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vip病房,一個病床帶一個陪護床,晚上睡覺的時候,宋喜叫喬治笙把陪護床推過來,兩人合成一個‘雙人床’。
喬治笙第一反應就是這行為夠膩歪,有點兒羞於做,可宋喜覺著這是甜蜜,是浪漫,喬治笙反鎖了門,還是照她說的做了,待到他躺上去,可以離宋喜要多近有多近,像在家一樣摟著她的時候,他忽然發現這個決定是對的。
宋喜的腳踝腫的老高,一動不敢動,始終平躺著,喬治笙把一只胳膊墊在她脖頸下,單手拿著書,給她念笑話。
從前他覺著這本書就像她一樣,在挑戰他的智商和情商。如今他還是覺著這本書像她一樣,挑逗著他的理智和忍耐力。
不過是跟她挨在一起睡覺,已經足夠他抓心撓肺,偏生宋喜躺在病床上,他就是禽獸也不忍心對她做什麼。
宋喜白天受了驚嚇,下午晚上又一直在見朋友,他才給她念了二十幾個笑話,她笑著笑著就睡著了。
喬治笙抬手關上燈,讓她睡得更踏實一點兒。
夜裡不知道幾點,喬治笙手機震動,他沒睡著,先是調了靜音,想起身,但手臂被宋喜枕著,她還抓著他的衣服,他要起身就會把她吵醒,他只好盡量把手機拿遠,接通電話。
手機中傳來佟昊的聲音:“笙哥。”
喬治笙聲音很低:“你說。”
佟昊那邊明顯一頓,緊接著同樣壓低聲音回道:“上午肇事逃逸的司機已經抓到了,剛開始死活不說,口風很緊,還讓我們直接報警抓他,一看就是個死鴨子嘴硬的,剛上了‘大刑’,承認了,說是個女的給了他一百萬,我拿宋媛的照片給他認,就是她。”
病房中一片漆黑,只有窗簾外隱約透進來的淡淡光暈,不知是月光還是建築光,喬治笙俊美面孔上一片肅殺,就連眼底唯一反射的那抹光,都透露著森然冷意。
佟昊聽著電話裡的沉默,幾秒過後,主動問:“動宋媛嗎?”
喬治笙聲音很低,卻絲毫不影響口吻中的冷漠和決絕:“透個消息給刑偵隊裡的熟人,叫他去你那兒把證人帶走,證人拒捕,所以受傷,在這之前,找人去宋媛那兒走一趟,有些錯,法律懲戒不了。”
佟昊有些意外,他以為喬治笙的脾氣,才懶得找什麼警察,反正敢動他的人,跟找死沒什麼兩樣,更何況是動到宋喜頭上,但喬治笙竟然破天荒的要求走法律途徑。
心底納悶兒,佟昊沒多問,喬治笙怎麼吩咐他就怎麼做。
兩人整個通話也不過半分多鐘,待到喬治笙電話掛斷,一切回歸平靜,他側身摟著懷中宋喜,唇瓣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宋喜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道幾點鐘,枕頭旁的手機響起,她在醫院睡得不踏實,所以很快就醒了,睜眼之後,身旁沒人,但兩張床還是拼在一起的,房間中蒙蒙亮,她摸到手機,發現是顧東旭打來的電話。
“喂?”宋喜聲音帶著慵懶。
宋喜聞言,表情微頓,兩秒之後平聲問道:“她怎麼了?”
顧東旭回道:“剛才刑偵隊的朋友打電話跟我說,宋媛今天凌晨在自己家裡遭遇入室搶劫,對方沒有劫走任何值錢物品,但是打瘸了宋媛一條腿,還差點兒把她強|奸了,是她自己報的警,明確的說是打了120,她懷孕了……現在流產了。”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顧東旭明顯聲音低沉,似是震驚,又似是欲言又止。
宋喜臉上的表情跟顧東旭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一模一樣,宋媛懷孕了?現在,又流產了?
病房房門被人推開,宋喜余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她掛了電話,喬治笙進來發現她醒著,不僅醒著,還臉色奇差無比。
手中拿著手機,喬治笙明顯剛接完電話回來。
早上六點多鐘,病房中擋著窗簾,光線還很是暗沉,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喬治笙問:“怎麼了?”
宋喜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時間心裡百轉千回,思緒萬千。
比起開口便是質問,宋喜選擇用一種盡可能平靜的語氣敘述:“宋媛出事兒了,你知道嗎?”
喬治笙面不改色,甚至眼皮都沒挑一下,波瀾不驚的回道:“剛聽說,你這邊顧東旭告訴你的?”
宋喜不答反道:“她流產了。”
喬治笙還是那副淡漠的臉:“怎麼了?”
宋喜直直的望著他,唇瓣開啟:“不是你找人做的吧?”
她用的是否定的語句,她希望不是他。
喬治笙給予肯定回答:“不是我。”
宋喜面色沒有回暖,但也不是生氣或是別的,她只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我昨晚聽見你打電話,說找人去宋媛那兒。”
原本宋喜只是隱約覺著聽到,說是一場夢也不為過,如果沒有顧東旭剛才的電話,她甚至不會跟喬治笙提起。
喬治笙原地站著,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昨晚查到開車撞你的人,他承認是宋媛雇的他,我已經叫人把他送去警察局。”
說完,他又毫不掩飾的補了一句:“我是叫人去找宋媛,只是打折她一條腿,這是她應得的,就算法律判她坐牢,也不會讓你開車去撞她一回,這不公平,我也不喜歡吃這種虧,至於什麼強|奸流產,跟我沒關系。”
喬治笙聲音有些冷,畢竟宋喜懷疑他,已經不是第一回,他承認喬家家底兒並不干淨,但承認歸承認,她總是懷疑和試探,難免會讓他不舒服。
他不舒服,宋喜更不舒服,一睜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牽扯的又都是親近之人,饒是她定力再強,也需要時間思考和接受。
病房中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明明有人在,卻鴉雀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還是喬治笙先開口,他說:“要我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還是找你信得過的人查我?”
一連兩個問句,宋喜抬眼看向他,他聲音平穩,沒有明顯的動氣表像,可她卻能感受到他話裡的隱怒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