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跟著縣委書記給領導拜年(2)
小佳也同意侯衛東的觀點,道:“只要你喜歡,在沙州和益楊也沒有太多差距,現在我爸媽也轉過彎了。”
與小佳煲了一會兒電話粥,直到電話發燙,侯衛東這才結束了通話,心情也真正放松了。
一夜無夢,睡得極香。
濟道林從益楊回到了沙州以後,立刻將馬有財的情況向市委書記周昌全、代市長劉兵作了彙報。
周昌全得知馬有財根本沒有打開手表包裝,而且就隨便扔在辦公室裡,道:“游宏是白費了心機,送了一塊兩萬元的手表,馬有財根本不知道價值,他多半認為這表就值幾百塊錢。”
劉兵是省委下來的代市長,他風趣地道:“以後要找一個珠寶行的專家,專門給縣級領導講一講什麼是值錢的東西,免得這些縣領導不識貨,不知不覺就上了當。”
兩個領導是這個態度,濟道林也就心中有數,專門找馬有財談了一次話,此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濟道林早知道益楊黨政一把手不和,這次祝焱的積極態度給了他很好的印像,為此,作為市委常委,他在與馬有財談話時,特意講了黨政一把手要團結的話題,並明講了祝焱在此事上的做法和態度。
經過了這次談話,馬有財的態度開始慢慢發生了變化,在祝、馬兩人對立的時期,縣政府許多決定都不經過縣委,對縣委積極推進的事情則很消極,如今,縣政府執行縣委決策則很堅決。
12月20日,縣政府召開了第二十六次常務會,專題研究如何增加對城南新區的投資。
侯衛東拿到二十六次政府常務會工作紀要以後,細細品了品,便明白這是馬有財對祝焱的示好,他立刻將會議紀要給祝焱送了過去。
祝焱早就知道了會議內容,看過會議紀要,笑道:“錢就如時間,只要肯擠,總是會有的。總結一條,有錢無錢不是關鍵,關鍵是態度。”
侯衛東會心一笑,腦中想起了另外一句話:“財政的錢和女人乳溝一樣,只要肯擠,總是會有的。”
溫柔之鄉
益楊是沙州經濟發展最好的縣,前後數屆益楊縣委書記都升任為沙州市的領導,這一次換屆,祝焱呼聲亦很高。
12月25日,這是基督國家的節日。益楊是一個相對保守的內陸地區,雖說西風漸進,但是聖誕的節日氣氛並不濃,只有步行街一帶,有幾個商家為吸引大家注意,誇張地在店門外樹起了聖誕老人和聖誕樹,增加了一些節日氛圍。
祝焱知道張小佳遠在上海,也體恤侯衛東平時工作辛苦,讓侯衛東忘掉手裡所有的工作,安心休整幾天,然後集中精力辦事,到春節以後才能休假。
這樣做有很現實的原因。
過了元旦,農家就到了享受一年勞動成果的時候,而對於祝焱來說則是一年最忙的時候。這個忙,並不單純是工作繁忙,而是各種關系需要在過年時打點,光是省、市兩級重要人物就得夠他走上好幾天,侯衛東作為委辦副主任,自然全程陪同,偷不得懶。
侯衛東喜滋滋地給小佳打電話,准備利用這兩天直飛上海。誰知小佳所在班級得到緊急通知,恰好要在12月26日組織到新加坡參觀其園林建設,這是一次極為重要的外出考察學習的機會,小佳不願意放棄,侯衛東的上海之行也就告吹。
他半年多沒有回吳海縣,既然小佳那裡去不成,他就給老媽打了一個電話,說是要回來度周末。
劉光芬接了電話,高興地責怪侯衛東:“你這沒良心的小三,半年都不回家,平時也不打個電話,真有這麼忙嗎?”她沒有等侯衛東回話,又絮絮叨叨地道,“你二姐肚子已經老大了,明年你就要當舅舅。江楚和你大哥是怎麼回事,結婚這麼久了,怎麼肚子還沒有動靜?我看兩人都得去醫院檢查,查一查到底是誰的問題。”
聽到媽媽在電話裡啰唆地拉家常,侯衛東心裡也是一陣溫暖。平時跟著祝焱忙裡忙外,稍稍有些空閑又要朝沙州跑,倒真是把老爸、老媽給忽視了。
“明天給我鹵些肥腸,最好給我弄一斤,饞蟲已經爬到嗓子眼了。”
聽到小兒子提了具體要求,劉光芬興高采烈答應了。能為離家在外的兒子服務,這是母親最高興的事。
放下電話,侯衛東就把車子開到委辦的修理廠,讓熟悉的師傅幫著檢查車況。自從上次在上青林出現了兩樹夾一車的情況,他就對行車安全格外注意,凡是車輛要出城,都要進行一次檢查。
修理廠是委辦的定點修理廠,侯衛東是委辦副主任,正好管著縣委機關車輛的維修,他的車自然受到了特別優待,所有零件都是正規廠家所出。這一點,羨煞了不少其他部門的駕駛員。
以侯衛東如今的實力,並不在乎修車的費用。但是在其他地方修,很難避免假冒偽劣的零件,用不了多久又要換,這事曾讓侯衛東煩不勝煩。當上了委辦副主任,管著修理廠,這些問題就迎刃而解。
男人對車輛總有些天然喜愛,侯衛東蹲在車旁,看著修理工動作嫻熟地下著零件,有一句無一句地與修理工說著話,還不停地散著香煙。
一位留著小胡子,滿身油膩的修理工道:“侯主任,你真是平易近人。”侯衛東就笑:“平易近人是專門用來指大官的,我是小蛤蟆官,還沒有平易近人的資格。”修理工甚是粗豪地道:“凡是當了委辦主任,沒有不升官的,侯主任這麼年輕,肯定要當大官。”侯衛東又遞給了他一支煙,道:“這事誰又能說清楚,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當修理工將車身全部檢查一遍,快活地道:“侯主任,你的車保養得好,放心開吧。有一點小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坐上車,正准備發動,手機又叫了起來,侯衛東無可奈何地道:“這該死的手機,又找上我了。”
當年為了方便,侯衛東買了一部極為昂貴的手機,從此,他再也無法從人間遁形了,總有一些電話會不期而至,調動他的行動,影響他的生活。他時常在想:“如果沒有手機,雖然有時不方便,卻給人生帶來了更大的自由。”
看了號碼,見是嶺西李晶的座機電話,侯衛東道:“李總,好久不見啊。”
李晶在遙遠的嶺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衛東,不要叫我李總,這樣叫見外了,叫我晶晶。”
侯衛東也笑了,道:“晶晶,總讓我想起白骨精。”
說笑幾句,李晶道:“明天上午精工集團在嶺西召開董事會,我要向你們幾個董事彙報精工集團今年的成績。”
“我說不准,到時再看。”
“衛東一定要來,這是你的權利和義務。”
掛了電話,李晶就躺在柔軟的床上,舒服地伸成了一個“大”字,自言自語:“好大的床鋪,也不知床的另一邊是誰。”她回想著認識的男人,或有錢,或有權,如放電影一般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可是想著這些人,她渾身不覺起了雞皮疙瘩。仰面看著床頭柔和的燈光,想著侯衛東的玩笑話,暗道:“侯衛東這個壞家伙,竟然叫我白骨精。我喜歡。”
“這是精工集團成立一年的重要會議,你是大股東之一,應該參加。”侯衛東坐在車上抽了一支煙,鬼使神差地用這條理由說服了自己,給吳海家裡打電話請了假,這才朝著嶺西開去。
剛出益楊,李晶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衛東,出發沒有?”
“明天上午要開董事會,我當然只有晚上趕過來。”
李晶關心地道:“自己開車嗎?你以前請了一個駕駛員,他技術不錯,就讓他來開。”
“謝謝你的關心,我的手藝不錯了,只是從來沒有開這麼遠,恐怕很累。”
李晶此時仍舊躺在床上,她一只手拿手機,另一只手輕輕拂過平坦小腹,笑道:“累倒不怕,泡個熱水澡,人也就輕松了。”她自從當上精工集團董事長以後,自重身份,大半年沒有同男人親熱,此時心中不禁有些燥熱,暗道:“侯衛東,我還真有些想你。”
從下午5點30分出發,整整開了三個小時,進入了嶺西。聖誕氣氛越來越濃,街上彩燈眩目,成群的青年男女穿戴得很有節日氛圍,高高興興在街上走來走去。
“別人的節日,也不知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熱鬧,或許這是發泄的一個理由吧。”
侯衛東開著車,穿行於大街小巷。他不熟悉嶺西的道路,就朝著燈火最為輝煌的地方開去,在城中心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間很是高大的酒店,酒店四周有醒目的輪廓線,格外挺直。
大廳裡格外金碧輝煌,侍應生衣冠楚楚,彬彬有禮,在這種氣氛之下,來往的人說話都輕言細語,走路亦是輕手輕腳。
剛辦完手續上樓,李晶的電話打了過來,聽說侯衛東住進了金星酒店,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馬上過來。”
侯衛東洗完臉,正在看電視,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李晶披著淺棕色披肩,雍容大度,站在門口笑吟吟地道:“你不熟悉嶺西,怎麼知道這家最新最好的五星級酒店?”
“我只是朝著燈光最亮的地方走,算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就住了進來。”
李晶在房間裡轉了一圈,道:“沒有吃飯吧,我請你到特別的地方吃晚飯。”
“特別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到時你就知道。”
出了門,到了電梯處,李晶自然而隨意地挽著侯衛東,侯衛東稍有些緊張,也沒有拒絕李晶的親密。
“開了三個多小時,累了吧,坐我的車。”
李晶車內有若隱若現的香水味,細膩而清淡,車載音響極佳,一首老歌在低吟。
“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別在異鄉哭泣。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夢是唯一行李。輕輕回來不吵醒往事,就當我從來不曾遠離。如果相逢把話藏心底,沒有人比我更懂你。天還是天喔雨還是雨,我的傘下不再有你……”這是孟庭葦的嗓音,90年代初期,她的歌曲陪伴了無數少女走過青澀年華。侯衛東靠著後背,聽著這首學生時代曾經天天轟炸耳朵的老歌。
車如流水,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中穿行,外面的喧囂被車窗所隔離,只有干淨而溫存的歌聲。
李晶平靜地道:“當年我最喜歡這首歌,還有一首的歌名是《沒有情人的情人節》,也不知你聽過沒有。”
小車在街道邊轉了幾圈,拐進了一個小區。這個小區的中庭比新月樓更加開闊,借著庭燈,可以看見中庭有假山、亭台、小橋、綠地,還有一個網球場和籃球場。李晶小鳥依人般黏在侯衛東胳膊上,道:“開了這麼久的車,餓不餓?”
走進小區,侯衛東就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事情,他心中有些抵抗,更多卻是隱隱的興奮,道:“餓了,從益楊到嶺西,一路馬不停蹄。”
李晶當然知道侯衛東餓了,但是她還是對這個答案感到很滿意,高興地道:“那就好辦了。”
“什麼好辦?”
“你餓得厲害,就不會挑剔我的手藝。”
行走間,侯衛東手臂不經意間會觸碰到李晶的胸部,他使勁地吞了吞口水,道:“現在就算是煮一碗清湯掛面我也會狼吞虎咽。”
與一對情侶進了電梯,侯衛東與李晶只是挽著手,那一對情侶年齡不大,卻要開放得多,摟著腰緊靠在一起,頭湊在一起低聲說笑著。那個男子說了句什麼,女孩子揚起手欲打,看到了一旁的侯衛東和李晶,略顯害羞地把手縮了回去,另一只手卻在男孩子身上悄悄地掐了一把。
李晶靜靜地靠著侯衛東,嫻靜而溫柔,見到情侶的動作,嘴角上翹,露出了微微笑容。
進了屋,李晶道:“這是我的小窩,除了你,沒有其他人來過。”
屋內空調已經打開,從外面清涼世界走了進來,一下就掉入了溫暖的春天。李晶隨手將外衣脫下來,掛在屋角的木架子上。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緊身毛衣,從側面看胸脯就如美元一樣堅挺。
等到侯衛東也脫了外套,李晶興致勃勃地牽著侯衛東的手,帶著他參觀房間。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子,裝修風格很現代,清新、簡約、大氣,陳設很現代化。家用電器都是市面上的頂尖產品,主寢室約有二十來個平方,裡面安了一張足有兩米二的大床,大床正面就是梳妝台,一面鏡子正對著大床。
主寢室有衛生間與一個觀景陽台,陽台用落地窗封閉,站在落地窗前,輝煌的嶺西夜景盡收眼底。
李晶指著遠處,道:“那就是金星酒店,雖然這是五星級酒店,哪裡有家裡舒服?你以後到了嶺西,不准住酒店,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這就是赤裸裸的邀請了,侯衛東不爭氣地怦然心動。
李晶仰頭看著侯衛東,在雅致的燈光下,她的眉眼格外細膩,侯衛東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頰。這個動作更多的是用在情人或愛人之間,李晶情商極高,對這個小動作的含義自然是心領神會,挽著侯衛東的手臂也就增加了一些力道,心裡暗道:“侯衛東還真是解風情的男人,與其交往輕松愉悅。”她突然想起一句土語:“寧嫁二流子,不嫁木錘子。”便禁不住抿嘴而笑。
“你自顧自地傻笑什麼?”
“誰傻笑了?”李晶嗔了侯衛東一眼,安排道,“你先到客廳看電視,我給你做幾道菜。”
在侯衛東印像之中,李晶向來風姿綽約,辦事也是滴水不漏,標准的女強人形像,侯衛東還從來沒有看到她居家時的模樣,便跟著她來到了廚房門口。
一只土色的瓦罐冒著熱氣,從飄來的味道判斷,應該是燉雞。李晶手持一把碩大的菜刀,靈活地切著肉絲,回頭笑了笑:“你別在門口站著,菜都准備好了,很快就可以開飯。”
“噗噗”的聲音從廚房裡升騰起來,李晶的動作居然很專業,她提著鍋柄,用了男性大廚常用的“顛”鍋手法,肉絲在空中翻騰了幾下,李晶直接就將肉絲倒進了盤中。
“沒有想到,你還有這麼好的手藝。”
“這是家常的青椒肉絲,人人都會做。”李晶雖然口中謙虛,臉上卻有得意之色。