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陰山村
紙道人慢悠悠地走過白柳面,那些動作僵硬的小紙人不同,它的動作流暢自如,宛如真人。
在紙道人走過白柳面的那一瞬,白柳推出牧四誠,纖毫不差地合上了紙人的腳步聲,緊緊地貼在後面跟了上去。
牧四誠滿頭問號地回頭了白柳一眼,比劃了一下用口型問:我們跟上來干嘛?
白柳用口型回答:你之見過紙人趕屍,跟著他們說不定能找到你的屍體。
那紙道人舉著桃劍大步向,似乎為沒眼珠不到跟上來的白柳牧四誠,它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墓道後,白柳聽到了稀裡嘩啦的水聲。
在又一次穿出狹隘的墓道後,一條寬約五十米的長河出現在了白柳面。
長河裡的水急速地流淌著,白柳在面紙人抬起的香爐照耀下能到河水撞在岩石上飛濺起來的水花,長河上橫跨了一座白色的矮橋。
這橋非常的低矮狹窄,橋身幾乎都快碰到水面了,兩邊還沒防護欄,感覺橋上的人都一伸都能摸到水面。
當然橋上並沒人,只一些白柳暫時還不清具體面貌的影子在橋上緩慢地拖行著。
越靠近長河橋,白柳就越是能嗅聞到一種奇的水臭,而原本遠遠望著像是岩石質地的白色短橋,走進一發現卻只是一座用油面紙做成的紙橋,紙橋上面來來往往的是一些面容呆滯的,踮著腳走路的倀鬼,還一些黑色的半透明殘魂。
但這些都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最引人注目的是橋上撐著白色油紙傘,宛如在雨中散步一般婀娜行走的女人們。
這些女人背對著白柳撐著油紙傘,穿著白色的壽衣,光著腳晃動著中的白帕,一步一搖腰地從橋中央走到橋頭,撐著傘回轉身體,似乎准備回頭。
牧四誠正屏息以待這些女人回頭,但這些撐傘女人卻突然丟下傘跳進了河裡。
紙橋下飄過這些女人面朝下的屍體,屍體頭發長長地在水裡蔓延,一動不動地從橋面下浮過,但當這些屍體穿過橋面的時候,這些屍體卻又變成了面朝上了。
面朝上的屍體青黑浮腫的臉上帶著怨毒的笑容,兩個眼珠子地盯著還在橋上行走的“人”,左右轉動在橋上尋覓什麼,在找不到以後,屍體臉上怨毒的笑容越發扭曲,然後慢慢地飄遠了。
不久之後,橋的中央又突然出現了撐著油紙傘行走的女人。
白柳盯著那些從橋上行走的這些女人,很快,他發現了這些女人似乎都是相同的一批,在橋面上河面下不斷地循環飄蕩,一次又一次地從橋上走過,跳橋,再從橋下飄過。
每次飄過橋下這些女人的眼珠子都地盯著橋面上,似乎在找什麼。
隨著一次次地尋覓不到,這些女人著橋上過路人的眼神也變得越發怨恨陰毒,似乎是在怨恨這些橋上的“人”阻擋了她們尋找。
牧四誠被這群詭異的女人嚇得毛骨悚然,連忙拉了一下白柳的衣袖:“……她們是在干什麼?”
白柳了一眼牧四誠:“你走過一遍這橋,現在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牧四誠一怔,喃喃道:“……不記得了。”
白柳收回視線:“根據《茅山邪術》記載,這些女人應該是殉橋鬼。”
牧四誠問:“什麼是殉橋鬼?”
白柳著這些撐著紙傘的女人:“相傳古時候丈夫離家,家中的女人就日日去橋那邊撐著傘守著,無論晴雨,待丈夫歸家,但如來的並非丈夫歸家的喜訊,而是喪訊,一些女人就在悲痛之下跳橋殉葬。”
牧四誠這時候向這些女人的眼神些同情了:“所以她們是在找自歸家的丈夫嗎?”
“應該是的。”白柳掃了一眼牧四誠飽含同情的眼神,“在橋下的浮屍怨氣是很強的,屍體陰魂世世代代繞著橋循環往復,一直守著橋自的丈夫,而如她們找不到自的丈夫,就把過橋的所男人都拉下水。”
牧四誠驚道:“拉我下水干什麼!我又不是她!”
白柳淡定地點頭:“對啊,人家也知道,所以拉下水之後如發現你不是自,她們為認錯人在悲痛之下把你活活淹,然後把你扔在一旁,繼續自。”
牧四誠:“……”
“靠!”牧四誠反應過來,他拉住白柳,眉頭緊皺,“那殉橋鬼,你這個大活人過這橋豈不是很危險?”
白柳眸光暗沉:“是的,殉橋鬼在《茅山邪術》記載當中也是數一數二危險的鬼。”
“殉橋鬼怨氣不可對衝,只能排遣,如沒可以偽裝成她們丈夫的符,一旦被她們發現我們只不過是兩個陌生男人,我們一定被拖著一起跳下橋,活活淹,困在這個橋上橋下的循環裡面。”
牧四誠聽得後背發涼:“那你偽裝的符嗎?”
白柳一頓:“沒,那是正性符咒,叫【偽身符】,不在我這本邪術記載中。”
“那我們不過橋,回去算……”牧四誠話音未落,他突然痙攣著顫抖了幾下,面上黑氣猛地變濃,直接四肢變形伏趴在了地面上,雙眸赤紅,齜牙咧嘴地向白柳衝了過來!
另一頭,墓穴中。
頭上貼著一張【偽身符】的孔旭陽舉著燭台,面色得意地旁邊同樣貼著偽身符的楊志閑聊:“那白柳估計在墓中吧?”
楊志點頭稱是,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稱贊對著孔旭陽比了個大拇指:“那是當然,孔哥你真是做得高,實在是高,直接把他們引進了墓穴。”
孔旭陽假裝不耐地揮開楊志的:“這算什麼高,一張引路符讓陰屍給他們帶個路而已,主要是那個白柳自喜歡作,什麼東西也沒就敢往墓穴裡衝,這不是自找嗎?”
“他自戰術風格就樂意送冒險,這能算我高嗎?這不是全靠對襯托嗎?”
孔旭陽唏噓地拍了拍上落的燈灰,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當然我還是希望白柳能多掙扎著活一兒,不然光我們一路平推怪解密,這比賽也贏得太輕松了,沒點,關注度炒不上去,我還怎麼掙人氣?”
楊志連連點頭,也頗為感慨:“我之白柳比賽,還以為他多厲害呢,沒想到在孔哥你裡都沒走過一個來回。”
孔旭陽嗤之以鼻:“厲害?一個現實裡的下崗職工,loser,能我比?”
“不過白柳好歹也是靠實力拿過星第一,拿過國王榜第一。”楊志毫無所覺地例舉白柳的功績,絲毫沒注意到孔旭陽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沒想到輸得這麼輕易……”
“說完了嗎?”孔旭陽陰惻惻地掃楊志一眼。
楊志這才反應過來自似乎戳了孔旭陽的痛腳,連忙找補:“不過孔哥你還是沒得比!”
但說完之後楊志自都點心虛,為孔旭陽沒拿過國王榜第一。
孔旭陽年被紅桃壓著,去年被黑桃壓著,今年好不容易著能拿一次了,又被憑空衝出來的白柳給奪走了。
孔旭陽冷笑一聲,沒管楊志,自秉著燭台往墓室裡更深去了。
他們四周時不時走過撐著油紙傘的女人,爬行在地上的倀鬼蓋著蓋頭的娘子,但孔旭陽他們卻像是入無人之境般,放肆地從這些鬼怪當中穿行,而這些鬼怪反倒不害他們,那些穿油紙傘的女人還過來給他們撐傘。
直到送他們到了一個墓室,這女人才撐著傘轉身慢慢走遠,在墓穴的地面上留下一個個沾滿水跡的腳印。
楊志著那個走遠的女人,後怕地拍了拍心口:“這【偽身符】真厲害,殉橋鬼直接把我們當作她們的丈夫了,還給我們撐傘。”
孔旭陽也面戚戚焉,嘴裡卻惡聲惡氣地罵道:“這群女人太瘋了,上次過這個本的時候,差點就折這群殉橋鬼裡了,媽的,一旦發現子不是她們男人,子就成她們仇人了,一群賤/貨!”
楊志心余悸:“是啊,而且這些殉橋鬼怪物書上記載的弱點只一個,就是她們的丈夫!如上次不是孔哥你及時從茅山書裡翻找出【偽身符】,我們就都她們裡了!”
“□□。”孔旭陽陰邪地詛咒兩句,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臉上的表情又舒緩下來。
孔旭陽嗤笑一聲:“上次不是要搞子嗎?這次就實實地跟身,還給我撐傘。”
楊志淫邪地嘿嘿搓笑了兩聲:“孔哥你吩咐,說不定這些女人還可以……”
孔旭陽惡心地揮打斷楊志的話:“你口味太重了!”
楊志識趣地轉移了話題:“你說白柳他們在墓穴裡能走到哪一步?”
孔旭陽聽到這個又來了興趣:“這墓穴我們已經走過一遭了,最危險的就是喜堂裡的那十幾個娘子,殉橋鬼,那些僵屍。”
“當然最恐怖的還是主墓室那個道士。”孔旭陽說到這裡神色又凝肅了一些,“那東西起碼是個面板值兩萬的大怪,千萬不能讓那東西醒過來,不然我們都得。”
“頭七過後,兩天之內,那僵屍吸夠陰山村最後一批村人的陰氣就開始蘇醒,蘇醒之後開始屠村,根本沒停止的辦法。”孔旭陽面色黑沉,“上次我們腳剛一登出游戲,那道士後腳就把剩下困在裡面的玩家全給殺了。”
“那些玩家不少都是大准隊員了,在那道士面一點反抗之力都沒。”
楊志想起那道士也是面帶菜色:“沒事,只要白柳了這游戲就結束了,他們撐不過殉橋鬼的。”
“我是希望白柳他們還能多撐一兒,讓比賽多持續一兒,畢竟白柳據說支持他的觀眾挺多的,這些觀眾估計也想多白柳一兒吧。”孔旭陽狀似遺憾地聳肩,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卻越來越大,“我這個人吧,向來很願意滿足觀眾的意願的。”
“不過白柳要是真的連一堆給我撐傘的棄婦都玩不過,也不知道支持他的那些觀眾,到這一幕怎麼想?”
楊志心領神地捧道:“他們哪還支持白柳,自然是來支持孔哥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