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這次進門,仍舊是來勢洶洶,仿佛給她手裡塞把西瓜刀,她就能充當銅鑼灣扛把子,然而扛把子進門卻沒搭理床邊坐著的美男子,而是徑自來到床頭邊,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這一幕差點兒嚇壞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喬治笙,他還以為她瘋了,結果她半張臉貼著牆壁,順著牆跟床頭之間的縫隙看了數秒,然後轉頭看向他,滿臉正色的說道:“你來看,貓在這兒。”
喬治笙面無表情,一動不動。
宋喜眼底卻流露出沉冤昭雪般的暢快,剛剛她出門的時候就在納悶兒,明明就是跳下去了,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
關鍵可樂找不著是小,喬治笙誤會她的人品是大,這樣琢磨著,宋喜忽然靈機一動,想到床頭跟牆壁之間不足成年男人手臂粗的縫隙。
她這人就活個面子,較死理兒,平常揶揄她也就算了,如果是侮辱她的人品,想都不要想。
此刻終於在夾縫中看到黑貓可樂,宋喜急於向喬治笙證明青白。
喬治笙沒起身看,面上不辨喜怒,他只薄唇開啟,淡淡道:“抓出來吧。”不然在他這屋留著過年?
宋喜也想把可樂抓出來,奈何可樂縮在床中間,她手臂可以伸進去,但卻夠不著,跪趴在床頭邊,宋喜盡最大的可能往裡伸手,因此整個身體都要向外側著,喬治笙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只見她胸前包裹著兩團豐滿,t恤下擺因為抬手的動作向上躥了一截,露出腰間一段白皙細膩的皮膚……
雖然宋喜眼裡沒有他,可喬治笙卻鬼迷心竅的別開視線,不再往她那邊看。
肩膀卡在床頭邊,胳膊已經伸到極致,無奈還是夠不著,宋喜跪在床邊,好聲好氣的叫道:“可樂。”
床縫本就黑,可樂更黑,它縮在裡面一動不動,宋喜都不確定它是故意跟她玩兒,還是已經卡著了。
可樂是韓春萌的命根子,別在她這兒放兩天就出事兒,宋喜側頭往喬治笙那邊看,出聲詢問道:“你能幫我一下嗎?”
喬治笙稍一偏頭,看到宋喜仍舊在床頭邊跪著,這姿勢…迷之讓人往歪處想。
面上不動聲色,喬治笙道:“干嘛?”
宋喜說:“我怕它卡在裡面出不來了,你幫我推下床行嗎?”
他面無表情的回道:“推不動”。
不是喬治笙不樂意幫,這床是小葉紫檀做的,下面全實心,少說也得個四五百斤,怎麼推?
然而他沒給宋喜解釋這麼多,在宋喜聽來,他就是不樂意幫忙。
正找著,放在床邊的手機響了,宋喜走過去一看,是丁慧琴打來的。
劃開接通鍵,宋喜穩了穩聲音,“丁主任。”
丁慧琴問:“收拾的怎麼樣了?”
宋喜瞄了眼旁邊的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丁慧琴道:“那好,你一會兒直接去機場吧,剛給你定了兩點半飛岄州的機票。”
宋喜美眸一挑,第一反應就是去看表,現在都快十一點了,打車過去還要一個小時,這中間沒什麼可以浪費的時間。
掛斷電話,宋喜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拿著逗貓繩,怎麼算時間都來不及。腦子中開始搜尋可行的方案,叫人過來搬床,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喬治笙的地盤兒,還要征求他的同意;找外人不行,那…很快一幅面孔躍然腦海,元寶!
宋喜有些佩服自己的機智,當然這也是狗急跳牆,逼急了的結果。
她打電話給元寶,元寶那頭倒是接的很快,如常禮貌的打招呼,“宋小姐。”
宋喜拿著手機,心情忐忑外帶尷尬的說:“不好意思貿然打給你,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
元寶想當然的以為,八成是宋家的事兒,因為宋喜在禁城幫了他不小的忙,所以他應承的很快,“你說。”
宋喜道:“我有一只貓鑽到喬治笙房間的床頭縫裡面,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卡住了,床我一個人搬不動,關鍵我現在有急事兒要走,能麻煩你過來一下,幫我把貓弄出來嗎?“
元寶聞言,腦海中瞬間腦補了n多畫面,宋喜什麼時候養貓了?貓卡在喬治笙的床頭縫裡面,那昨晚他們兩個…在一間房睡的?
“好,我現在過去。”內心波瀾壯闊,元寶嘴上一如平常。
宋喜趕緊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又道:“還能麻煩你一件事兒嗎?”
元寶道:“什麼事兒?”
宋喜回答:“我要離開夜城幾天,有兩只貓需要寄養,但現在來不及,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幫我找家靠譜的寵物店寄養嗎?”
感情宋喜在喬治笙的地界上養貓,還不止一只……
元寶忍著內心的諸多驚訝,好說話的回道:“沒問題,我現在就去翠城山,一只貓卡在床縫,另一只呢?”
宋喜說:“另一只我先裝在寵物籠裡,放在三樓樓梯口,你一來就能看到。”
“好。”
宋喜發自肺腑的說道:“太謝謝你了。”
元寶說:“不客氣,還要謝謝宋小姐上次在禁城出手相助。”
宋喜下意識的道:“沒關系,這是我應該做的。”
元寶說:“那你也不要太客氣,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兩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宋喜掛斷電話,把七喜裝進寵物籠,提上單人的旅行箱,快速下樓,在經過二樓的時候,她故意看都沒看喬治笙房間一眼,看了就來氣。
虧的喬治笙還坐在房間中等宋喜,直到聽見樓下傳來關門聲,他才後知後覺,宋喜…走了?
正琢磨著,手機響起,是元寶打來的。
喬治笙接通,手機中傳來元寶的聲音,“笙哥,你在家?”
“嗯。”
“聽說宋喜的貓卡你床頭縫裡了……”
“……她跟你說的?”
“啊,她剛給我打電話,說叫我過來幫下忙,我還以為你不在家。”
喬治笙拉著臉坐在床邊,沉默數秒,忽然沉聲道:“她倒會使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