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陰山村
孔旭陽沉著臉坐在長條板凳上,腮幫子肉隱隱抽搐,旁邊的楊志站著他拍背順氣。
白柳老神在在地坐在孔旭陽對面的板凳上,見孔旭陽氣成樣,還十分友善地對他笑了一笑。
孔旭陽被氣差點原地起飛,他瞪著白柳,以表威懾,他重重錘了一下自的膝蓋,但沒想到自打了膝跳反射,對著白柳很嬌俏地踢了一下腿。
白柳又笑了一下:“老鄉,你真可愛,還玩個。”
楊志轉過頭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沒讓自笑聲。
孔旭陽:“……”
沒關系,人的一生很快就過去了。
白柳體貼地轉移了話題:“老鄉,你願意我交易,也沒殺我隊友,個厚道人,我也不訛詐你,我你交易的東西你一定能拿來。”
孔旭陽聽到白柳稱呼自為【厚道人】的時候面皮抽搐了兩下,隨即警惕道:“麼東西?”
“想讓老鄉你我聊一會兒天而已。”白柳看向孔旭陽,面上笑呵呵的,“雖然我陰山村生人,但我像麼都不記了,還希望老鄉你能帶帶我。”
孔旭陽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你繞麼大一個圈子,就為了讓我帶你?”
白柳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我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走,害怕。”
孔旭陽看了一眼縮在神像旁邊離棺材遠遠的,還在瑟瑟發抖的牧誠,又把目光緩緩移回了白柳用來墊腳的骨灰壇子上。
孔旭陽:“……”
麼叫害怕白柳回過頭看看你隊友的表現形式再來敷衍我可以嗎?
白柳似乎完全不擔心孔旭陽會把他丟下,在達成了一個簡單的口頭協議以,就開始笑眯眯地對方拉起了家常:“孔哥楊哥次回村來干麼的?”
楊志,孔旭陽:“……”
就叫上哥了,倒真不見。
楊志請示地看了孔旭陽一眼,在到對方首肯,才神神秘秘地開口解釋道:“我們回來做一筆文物生意的。”
白柳恍然:“哦,楊哥孔哥回來盜墓的?”
孔旭陽楊志齊齊一頓。
沒錯,他們扮演的角色身份兩個盜墓賊,此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偷盜挖掘來的古墓當主墓室的一件陪葬品,也他們身份的支線任務。
孔旭陽原本就沒打算瞞著白柳自的身份,因為他們要去的個墓室正就在白柳他們祖宅下面,沒有白柳個“人”的帶領,他們進不去的。
白柳陷入沉思。
剛剛棺材個新娘子的唱詞,提到了三種永世不活著離開陰山村的人。
一種不尊先輩者,明顯講的靈異主播牧誠。
一種雞鳴狗盜者,不意就楊志孔旭陽了。
還有一種背鄉忘祖者。
白柳垂下目光看向自懷的《茅山邪術手抄本》——說的他。
陰山村祖祖輩輩崇敬道教,信奉道人,對個的信仰很虔誠的,結果白柳居然搞了一個邪術回來,還要用來借陰財還欠款,不忠不義不孝他占了個齊全。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身份應該最危險,風險最高的。
但風險越高收益越大,白柳雖然麼都不記了,但他不排斥個身份,並且很樂意按照個身份的設定繼續走下去。
比如守頭七。
白柳看向正對著他的奠龕,上面擺放的照片一個面容慈愛的老奶奶扶著他肩膀的黑白照片。
黑白照片的白柳面容上帶著讓人感到陌生的微笑。
次日清晨。
白柳醒來的時候廟宇就只有他牧誠了,孔旭陽楊志不知道跑到麼地方去了,白柳喚醒了還睡的牧誠,走到了廟宇門口,低頭看了一眼,頓住了。
牧誠睡眼蒙眬地跟著白柳走到了廟宇門口,也低頭看了一眼,就徹底嚇清醒了:“我草,麼東西!”
廟宇擺放的花圈亂作一團,散落在地,就像被麼人輪起來狠狠砸碎了,地面上到處都七零八碎的白色紙花。
不過些都還不最瘆人的,最瘆人的在廟宇門口密密麻麻,又整整齊齊的幾排小腳印。
腳印只有小孩半個手掌大小,呈三角形形狀,只有前腳掌,像一群人踮著腳尖在廟宇門口來來回回地按照某種規律繞圈,似乎想進來卻又不入口,最被迫離開了。
白柳看了腳印一會兒,然低頭跟著離開的腳印往走了。
“喂!”牧誠見白柳一走,也急了,他畏懼地看了幾眼些古怪的腳印,最終跺腳咬牙跟著走了,“你也不怕的嗎!”
白柳置若罔聞地往前走。
些成串的腳印繞過廟宇,似乎在試圖找通往廟宇的入口,繞了幾圈之無功而返,最往村去了。
牧誠舉著相機拍攝,他搓了搓胳膊,牙關直顫地看著些離奇的腳印。
些腳印就像一群人踮起腳尖走在一起,還走的步調大小都差不多,每個腳印留下的間距肉眼上都一樣的,一直到了村的大道上,串規則又密集的腳印才開始分散。
些腳印從大道上一個或者幾個地往村的各個房屋去了,腳印消失在了房門前,似乎回家了。
牧誠拍到剛想松一口氣,但很快白柳了他最一擊。
個踮腳的腳印突然跟落了地,變成了一個完整的腳印,並且還現了兩個手爪印,而且兩個手掌印的五指姿勢還倒轉的。
似乎在,個回家的“人”放下腳跟的同時兩手著地,開始扭曲地肢並用地往屋爬。
牧誠汗毛倒豎了:“麼東西啊!”
白柳起身,他看向留了一道若隱若現縫隙的房門:“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白柳就推開了房門。
年代久遠的木門發一聲悠遠的吱呀聲響,然緩緩地打開了。
房屋面灰塵飄蕩,雖然白天,但光線依舊極其昏暗,只能隱約窺見一些家具的輪廓,白柳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抬腳往面走去。
牧誠咽了一口唾沫,抖著手舉著相機也往走了。
一走進房屋,就明白為麼面昏暗了,整個房屋都密閉的,只有頂頭有兩片瓦半透明的,充當可以進光的天窗,老舊的掛式電燈吊在房梁上,電線上纏滿了蜘蛛網。
角落還有堆放柴火的灶台,灶台上擺著一口生鏽了的大鐵鍋,邊緣放著幾個缺口的陶瓷罐子,似乎用來放調料的。
牧誠嘗試著開燈,但失敗了,他揮了揮空氣的灰塵,嗆咳著對走在前面的白柳說:“不知道多久住人了,電燈都不通電了。”
“可不一定。”白柳舉著手電筒照向牆面,“我們不剛剛才跟著一個人進來嗎?說不定它就住在呢。”
牧誠頭皮發麻:“別開種玩笑了……”
他的聲音隨著他看向白柳用手電筒照亮的牆面戛然而止。
剛剛的光線太昏暗了,加之牧誠一直在看相機屏幕,他根本沒有察覺到整個房屋內,地面上,牆壁上,連房梁上都他們剛剛在屋看到的種肢並用的泥手印泥腳印。
白柳現在照亮的面牆上些泥手印腳印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面牆,將牆面都塗成了灰黃色,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面牆就一面泥牆。
但仔細看……
些手印腳印各種歪曲,簡直像把人的胳膊腳剁下來沾泥土在牆上面印下來的一樣,牧誠根本沒辦法想像種肢長在一個人的身上。
白柳就像沒看到些手印腳印般,平靜地舉著手電筒繼續往走。
牧誠幾度不想跟了,但他又不敢一個人去,只能跟著。
穿過一間角落點著幾根燃燒過的殘余蠟燭的堂屋,白柳他們來到了間屋子的臥室。
臥室擺放著兩張掛著蚊帳,輕飄繚繞的高架木床,正對放著一個起碼有二十年年齡的調頻電視機,旁邊一台掛著蜘蛛網的電風扇。
牧誠根本不敢到處亂看,他死死地把目光放在相機的小屏幕,小屏幕拍的人只有白柳。
白柳撩開木床掛著的蚊帳,他踩在床的邊緣,探頭進去察看,身影半遮半掩地被白紗蚊帳遮住。
牧誠目不轉睛地拍著,然他突然驚恐地叫了一聲。
白柳回過頭來:“怎麼了?”
牧誠臉都被嚇白了,他顫抖地指著白柳伸頭進去的張床:“剛剛,床下面伸了一個歪著的頭!”
白柳跪地,毫不猶豫地向床底看去。
牧誠幾乎拽著白柳不讓白柳看床下,聲音都快嚇劈叉了:“你還看個毛線啊!我們先去吧!我難道還會騙你嗎!真的伸了一個慘白慘白還歪著看你的人頭!”
白柳拉過牧誠,握住他的下巴讓他看向床底,聲音平靜:“你自看有沒有人頭。”
牧誠一開始緊閉著眼睛,隔了一會兒才小心地睜開一只眼睛,恍然道:“沒,沒有了。”
“但我剛剛真的有看到!”牧誠舉起攝像機,遞白柳看。
白柳淡淡地說:“如果你真的看到了,現在它不在床底,應該大概率在床上。”
牧誠正在倒放,他像突然意識到了麼,面色徹底僵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相機遞到白柳面前,大氣都不敢地把摁住倒放的按鈕的手指移到了自拍上。
相機的攝像頭從攝像轉向了自拍,屏幕的視角一轉,屏幕現了白柳牧誠他們的頭部。
但不止如此,屏幕還現了第三顆頭。
有個慘白歪著的人頭正從床上伸下來,雙手把住床沿,接著蚊帳的遮掩白柳他們並排看向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