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買了一百塊的游戲幣,整整兩大盒,她遞給常景樂一盒,輕車熟路的帶領他往前走。
常景樂有些納悶兒,或者說是有些好奇,不由得輕笑著問:“你常來嗎?”
宋喜回道:“現在不常來了,上班沒空,小的時候會去朋友家裡玩兒。”
沒錯,宋喜口中的這個朋友就是顧東旭是也。
顧東旭賽真車賽不過宋喜,沒想到游戲機也玩兒不過她,再後來怒把幾台游戲車捐給貧困兒童了,用韓春萌的話說,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他弄幾台游戲車給過去,不是耽誤人家學習嘛。
顧東旭被說的心虛,後來又捐了十萬塊錢給基金會。
下午三四點鐘,游戲城的人並不太多,宋喜跟常景樂走到賽車旁邊,這裡還有好幾個空位,兩人挨著坐下,她問他會不會玩兒。
常景樂說:“投幣就行唄?”
宋喜說:“我們連機,賽兩場。”
常景樂笑,“好啊。”
在常景樂心裡,是他花時間陪宋喜玩兒,但在宋喜心裡,是她花時間哄他玩兒,兩個心思各異的人,只有在虛擬游戲上見真章。
宋喜開車特別猛,剛開始沒多大一會兒,常景樂就瞧出來了,一邊控制著自己的方向盤,一邊忍不住偷著往宋喜那邊瞄,活見鬼,他不會連個女孩子都贏不了吧?
原本的玩心很快就在不知不覺中散盡,常景樂連輸三局,宋喜朝他莞爾一笑,他都覺得丟人。
“再來一把。”
他投了三枚游戲幣進去。
宋喜邊玩兒邊問:“我都不知道你來干什麼的,你不趕時間嗎?要是著急的話,不用陪我,你先走,我朋友一會兒就到。”
常景樂直勾勾的盯著面前屏幕,他的車始終被宋喜的車落下半個車身,暗地裡使勁兒,他嘴上雲淡風輕的回道:“我不急,怎麼著也得贏你一局再走。”
宋喜笑說:“那你八成是走不了了。”
一分鐘後,常景樂屏幕上顯示著:gameover。
一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手摸了下後腦,常景樂將鼻梁處的眼鏡往頭上一推,淡笑著道:“一定是因為眼鏡影響我的發揮,再來一把。”
宋喜是贏家,不用投幣,瞥了眼常景樂手邊的盒子,她笑說:“不夠跟我說,我分給你。”
常景樂道:“太打臉了。”
兩人又開了一局,這一局常景樂的走勢不錯,暫時領先,他正憋著勁兒要一雪前恥,忽然兜裡的手機響起,他先把屏幕中的一個急轉彎過了,隨即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掏出手機。
“喂?”
宋喜不知道他在跟誰打電話,只聽得他說:“我在大玩家,你們過來吧。”
“四樓,就那個游戲城,我在賽車的地方…好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拐彎兒了。”
放下手機,常景樂十足的認真,這一幕宋喜見怪不怪,好像從小到大,每一個跟她玩兒游戲的男生都會這樣,起初以為她是女孩子,不用認真,可是玩兒著玩兒,最後都急了。
她在想,看在常景樂幫過她的份兒上,這局要不要放水?
心底如此想著,但是落到現實中,宋喜的手腳不聽使喚,方向盤打得倍兒溜,屏幕中一黑一白兩車激烈膠著。
原本在後期,常景樂已經領先了一個車頭,但在過最後一個彎道的時候,他轉彎轉得沒有宋喜牛,硬生生被她給抄了,後期都是直道,如無意外,他沒的翻盤。
宋喜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真遜。”
她都不知道身後有人,本能的扭頭一瞧,後面不知何時站了幾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剛才說話的應該是阮博衍,而他身邊,佟昊,元寶,還有一身黑衣,面色冷淡的喬治笙。
當她突然看到喬治笙那張熟悉的面孔時,本能的渾身緊繃,心態失常,雖然很快便轉回去,可心思已經完全不在游戲上,若不是前面都是直路,只用踩油門就行,說不定她這局會輸。
常景樂無法直視屏幕上的gameover,轉頭瞪向身後阮博衍,“你看就看,嘴那麼碎干嘛?你要是不說話,我能贏。”
阮博衍面色無異,只有眼底露出嘲諷之色,唇瓣開啟,出聲說:“不行就認慫,自己沒頭發還怨別人賣木梳,什麼人啊?”
佟昊似笑非笑,火上澆油的說道:“要不再開一局?我們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你。”
常景樂馬上側頭看向宋喜,“我們再來一局。”
宋喜努力做到面色如常,不用余光去掃身後那抹黑影,粉唇開啟,她出聲說:“改天的吧,你們人到齊了,先去聚,我朋友也快來了,先走了。”
說話間,她從游戲車中跨步出來,此前喬治笙站在她身後,當然看不到她正臉,如今她一側身,他忽然瞥見她右臉處的幾條淡淡紅痕…似是,掌印?
還不等他開口說什麼,事實上還沒等他看清楚人,宋喜跟常景樂和阮博衍點頭,又特地對元寶笑了下,然後轉身快步離開游戲城,自始至終,視線沒有跟他交彙,哪怕是零點一秒。
喬治笙心底怒極冷笑,她這是故意目中無人,當看不見他嗎?
然而喬治笙沒發現,被宋喜忽視的不僅僅是他,還有佟昊,佟昊一直在看宋喜,但宋喜也是一下都沒搭理他。
佟昊心裡還狐疑,是不是被他早上送的‘蛋糕’嚇著了,還在生氣?
他不知道,在宋喜心裡,看見喬治笙就想不到生別人的氣,喬治笙一個人可以承包她一年的怒點。
宋喜來去匆匆,像一陣風,常景樂瞥見被她落下的整整一盒子游戲幣,忍不住朝著旁邊幾人埋怨,“你們幾個真的很沒有眼力見兒,沒看到我們正玩兒的高興嗎?”
佟昊跟元寶都沒出聲,阮博衍回以一記不屑的笑容,喬治笙則兀自邁開長腿往外走,幾人跟在後面。
他們是約著去附近酒店打牌的,剛剛阮博衍給常景樂打電話,常景樂突然說他在大玩家,其他幾人都很好奇,結果來了一看,竟然是跟宋喜在賽車。
喬治笙站在宋喜背後,盯著她玩兒了三分鐘,她一直都沒察覺,可等到她轉頭看見他,馬上就逃也似的走了。
什麼意思,躲誰呢?
昨晚的帳他還沒跟她算,她倒是會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