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游戲池
下午五點半,火鍋店門口。
白柳坐在一口沸騰的鍋口,旁邊舉著菜單剛剛下班無比迷茫的陸驛站。
他難得加班的時候,昨天那場空前盛的爆炸讓異端管理局短時間接手了陸驛站他們的部門,讓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待在家裡被影響。
白柳讓他過請吃火鍋,陸驛站也就老老出了。
但陸驛站這次出,主要還為了搞清楚那天的情況。
陸驛站現在都明白,為什麼局裡經為這件爆炸案忙得人仰馬翻了,電視裡也到處都在緊急播放當天的情況。
而白柳這個罪魁禍首還能穩穩當當地坐在他旁邊,舉著一杯火鍋店贈送的免費麥茶,對著店員無恥地表示還要再加一份蝦滑。
陸驛站忍無可忍地搶過了菜單,憤怒地盯著白柳。
白柳慢悠悠地啄了一口茶,瞄他一眼:“怎麼,要問我那天的事情了嗎?”
“!”陸驛站沉痛地說道,“就算我請你也能再加菜了!這點的都六個人的量了!”
白柳:“……”
這家伙的腦回路果然異常人。
那天爆炸的事情從見面到現在陸驛站一個字都沒提,穩如泰山。
如果白柳確定那天的確看到了這人,他或許會以為陸驛站根本知道【爆炸犯】就他這件事情。
“你就好奇我怎麼炸了玫瑰工廠——”白柳側過頭抬眸看向陸驛站,“——然後全身而退,還能坐在這裡和你一起吃火鍋嗎?”
陸驛站誠地點頭:“好奇,但我糾正一點。”
白柳問:“糾正什麼?”
陸驛站答:“那工廠我覺得應該你炸的。”
“為什麼我?”白柳反問,“你親眼看到了嗎?”
“正因為我親眼看到了,所以我覺得你。”陸驛站舉起杯子喝了一口,吐出長氣,“——從性講,我相信你在和我交易了之後會輕易違背,從理性講,你最喜歡的東西錢。”
陸驛站轉頭看向白柳:“引爆這樣一個工廠,我覺你並利益既得者,工廠主人,所以我從這個角度猜測,我傾向爆炸犯被逮捕的工廠廠長,而你只一個跳出的幌子。”
“我明白你為什麼要跳出主動背鍋,但你做事你的理由,我過問。”
陸驛站的推測一字差,全中。
白柳從小就知道陸驛站這家伙特聰明。
成績優異,行動強,行事果決,想做的事情從遲疑,個堅毅和頑固得可思議的家伙。
雖然白柳在各游戲裡一直贏陸驛站,但白柳心裡很清楚,他能贏那也只因為陸驛站沒認真。
陸驛站並在意游戲的輸贏,他把所的聰明智和精都用做好人了,所以通常粗略了解他的人,都會覺得陸驛站帶著一讓人無法理解的天真愚蠢。
但陸驛站其並一個天真的人,相反,這人現得很——然會那麼輕易地接受白柳的交易守則。
通常說,一個情很天真的人無法接納朋友對自己的付出償化的,這太涼薄了。
但陸驛站完全在意這一點,這說明陸驛站完全認同白柳的交易觀念。
白柳手夾著那支點菜的鉛筆,百無聊賴地回轉動:“——玩五子棋嗎?”
陸驛站心事重重地抱著杯子拖長語調嘆息,拒絕:“——什麼時候了,還玩游戲呢——”
“連贏三次,我告訴你一直在擔心的工廠爆炸這件事情的後續。”白柳轉動鉛筆在火鍋的格子菜單畫了一個叉,掀開眼皮,“如果你能連贏五場,我幫你解決這件事情。”
經解決了工廠爆炸的白柳面改色地拿同樣的事情忽悠陸驛站。
“成交!”陸驛站迅速鉤,他唰地放下杯子,接過白柳遞給他的筆,認真思索片刻後,謹慎地紙畫下了一個圈。
他們下棋下得極快,幾乎在這一個人提筆的一瞬間,另一個人就下筆了,也沒那畫滿一整張紙都沒解決的棋局,一局的時間基本都控制在一鐘內,輸贏定就立馬撕掉這張紙扔垃圾桶。
等到唐二打的時候,這個人旁邊的垃圾桶裡經堆滿了廢紙了。
陸驛站的專注高度集中在紙面,他幾乎都沒注意到人了,只一下又一下飛快地跟在白柳的後手畫圈。
這情況一直持續到五個人全部到齊,白柳合了下棋的紙:“暫停,先吃飯,目前你還沒連贏過我。”
陸驛站這遺憾地抬頭,然後被他面前齊齊整整地圍觀著他們的一眾人,嚇得差點沒從椅子後面翻過去。
“介紹一下,我的新同事。”白柳並起四指,依次介紹過去,“唐二打,牧四誠,木柯,你認識的小朋友,劉佳儀,以及各位,這位我的發小,陸驛站。”
木柯規規矩矩地點頭打招呼:“陸先好。”
牧四誠自在地撓了撓頭:“……你好。”
唐二打板正地頷首:“你好。”
坐在椅子晃腳的劉佳儀捧著臉對著陸驛站甜甜地:“陸叔叔好。”
陸驛站一臉震驚地看著劉佳儀:“?!白柳你到底在什麼公司班?!為什麼還雇佣了童工?!”
“非要說的話……”白柳沉思片刻,“一個型造星公司?”
陸驛站看著這一排收拾得光鮮亮麗,要閃瞎他狗眼的一眾人,緊張地咽了口口水,顫抖地問:“合,合法嗎?”
白柳微:“合法。”
陸驛站還想問白柳具體的事情,但看這一堆人都一點見外的在白柳的招呼下開始吃起了火鍋,在肉痛的同時,得把疑問咽了下去。
但很快,陸驛站的注意就被轉移了,白柳開始一邊吃火鍋一邊心和他下棋,陸驛站迅速地投入到了和白柳的對戰中,連菜都怎麼吃了,專心致志地研究棋局。
劉佳儀胃口小,很快吃得差多了。
她搬了一個小板凳在旁邊坐著圍觀這人下棋。
劉佳儀戴著可視化隱形眼鏡道具,能看見,而認真下棋的陸驛站暫時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個人在紙面劃圈叉的速度越越快,白柳也再一邊閑散地吃東西一邊和陸驛站下棋,而轉過身單臂撐著下頜垂眸盯著紙面。
在一旁圍觀的劉佳儀的臉色也漸漸嚴肅起。
她點可思議地抬頭看了眼陸驛站——這家伙看起就一副老好人樣,思維反應居然跟得白柳這個變態?!
而且贏面還越越了?!
木柯被這場對決吸引了,很快也過去看了。
牧四誠沒吃飽,但又在好奇白柳又在搞什麼么蛾子了,端著一個堆滿菜的小碗顛顛地跑過去探頭看。
但白柳和陸驛站這個人在下得太快了,牧四誠看得眼花繚亂,通常他還沒看清楚紙面,這個人經撕掉重了。
牧四誠得求助旁邊的木柯:“他們下的什麼棋啊?”
“五子棋。”木柯回答。
牧四誠越發困惑:“我也覺得五子棋,但我最多只看到三步連起他們就撕紙重了……”
“因為經死局了。”木柯凝神回答,“他們應該玩過很多次了,對棋面很熟悉,下到一定程度就能看出個概了。”
說話間,白柳經連輸了局。
牧四誠驚奇地瞪了眼睛:“白柳居然會輸游戲……”
木柯深吸一口氣:“五子棋這相對簡單的棋考的就思維能和反應速度,白柳的智極高,按理說很占優勢的,這個陸驛站一開始也的確一直在輸……”
“但在和白柳的下棋的過程中,他的思維能和反應速度都在快速漲……”
“下得越久,這個陸驛站反而越強勢……”
“你的意思現在陸驛站占了風,輪到白柳一直輸了嗎?”牧四誠可置信地看向紙面。
白柳和【一直輸】這件事連在一起,這在牧四誠的眼中一件違背常理的事情。
白柳停下了筆,他雙手十指交叉地放在桌面,臉一點表情都沒地注視著陸驛站。
陸驛站還沉浸在快速下棋的氛圍中,見白柳停下了筆,點懵逼地抬頭看向白柳:“怎麼繼續下了?”
“再下下去我也贏了。”白柳坦蕩地承認了這一點,他起身站在了坐在一旁的劉佳儀身後,讓劉佳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微著看向陸驛站,“接下佳儀替我下,如果你能接著連贏她三局,我們的交易照舊。”
陸驛站皺眉:“這小姑娘看見,開這玩……”
“陸叔叔,我能看見。”劉佳儀指了指她的眼睛,解釋道,“我戴了白柳叔叔給我買的隱形眼鏡,可以恢復一部視。”
劉佳儀雙手捧心,眨巴眨巴眼睛,祈求道:“陸叔叔,我看你們玩也覺得很好玩,可以讓我玩嗎?”
“……對你眼睛沒影響就可以。”陸驛站遲疑片刻之後,還答應了。
劉佳儀收斂了那副乖巧的神色,低頭握住白柳遞給他的鉛筆,凝視紙筆,畫下了第一個叉。
牧四誠對這局勢走向看得點發蒙:“這什麼情況?”
“劉佳儀的智值比白柳高。”木柯視線牢牢鎖定在那張紙面,“五子棋這游戲她更占優勢——白柳這在測試陸驛站的游戲智值。”
劉佳儀下棋的速度越越快,她一路殺四方,原本在白柳手中占據優勢的陸驛站又開始一直輸,很艱難能贏一次。
但很快這局面改變了。
劉佳儀的咬牙,神色變得難看了少,她下筆的速度開始變得緩慢,而反觀陸驛站,他下筆的速度絲毫未減。
木柯下了定論:“劉佳儀撐住了。”
半個小時後,所人離開了火鍋店,陸驛站眼淚汪汪地結算了火鍋的錢,同時還出了他們下五子棋用掉的個本子的錢,和白柳他們揮手再見。
劉佳儀甜地說了一句陸叔叔再見之後,等陸驛站一回頭臉色就沉了下:“白柳,你這個朋友對勁。”
“什麼對勁?”白柳的手三個紙團,他慢條斯理地掰開,裡面劉佳儀和陸驛站最後下的三局。
——也劉佳儀連輸的三局。
“五子棋這簡單的游戲最容易測出一個人游戲智值。”劉佳儀抬頭看向白柳,“對一個智值很高的人而言,這游戲沒手期,或者手期非常短,而對智值很低的人而言,玩這游戲就會一直輸。”
“存在前面會,後面越越強這情況——”劉佳儀擰眉回憶剛剛下棋的場景,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尤其陸驛站還在隨著對戰的人智值提升而一直提升,始終壓制著你,覺就像這人的智值升——”
“——沒極限一樣,對嗎?”白柳斜眼看向劉佳儀,然後抬眸看向陸驛站的背影,“我和他玩游戲的時候,也常常這覺。”
“但基本只要我覺到了一點,他就讓我贏了。”
劉佳儀一怔:“為什麼今天……他讓你了?”
“或許我把他想要的東西擺到了面前。”白柳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咬碎了嘴裡那顆火鍋店送的薄荷糖,“所以他決定認真和我玩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