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陰山村
孔旭陽瞪大眼睛,剛想開說什,楊志就先一步驚詫地叫出了聲:“你們怎能從墓穴裡成功出來?!”
“這個過程就不和老鄉你詳細說明了。”白柳溫雅友善的笑笑,他目光落到孔旭陽手裡那些黃符上,笑容變深,“畢竟我感覺老鄉你比誰都不希望我出來吧?”
“少廢話。”孔旭陽反手一張驅動符貼在了陷阱門上,惡毒地笑罵,“你以為逃出到門就沒事了?我有的是後招。”
“天地玄黃,神兵道法,雷霆號令,急如星火……借兵疏文!”
狂猛的陰風從活頁陷阱門下面直衝而出,風力之大幾乎將旁邊的三都掀開。
孔旭陽在這強烈的陰風中卻紋絲不動,連發絲都不帶搖晃的,他笑容裡帶著一股外露的陰狠:“從走進這個墓穴的開始,我就在每一處都布置住了陷阱,當然包括這個最重的墓穴出位置。”
“這個位置我布置了兩個陷阱,一個是進的。”孔旭陽低看向不停翻轉的活頁石門,側邊上貼了一道朱砂經褪色的黃符,“走進來只踩到這黃符,必然掉進側墓室陷阱裡。”
孔旭陽抬看向白柳,臉色陰沉:“算你命大,踩進去了都沒死。”
“但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五。”孔旭陽臉上陰沉的臉色轉緩,露出一點邪笑來,“我把我在這個墓穴裡做的所有陷阱都扣在一張符裡做成了連環扣。”
孔旭陽兩指夾住一張金紅交雜的黃符,往墓門上一劃一貼,怒喝:“分三界,頃刻遙聞,惡鬼鎖連咒!”
這張符咒落下的一瞬,整個墓穴都震動了一瞬,所有光線消失,在一點光都見不到的墓道裡隱約傳來紙腳踩踏的聲音,燈籠搖晃的聲音,以及女碎步密集前行的聲音。
活頁門下面的壇子貼在牆壁上,從壇內伸出兩只慘白的手扒住牆壁向上爬動,一直爬到了墓地裡,然後壇子上面赫然一張黃符,裡面的屍體扭動著爬到墓道裡。
同,黑漆漆的墓道裡的緩緩地飄浮過懸空的紅燈籠,照得牆壁上全是搖擺前行,男女老少不同的影子。
牆壁上走著的是正常高度的影,墓道裡走著的卻是矮小跳躍紙。
紙高不過成半身,纖薄泛黃的紙面上塗滿厚重慘白的顏料,笑臉歡天喜地又虛假無比,手裡舉著艷紅白字的囍字燈籠,照耀著前面碎步行走,身穿嫁衣,戴蓋,雙手端莊交叉在前的新嫁娘。
這些陰物只不過眨眼,幾個抬腳就走到了白柳和牧四誠的眼前,搖曳混亂中旋轉嬉笑,五顏六色的臉龐繞著靠近。
牧四誠咬死了兩只從地面上爬動靠近過來的倀鬼,只不過片刻,他的背上就傳來了女的嬌笑聲,牧四誠一回,發現己肩膀上不知道什候背上了一個新嫁娘,正用雪白柔軟的雙手繞過牧四誠的脖頸,紅得過度的紅唇陰氣森森地喚他:“郎君~”
牧四誠猛一回看向白柳那邊,眼前又出現了一個新娘。
白柳那邊情況更加惡劣,一堆紙舉著燈籠照白柳的眼睛,嘻嘻哈哈地滿地跑,紙一片一片地,從腳上貼上白柳的身體,最後幾乎貼滿了白柳的臉和身體。
紙臉上的嘴一張一合,笑眯眯地似乎在吮吸什東西,隨著吮吸它們的臉色越來越紅潤,最後直接從扁平的一張紙故障了起來,眉眼都從紙裡了出來,變成了一張靈動又肉嘟嘟的小孩臉,嘴巴裡發出玩鬧般的,尖細孩童般的笑聲。
而白柳的背後站著一個無的新娘,正靜靜地把斷裂的顱靠在白柳的肩膀上,青白尖利的雙手死死地扣緊白柳的肩膀,不讓白柳移動逃脫這些紙的控制——這正是白柳之前挑開了蓋的那鬼個新娘。
經快變成紙的小孩笑得越發歡欣愉悅。
牧四誠注意到白柳的身體在紙的依附下變薄了,露出來的手也變得近乎變得死白纖細,就像是一張紙!
“白柳!”牧四誠急得直向往白柳那邊奔,但他肩膀上經背了好幾個新娘了,根走不動。
這幾個新娘疊在一起,厚厚地壘起來,讓暈耳漲的嬌笑聲在墓道裡重疊回蕩,周圍漂浮著雙喜燈籠的紅光,映照得她們隱沒在蓋下的臉龐越發詭異。
牆壁上的影前俯後仰發出哈哈大笑,然後睜開血紅的眼睛,從牆面上滑下去,在牧四誠和白柳的影子周圍貪婪地轉,踐踏,宛如隨准備在這兩死後一擁而上,撕裂他們魂魄吞食的禿鷲。
孔旭陽大笑不止:“這多陰物圍困的滋味不錯吧白柳?”
“我們經拿到了這個墓穴道士僵屍的秘寶,這個墓穴裡的所有陰物都為我所用。”孔旭陽得意地挑了挑眉。
空虛一在墓穴門,對重重圍困的的白柳揮了揮手,虛偽地表示了同情,還刻意地學習了白柳稱呼他的用詞:“不過老鄉,死在這一個規格宏大的墓穴裡,也算是你這種小物難得的福氣了。”
說完,孔旭陽欣賞了一兒迅速就重重陰物困住的白柳和牧四誠毫無反手之力的姿態,不屑地撇嘴,轉身干脆地拉開了墓穴的門,揮了揮手示意楊志跟著他一起離開,嘴裡還很落井下石地補充了一句:
“還差一分鐘就二點一刻了,你們作為我的對手困在陰間永遠和這些陰物糾纏變成怪物,我覺得節目效果相當不錯。”
孔旭陽回假仁假義地一笑:“喜歡你的觀眾一定很喜歡我給你准備的死法,白柳,你的氣我就收下了。”
說完,孔旭陽轉身也不回地離開了,他身後墓門在灰塵中徹底閉合了,裡面隱約傳來肢體在地上摩擦,女和孩子的嬌笑,以及骨咀嚼的聲音。
孔旭陽聽著情分愉悅,他根沒回看,直接拽著大步向墓穴的出裡走去:“走吧,沒多久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這可能是我們結束的最快的一場高位圈比賽。”孔旭陽頗為唏噓地感嘆一句,“不過也不是沒有料到,畢竟白柳只是個下崗員工,撐不了多久也是正常的。”
楊志倒是回看了閉合的墓門一眼。
楊志總覺得有惴惴,轉看向大步向前走的孔旭陽:“孔哥,我覺得有點不對,牧四誠的戰鬥力剛剛還能咬死一只倀鬼,現在怎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壓住了?”
孔旭陽一邊往前走,一邊不耐地揮手斷楊志的話:“你想多了,牧四誠和白柳都沒有記憶也沒有技能,靠己不可能干死這陰山村這個副裡的怪物的。”
“牧四誠能干死倀鬼只有一種情況。”孔旭陽嗤笑一聲,臉上神情分幸災樂禍,“那就是牧四誠僵屍化得很厲害了,那是這也,他離死也不遠了,我給他准備了陰氣那重的一個陷阱,沒過多久這傻逼猴子就變成僵屍,徹底直接出局。”
“原來是這樣。”楊志恍然大悟。
但楊志不知道為什,還是覺得不安,那些他隱約消化的關於白柳和牧四誠記憶在不斷提醒他,這兩個的性格之極端,不是好發的。
楊志從墓道裡往回走不就想往回瞄一眼,小提:“孔哥,你真的確定能困死他們嗎?這兩個不摁死,後續反撲好像挺厲害的……”
孔旭陽斜眼睨了楊志一眼:“怎,你懷疑我的陷阱能力?”
楊志連忙搖:“哪能?!我這不是,我就是……”
楊志也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對,有種無形的緊張攥住了他,總讓他覺得這種輕輕松松就大獲全勝的現狀感到不安穩。
他裡清楚孔旭陽布置陷阱的能力在這個游戲裡是頂尖的,無論是游戲裡還是游戲外,孔旭陽布置的陷阱曾經讓不少高位戰隊都在他手裡吃過大虧。
特別是這種還玩過一次的,孔旭陽布置陷阱的能力更是巔峰造極。
孔旭陽從進的一瞬間就開始布置陷阱了,在墓穴裡更是不斷在陰物身上貼符咒,就是為了能將各路陰物直接召來作為最後一道防線,直接擊潰進入墓穴的白柳和牧四誠。
不說白柳和牧四誠有記憶和面板了,他們就算有記憶和面板,也不一定能躲過孔旭陽的陷阱。
現在的情形似乎是很合理的,但楊志從己消化而來的記憶中無比清晰地知道——
——白柳和牧四誠不是善罷甘休的性格。
更深刻一點來說,不光孔旭陽追求反殺對方的節目效果,白柳也追求這個。
而且白柳還曾經無數次地成功利用了【絕地反殺】的節目效果,實現了從新到新星榜第一,再到國王榜第一,最後到和他們這些老牌戰隊平起平坐的地位多級跳。
楊志雖然覺得孔旭陽贏,但有一種若隱若現的預感,讓他覺得——
——現在這個陷阱不是孔旭陽給白柳的。
而是白柳給孔旭陽的。
墓門合上,在只剩一條縫隙的那一刻,白柳平靜的聲音和一道黃符一起從門縫裡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