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邪神祭·船屋
北原抵在白柳肩膀,控制住了自的哭聲,深呼吸了兩下:“……我不耽誤你了,你休息一下還去山上的鹿鳴神社練舞。”
說完,北原跪著膝退兩步,低著頭雙手交疊在額前緩緩拜伏下去,語氣微微顫抖:
“白六,如果你的邪神繼承者大人,如果你的舞蹈的傳遞到邪神大人面前,那我懇請您,請祂這次選中小葵做祭品吧!”
“我還再撐兩年,但小葵的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北原的語氣有些哽咽,然很快抬手地擦拭了一下自眼角的淚,對白六躬身了一個禮,提著自的下擺衣服揭下那張貼在門內側的【苦室修通知單】,上室的門,背影凄惶地走了。
白柳收回望著北原離開時候上的門,視線緩緩移到了他正對的海浪圖上。
恐怖游戲,尤其是日式恐怖游戲中狹隘室內的裝飾物一般都有線索可循,特別是這種最裡面的一房,內裡的牆不外面的室相接。
白柳起身,伸手觸碰海浪圖上那個被浪花拋起來的神社樣式的船只,他的指尖一寸寸仔細地檢查過船上的裝潢,最停在了船只上被遮掩了半邊的逆十字旗上。
他指尖在這個地方點了一下住,然取下畫,在牆上找出了之前被點出痕跡的點。
白柳目光沉靜地曲指抵住牆面往下用力摁。
牆上迅速地浮現一個凹陷,然牆上裝訂畫的地方翻轉了一下,從平鋪的牆面變成了一個畫框大小的,內嵌的神龕。
神龕中放置的是一座雕刻精細無比的紅木神像。
這神像有些年頭了,膝蓋肩膀這些地方的紅木為被人愛惜地擦拭都有些泛黑了,著一身白柳身上樣式差不多,但細細看去還繁復精美一些的狩衣。
狩衣清透長闊的衣擺垂落到神像隨意交疊擺放的修長腳踝上,腳踝上雕刻著用金粉漆過之又褪色的鎖鏈,腳下踩著是蕩漾開漣漪的海面。
神像微微垂著頭,姿態松散地坐在拜殿翹起來的屋檐上,雙手捧著一本雕刻不明確的書,像是在認地讀,祂臉上額頂處環繞過一根手搓的注結繩,看著像是麻繩,繩子上穿過一張輕柔飄忽的白色御守宣紙,遮蓋住祂的面部。
宣紙上用毛筆寫著兩個字——【無願】。
再往前,神龕內擺著一個正在悠悠上升的香爐,隨著室裡微微的風,神像面上蓋著的御守宣紙香爐裡筆直升起的煙都輕微搖晃起伏,一種清透怡然的檀香味溢散開來。
白柳的目光停在神像手中那本木雕的書上,微微頓了一下。
這書的頁面是裂開的,且像是被人用手粗暴撕裂再黏合上的那種紋路。
白柳的記憶裡有一本符合這個紋路質感的書,那本書叫《瘦長鬼影殺人實錄》。
當時謝塔被沉下池塘的時候,白柳把那本書放在了謝塔的懷裡,那本書應該是隨著謝塔一起飄走了的……
但現在出現在了這個神像手裡,再聯系一下這個副本的主題……
這神像很有可就是謝塔。游戲內的舊邪神祭品之一。
白柳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伸手就揭開蓋在神像面上的御守宣紙。
在神像面上御守宣紙被白柳向上撫開的那一瞬,被白柳卸下來放到地面上的海浪圖突然發出了巨大的海浪聲,一陣猛烈的海風從裡面吹出來,將白柳的狩衣吹動遮蓋住了眼睛。
狂風暴雨起伏激烈的海浪從畫中衝溢出,瞬將站在神龕前的白柳席卷,卷進了畫中。
等到風雨平息,放在地上的畫不知道什麼時候掛到了牆上,除去海浪圖上的大船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之外,一切恢復了原樣,之前驟然出現的狂風,海浪,暴雨消散得無影無蹤。
室內空無一人,只余室門外掛在門邊上的【御船白六】木牌一室的悠悠檀香。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觸發主線劇情之(舊邪神·靈祭品)收集支線】
在一陣將人搖動得天旋地轉的劇烈暈眩中,白柳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眼前是一片漆黑的船艙,隱約看到上下鋪的睡在上面的人的輪廓,耳邊是人暈船的嘔吐聲,一些小孩的歇斯底裡的崩潰哭泣聲。
“我回去!!!”
“我待在福利院!我不來這裡!!”
“買我的人都是會虐待小孩的瘋子!放我下船!!”
白柳看向自的手,相比之前變得纖細短小了一些,他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的身材,也別之前短了一截,睡在這種狹窄的船板床上腳都伸直。
白柳動了動身體,他發現自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在一起,束縛在床一側的床腳上,身體隨著海浪拋接船只劇烈起落,但卻絲毫動彈不得。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光亮照進了船艙,白柳終於看清楚自身處一個什麼樣的環境。
船艙內的上下中三層狹窄床鋪上密密麻麻地睡滿了臉色慘白,歲數從幾歲到十七八歲不等的孩子,這些孩子他一樣,手被束在一起綁在床的一側,有些瑟縮著縮成一團小聲哭泣,有的滿臉麻木一動不動,有的在暈船嘔吐。
比如睡在白柳身這個。
“嘔——!”對方一直在干嘔,嘔完之又是咳嗽又是喘息,應該是沒有吃什麼東西,具體什麼都沒有吐出來,但聽聲音整個人已經虛弱到快不了。
“暈船的話就不再想逃跑比較好。”白柳聲音淺淡,“從這裡逃出去,你也沒辦從海上逃出去的,海上無論從哪裡走都坐船。”
白柳背那個正在小心又用力掙動的人停下了動作,隔了很久,他才嘶啞地說:“我叫蒼太,你叫什麼名字?”
“白柳。”白柳回答。
對方有點驚訝:“你就是他說的白六?”
白柳一頓:“你認識我?”
“也不說是認識。”蒼太遲疑了一下,“……你是我這裡最出名的孩子,我每個人都討論過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白柳尾調微揚,“我做了什麼讓你在這種環境裡都需好好討論一番的事情嗎?”
蒼太頓了頓,猶豫又小聲地開口了:“他說你在愛心福利院裡把一個叫謝塔的孩子殺了,還推進了池塘裡,是的嗎?”
白柳一靜,才開口的時候語氣徹底淡了下去:“作為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之一,我有幸了解一下這個流傳中的故事始末嗎?”
“你是不是沒有殺人?他是在亂說嗎?”蒼太縮了縮,湊近了白柳耳邊,很小聲地他說了起來,“我聽到的版本是這樣的,他說你在愛心福利院的時候是個很古怪的小孩,從小到大就喜歡玩各種詭異的東西,還玩死過很多小動物。”
白柳反:“比如?”
蒼太開始回憶:“小貓,小兔子,小倉鼠之類的,他說你會把小動物的皮剝開,然夾在各種各樣的童話書裡最可愛的那一頁,通常是童話故事裡有人都獲得幸福的那一頁裡。”
“等到這群孩子翻開書,快快樂樂地看到最一頁的時候,這些血淋淋的動物皮毛就會掉出來,把那些孩子嚇得尖叫滿屋亂竄的,你那個時候就在旁邊歪著頭笑。”
白柳微妙地頓了一下,他腦中記憶上的某個一直被掩蓋住的點被觸及,突然浮現出了一片陌生又熟悉的回憶。
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在謝塔打掃圖書室的時候,的確有聊起過不這樣對福利院裡的其他人惡作劇,但最被謝塔平淡地阻止了。
謝塔當時用那雙銀藍色的眼瞳望著他,輕聲:“你不會這樣做的。”
“為什麼我不會?”白柳斜眼掃過去,反。
謝塔靜了靜,開口說:“為我見過會這樣做的白六。”
“你不是那個白六。”
“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我之外的白六?”白柳饒有趣味地湊近謝塔,“你好像不怎麼喜歡這個白六。”
謝塔垂下眼簾:“沒有喜歡與不喜歡。”
“我他是被設計好的天然的競爭系,他天生就會追逐欲望,會想從見到的有強大的人,事物,甚至怪物身上瘋狂地汲取量,轉換成金錢或者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白柳點評:“聽起來就是我本人。”
謝塔抬眸:“你不一樣。”
“他會……了我,但你不會。”
謝塔說的中那個字,白柳只記得口型,為外面的球突然砸到了窗戶上,將窗戶砸裂開,蓋住了謝塔的聲音。
事白柳再的時候,謝塔卻別過眼神,說了句沒什麼,就不再回答他了。
蒼太繼續說了下去:“來你做的事情越來越過火,當時你特別在意福利院裡一個叫謝塔的孩子,那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孩子,喜歡一個人安靜地看各種各樣的恐怖繪圖。”
“你會經常地觀察他,跟蹤他,但謝塔好像基本不怎麼理你,從來沒有在乎過你做的任何事情。”
“有一次你繞到教堂裡去找謝塔,謝塔經常在那裡一個人看書,那天也在,你靜靜地站在謝塔背很久,謝塔好像在看一本什麼瘦長……”
蒼太突然卡了殼:“他說什麼來著,很長一個書名……”
白柳語氣淡淡地補充:“《瘦長鬼影殺人實錄》。”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蒼太激動又順暢地繼續說了下去,“他說你在那天晚上就把謝塔給殺了,還帶回了一本沾滿血的《瘦長鬼影殺人實錄》,一個人坐在床邊,哼著小調,好像很愉悅地看了一晚上這本書,把住你旁邊的人嚇得不輕。”
“然你住在一起的人有個膽子大的孩子,你是不是的把謝塔給殺了。”
蒼太講到這裡的時候,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你笑著抬起頭看向他,臉上都是血,說是的,我把他給殺了。”
“那個孩子崩潰了,,你為什麼殺死謝塔?他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啊!”
“然你說——”蒼太的聲音變得顫抖,“你說……”
“——【為我也想看那本《瘦長鬼影殺人實錄》的書,以我站在謝塔的身,等了很久,等他轉過頭來邀請我他一起看書】。”
“【可惜他沒有,他眼裡好像看不見站在他背等他回頭的我】。”
“你遺憾地笑了一下,攤開手說——【那就沒有辦,我只好把他給殺了,再反過來邀請他的屍體我一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