這些錢是因為語嫣賞你的。”他說著把那疊厚厚的錢扔在小趙面前。
小趙手忙腳亂的把錢撿了起來，一把把的塞進自己的兜裡，都快塞不下了。
“你看你急什麼急？我怎麼教育你的？領導沒說完話呢你就這麼樣？”
張總醜惡的嘴臉再度顯現出來，小趙嚇得不敢動了，唯唯諾諾的跟張總道歉，說自己貪財了，是自己的錯。
張總皺著眉，說小趙把自己弄不開心了，說著舉起剩下的五百塊錢，讓小趙逗自己開心，就再給他五百，要是小趙不想，那也沒關系，那些錢照樣給他。
其實我看不出張總扔給小趙的那一沓錢有多少，總之比五百塊錢多的多的多，正常人肯定不會因為這五百再受屈辱了。
可是小趙沒有，我看的出他的為難，當時不理解他為什麼為了剩下的五百再次不要尊嚴，現在我才明白，在吃不飽和不要臉之間，後者能讓自己吃得上飯，但是前者不光是吃不上飯，還會讓自己沒有臉。
當時的小趙如果不照著張總的意思去做，就是不給張總面子，他以後還要給張總打工的。
這事和多少錢沒關，就算張總就給他一塊錢，他還是會像傀儡似的聽張總的話。
小趙重重的點了點頭，說能讓張總開心，自己什麼都願意做。
張總卻沒繼續跟小趙說讓小趙做什麼，而是突然把臉轉向其他人。
“你們看，你們誰敢說自己的手下人能被調教的這麼聽話的？知道為什麼我能讓小趙這麼乖嘛？”
張總的奸詐的臉上透露著得意，他毫無羞愧的踐踏著小趙的尊嚴。
飯桌上的人都點頭稱贊張總，小趙站在那就像脫光了游行的人，被大家議論著。
最後大家也沒說出個讓張總滿意的答案。
張總似乎也很得意大家都沒說到自己預想的答案，他清了清嗓子，用雪茄指著小趙說道：“我告訴你們吧，這個社會窮人很好控制，有錢就行，你們找手下只注重學歷，而我不一樣，像小趙這種職位，也就窮人做的最好！”
我聽他的話聽得都要氣炸了，渾身都在顫抖，恨不得我下一秒就能拿起酒杯揚他一臉。
那幾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們都表示張總做事高明，點頭點的腦袋都要掉了，還有人說回去要把自己大學畢業的手下給辭了，換個農村的窮人來。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小趙。
他咬著牙，手緊緊握緊，眼睛通紅，渾身都在抖。
“提起農村我就生氣，我以前養了一只狗，就是因為去農村玩，不小心讓那幫農民偷去吃肉了！”
聽他這麼說，大家都開始辱罵農村人，說的話十分難聽，甚至詛咒人家十八輩祖宗了，根本不忌諱農村出身的小趙怎麼想。
“哎，真想那個小狗的叫聲和樣子，小趙啊，要麼你學學？你們農村人好抓狗吃肉，你見的狗肯定很多吧，學一下讓我開心開心？”
張總一臉輕蔑的看著小趙。
我沒辦法想像小趙的心裡是怎樣的，我能感受到他的失落，他藏在內心的憎恨。
原本以為張總要誇獎他，到現在卻成了徹頭徹尾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